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寅说要去做秘书，沈时安还正儿八经在自己办公室里给她置办了一套桌椅，让她不用总躺着。
马晓晓上个月已经调离沈时安的秘书岗一职，但是她和之前的同事还保持联络，听她们说权寅过来上班，沈总整个人都变温柔，部门经理都挑这个时候进去给沈总送策划总结，不会挨骂。
还说权寅人很风趣，和她们玩笑没有架子，而且每天都有下午茶，真希望权寅能一直留在这工作。
马晓晓嗤之以鼻，只说权寅对自己没信心，紧跟着人到办公场所，男人就不会变心了？可能是夫妻关系出问题了才会跟的这么紧迫。
她话说完，小群里鸦雀无声。
这话怎么接，沈总对权寅种种特殊之处都表示两人关系好着呢，就算不好，那也不是她们这些小秘书能在背后嚼舌根的。
马晓晓身份特殊，但感情一点都不特殊，当初她给权总当秘书的时候，没见权总对她有特别照顾。
沈时安和一个国外的公司谈项目，中午商务宴请，权寅跟着一起去，期间她一直盯着对面团队某一个女孩看，等到落座后马上同她说。
“我瞧你有点脸熟，就像在哪见过似的。”
“是吗？”卓怡人大方回应，“我大学以前一直待在加拿大，大学在英国读的，假期就满欧洲乱逛，也许在哪见过。”
权寅耸肩，“我大学以前都在国内，假期对不上，硕士在美国，但那个时候一放假就回国，这么说应该碰不到。”
“也许是在梦里见过吧。”
“沈总这位秘书小姐很幽默。”卓诚夸道。看两人相处挺亲密的，多说好话总没错。
“我还没介绍吗？”沈时安立即不好意思笑道，“这是我太太，权寅，她正在休假中所以到公司来陪我，并不是我的秘书。”
“原来是沈太太。”卓诚夸道，“怡人，沈太太见你面熟，你多和沈太太亲近亲近。”
卓怡人举酒杯敬酒。
“别沈太太的叫，我听着怪肉麻的，叫我权寅就好。”权寅跟她碰杯。
卓怡人说她才来锦城，“工作之余都不知道去哪消遣，你有什么好推荐吗？”
“向心，你等会给卓小姐好好科普咱们锦城好玩的。”沈时安开口吩咐真秘书，并不准备让权寅和卓怡人多来往。
“她们国外长大的人就这样，自来熟，再说也是我先搭讪的，你突然那么说我们好尴尬的。”餐桌上不给沈时安垮台，但两人相处时，权寅就抱怨沈时安。
“你想陪她去消遣?”
“那倒也不是。”权寅坐好，“瞧着面善，多说几句话也没关系啊。”
“我是甲方，他们过来寻求合作投资，然后让我的老婆陪她消遣，多大的脸。”沈时安不满卓怡人说话的口气，蹬鼻子上脸。
“真的很脸熟，在哪见过呢。”权寅碎碎念。
“长得跟你大哥有点像。”沈时安顺嘴说一句，“其实她爸更像，我第一次见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估计你大哥老了以后就长那样。”
“你说那个人姓卓？”权寅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想，“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
“卓诚。”
权寅大喘气，就说嘛，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应该不可能。
不可能。
“怎么一惊一乍的？”沈时安好奇。
“你知道我大哥的小名叫什么吗？阿卓。”权寅神秘兮兮，“我大哥的爸爸姓卓。”
沈时安挑高眉毛。
“不过不叫卓诚。”权寅放心，“天底下姓卓的人很多。”
沈时安没那么放心，他觉得卓诚和郑灏长的像，没准真有点什么关系，他决定让张成去查查。
“爸，我觉得沈星并没有很大的诚意要和我们合作。”酒店里卓怡人和卓诚抱怨，“明明是他老婆主动打招呼，他还觉得是我要巴结他老婆，讲不讲道理？”
“沈星是锦城实力最雄厚的企业，我们当然要优先和最有实力的人接触。”卓诚松开领带，“你在饭桌上说话的语气太随便，这里是中国，我们办事要讲究中国人的人情规矩。”
“明天你去准备一个礼物送给她，能把老婆带在身边，夫妻感情应该很好，她既然对你有好感，你就要利用这点。”卓诚教女儿。
卓怡人翻个白眼，“我听沈星总裁办公室的人说，沈星对我们这个植入式智能设备并不感兴趣，内部会议没有通过这个方案。”
“因为沈星的老板沈承易是一个守旧古板的商人。”
“她推荐我们去振兴，说振兴的老板是个年轻人，思维开化，会更接受我们的项目。”卓怡人建议。
“离振兴的人远一点。”卓诚嫌恶道，“我此生都不可能和郑家人为伍。”
年幼的脊梁硬撑着不肯弯腰，但趾高气扬的脸和砸在他身上的钞票，早就告诉他，他的自尊不值一提。
即使后来她跟着他出去，他也完全没办法接受，只要看到她的脸就想到她爸爸说话的神情，语调，刻骨铭心。
他们的爱情不是结束在国外的雨夜。
而是结束在更早以前，在她家金碧辉煌的客厅，温暖充满香气的房间，那是他一生中最隐秘的痛苦。
他从来不喜欢中式装修，不喜欢家里有香味，不喜欢暖色调的灯光，都是那一天留给他的印记。
他避免去接触振兴的一切，所有姓郑的人被他的世界排斥，他还在当教授的时候，一个国内生投简历到他邮箱，因为姓郑，他甚至没有看下面的内容就直接删除。
他的助教曾经问过他，毕竟那份简历完美到挑不出差错，他只能装傻说没看见那份简历。
他就是如此憎恨，怎么会主动和振兴联系上。
“你要是不愿意巴结沈时安的老婆，那就回老家，正好你爷爷奶奶说想见你。”卓诚说。
“你都不回去，我才不回去呢。”卓怡人做鬼脸，她生在国外长在国外，对爷爷奶奶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两个人，从没有相处过哪里有感情。
第一次回来时倒是跟卓诚去见过一次，但是两老口话里话外嫌弃她是个女娃，还背地里说她妈妈坏话，说她不愿意给卓诚生个儿子，就是毒妇，幸好离婚了。
她叔叔的小儿子更夸张，拿玩具枪指着她说，他才是郑家的人根，大伯的钱以后都是他的。
卓怡人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人，那些满脑子陈旧思想还没开化的人为什么是她的亲人，真是匪夷所思。
真是无比庆幸她爸考出来，不然她真的不想投生做她爸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