第二个问题让陈江瞬间来了兴趣。
“你为何要探寻方氏兄妹的秘密？”
严尘轻笑，回忆起那天蜷缩在一起的彩蝶。
那时虽看上去令人心生怜悯，可一回想起来再加上她平时的模样总会有些违和。
“我在她心里应该还是仇人，不过我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我总要了解了解，说不定我能帮上些什么。”
严尘话语中的真诚让陈江一时间也有些迷茫，连连摇头。
“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这几天发生了什么，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
可突然，一股奇怪的想法从陈江脑袋里炸响，她把他当仇人，他把她当朋友。
我操，不会真这么狗血吧？
“严尘，有些事情不用我提醒你，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书蝶的事情，我宁可不要去中域。”
陈江的面色阴沉，一脸阴狠的说道。
很显然在对方眼里，彩蝶的命远远比严尘要重要的多。
此时严尘也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给吓到，脑袋一动就知道陈江话里的意思，慌忙否定。
“不是陈伯父你想的那样，前几日她和我讲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因此我才想找您询问。”
他哭笑不得，言多必失这句话当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是自己在陈江手里还算重要，怕是现在就得被白狼弄死。
不过他现在算是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恐怕是真没有彩蝶那般高。
那接下来的行事严尘一定得要小心一些，可不能因为一时疏忽被彩蝶杀掉了。
“你若是单纯问我为何我不惩罚书蝶，我一定不会告诉你。”
陈江的面色也渐渐舒缓，变得如往日那般和气。
“但是既然你是因为书蝶才想知道的，那我可以给你讲讲。”
不过陈江话锋一转，先一步嘱咐着严尘说道。
“你不必太过担心，书蝶这姑娘从未对任何人讲过自己的过往，她对你说，或许也已经放下对你的仇恨了。”
严尘点了点头，继续听着陈江娓娓道来。
“如今影杀总部的灵玄境只有一人，其余位置也不过两人。”
“可十二年前的影杀光灵玄境强者就有十位，更是有着一个灵界境武者。”
听着陈江的话，严尘不禁张大了嘴巴。
十个灵玄境，一个灵界境。
这足以横扫整个南域，而他们却并未这么做，而是甘心在地下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组织。
以严尘的聪明才智，他想到南域不只是像如今这样各自占领，分庭抗礼。
而是有着统一的主人，或许从金彪口中的清风主殿正是南域的真正主人。
“那名灵界境强者是我父亲，同样是清风神殿四分殿之一亥殿的殿主，那时也是我们最强大的时候。”
而陈江的这句话也就更加印证了严尘的猜想。
“影杀在四大城池中都有驻扎地，城池中的各个家族更是对我们俯首称臣。”
“而书蝶的祖父方晨，则是我父亲亲若手足的结义兄弟。”
“当时的方家，也就在浔阳城驻扎。”
“在当年，像你父亲这样敢肆无忌惮成长的，怕是早就被影杀所击杀，这也就是为什么慕容雪一直藏于邪心寺背后。”
见严尘被自己的话吓到，陈江的脸上浮现出引以为傲的表情，他见过影杀的盛世，是南域任何势力都不会出现天才的盛世。
“要么拥抱暗影，要么死于黑暗。”可不是空穴来风。
可转念他的脸又变得落寞几分，他同样见过影杀的没落。
“当中域的驻扎点还未稳固，清风主殿的殿主便发现了我们越过主殿直接将手伸进中域。”
陈江苦笑，那一天是他成为影杀盟主的一天。
“主殿殿主翎天辰以一己之力轻而易举将我父亲击杀，又将所有驻扎地的灵玄境强者一一抹杀。”
听到陈江的叙述，严尘整个人便愣在原地。
南域竟然会有如此强的强者，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击杀灵界境，那这个名为萧卿辰的人会强到何种地步？
看来清风神殿能够统治整个南域并非无中生有。
“翎天辰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在杀到浔阳城后自感乏味就将方家给放过。”
说到这，陈江的脸上满是怒容，恨不得一拳将身前的桌子敲碎。
“当我们以为方家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时，却遭到曾经下人的背刺。”
“当初奴颜婢膝，只能仰望方家的人，如今却想着要踩着我们上位。”
“段家没少受我们和方家的恩赐，可他们却打上了亥殿殿主的位置。”
“以及浔阳城第一家族和城主的位置。”
陈江此刻恨不得将段家的祖宗十八辈都骂一遍。
当初他们入驻浔阳城，是段家第一个贴了上来，将城中最好的地段贡献。
可当他们落寞，段家又是第一个踩上去的，好像恨不得他们快些灭亡。
“段凌霄这个杂碎带着他的两个族弟举族入侵方家，而当时影杀内忧外患，灵玄境强者死的死伤的伤，无暇顾及方家。”
“若不是我早一步带着人赶到，怕是连书蝶的命都救不回来。”
陈江的面色痛苦，他与方书蝶的父亲方修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亲眼见证老友的死亡，让他也一度痛苦。
当他知道这件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浔阳城，不过却也为时已晚。
也就在此刻，影杀才算得上是正式没落。
所有驻扎点都被捣毁，每一个都搬到像三大势力附近的驻扎点那样的地方。
灵玄境强者也从十二年前的十个，变成现在的四个。
若不是陈江极具经商头脑，靠着曾经背后的影杀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
怕是影杀的主基地也会像其他位置一样破败不堪。
虽然现在他们像二十年前那样活在地下，但至少比刚经历过阵痛时的影杀好上不少。
“您是说，您只救了彩蝶一人，那她的哥哥？”
严尘此时有些疑惑，彩蝶明明说过她有一个哥哥，可陈江却说只从段家手中救出她一人。
陈江听此忍不住苦笑，对这个身世浮沉的女孩心生怜悯。
“在我救她的时候，书蝶才四岁，当时她好像是被吓傻了，问什么都直摇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蜷缩在最黑暗的角落当中。”
他叹了口气，当时整个陈家用了不少的办法想要帮方书蝶走出阴霾。
可她的心灵像是被禁锢住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
不过一件事成为契机，就是那个名为绝语的刺客给方书蝶送饭时，一向蜷缩在黑暗角落中的她，却罕见的趴在窗户上看。
陈江此时灵光一闪，将当时也年幼被送来影杀的绝语改了名字，名为方书语，并且说是她的亲哥哥。
正是因为如此，彩蝶才从那段阴霾中走出。
“所以，您是找了个人来装作是彩蝶的哥哥？”
听到陈江的讲述，严尘不禁为陈江感到尊敬。
他说自己唯利是图，无论对待任何人都一样。
可对待这个从小就失去亲人的女孩，他总是想尽一切的呵护她。
恐怕让她进入影杀，也只是希望她能够多经历一些吧。
“是啊，正是因为如此，这孩子才肯走出阴霾努力修炼。”
陈江这回反倒是打量起了严尘。
“按照他们给我的情报，你是个不喜与人交谈，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吗？”
陈江的笑容让他有些发怵，对方不会以为自己喜欢彩蝶吧？
不会，至少不应该。
“怎么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了？”
严尘平淡的笑了笑，突然想起那正在寒冰之眼中修炼的周月凝。
“能成为现在这样，还要拜一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