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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边上静静躺着一个小药瓶,杀破狼拔开瓶塞后,从中倒出一颗绯红的药丸。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药丸递入了巫蛮儿小嘴中。

杀破狼明白,万妖城此举便是为了控制自己。至此以后,他便必然要受万妖城的控制了。

既是如此,那这什么光明丹定然没有什么问题,否则巫蛮儿有个闪失,万妖城便不可能再控制自己,还需承受自己滔天的怒火,实是费力不讨好。

虽是如此想,但见巫蛮儿半晌没有动静,杀破狼还是有些紧张。

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巫蛮儿旁边,手心甚至因为紧张和激动已叫汗水湿透。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在他身上。

终于,半晌过去,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入杀破狼的耳中。

“咳咳……冷……”

杀破狼慌忙起身,勘查巫蛮儿的情况。但见少女星眸微微眨动了几下,最后缓缓睁开,只是略显无神,显是还未恢复至彻底清醒。

“蛮儿……”杀破狼颤声道。他到现在依旧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但,修行人素来是极少有梦的。

“我在哪……”少女呢喃道。

杀破狼道:“在无底洞。”

巫蛮儿打了个哈欠,忽的又沉沉睡去。

杀破狼方要着急,忽的想起此刻已是凌晨,即便没有什么眠蛊,也确实是睡觉的点了。

他正打算守在巫蛮儿边上打坐,一阵脚步声忽然传来,杀破狼仔细一听,认得是恩师地涌夫人归来,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竟然在这时候回来了?

那我该如何解释巫蛮儿为何会死而复生?

杀破狼思虑片刻,知道如若将事实和盘托出,只是徒劳惹师父担忧罢了。万妖城能有让天命之人起死回生的通天手段,定然是一个巨大的组织。在这般庞然大物面前,多一个地涌夫人少一个地涌夫人未必能有多大差距。

所以思来想去,他拿起宽大绵长的被衾,将巫蛮儿整个人轻轻盖上。无底洞内略有寒意,巫蛮儿方才亦喊“冷”,如此应是不会闷热。

而后他开始在自己的床榻下摸索。

片刻后,他便取出了大大小小六七口箱子。

他打开当中一口,里面满是光芒四溢的金银玉器,件件皆是巧夺天工,造价不菲,与清朴的无底洞甚是不合。

“杀破狼……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些物件感兴趣了?”

一声婉啭的问候传来,杀破狼回头看时,但见恩师地涌夫人不知何时已经驻立在自己卧房门口。

“师父。”杀破狼行礼道,“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地涌夫人却是没有回答,反是问道:“你似乎在收拾行李,这么急着回长安吗?”

“是,江湖纷扰多。弟子不孝,此次不能在师父跟前侍候您了。”杀破狼道。

“去吧去吧,玩腻了记得回来……不过,帮派事务再如何急切,也不需要连夜走吧?夜深了,你怎么还不睡觉?”

“哦,好……”

“……那还傻愣着干什么啊,你倒是躺到床榻上啊。”

“唔……好冷……”

被巫蛮儿身上淡淡清香包围的杀破狼无奈道:“乖,我给你拿被子……”

他稍一用力,挣开了巫蛮儿的怀抱。

不料这一用力,让巫蛮儿由侧卧转向横躺的同时,却也将她从梦乡中归来。

少女的妙目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第一片风景便是杀破狼。

“杀…杀破狼……”巫蛮儿吃惊道。

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竟是与杀破狼同床共衾在一块,云英少女的本能让她险些发出一声恍若悠扬动听的惊呼。

不过见杀破狼慌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巫蛮儿这才将攀到嗓子眼的惊呼咽回腹中。

杀破狼连忙起身,尴尬地挠挠头道:“蛮儿……那个,对不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回过神来的巫蛮儿不解道。

“我……我也不知道……”杀破狼道,“方才,我发现你倒在无底洞口,就……”

他很少会对巫蛮儿撒谎,但这次却是不得不道违心之言,心中默念道:

“蛮儿,你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我绝不叫这些魑魅魍魉之事,让你为我担忧。万妖城,我一人应对足矣……”

不料巫蛮儿眨眨星眸,诘问道:“你发现我倒在洞口,于是便把我带到你的卧房,然后你还想做什么……”言语之际,脸上不由得多了一抹红晕。

“这……这是个意外……”杀破狼慌忙道,“蛮儿,你听我解释……”

巫蛮儿却是叉开话题,道:“杀破狼,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杀破狼连忙问道:“什么梦?”

元神是不会有杂念的,既是所谓有梦,那定然是巫蛮儿一年来所亲历的场景。

“我梦见,上古神龙雷怒拔下神木,蚩尤破封,三界暴乱。最后还想在女娲神迹处撕裂天之痕……剑侠客带着我们强行开启玄黄无极阵,眼见斗不过蚩尤,我们便将元神注入了阵中……”

杀破狼打断道:“那不是梦!蛮儿,我们的确在女娲神迹前和蚩尤曾有一次决战。现在,三界都知晓,此刻的安宁,是七位天命勇士的性命换来的。”

巫蛮儿吃惊道:“什么?那现在是什么时间?蚩尤被我们封印多久了?”

“一年了。”

“一年了……”巫蛮儿呢喃道。

杀破狼关切问道:“蛮儿,封印蚩尤之后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记得,我的元神一直处在一个如同炼狱的世界里,我能感受到那席卷天地的暴风在呼啸,摧丘崩峦的雷霆撕扯开一个又一个赤褐色的夜空。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想,什么念想也不愿起,就如此单单看着那个世界的沧海桑田……不知道过了多少光景,我忽然从心底里听见有人在召唤我,那是一种很详熟的感觉,我什么也没多想,元神便不断上浮,地面上的一石一木皆是越来越小,最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杀破狼沉默了片刻,道:“我们试了很多办法,但哪怕是太上道祖,也直言没有办法复活失去元神的你们。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竟然能够将你的元神唤回……蛮儿,你还记……嗯?”

他还想继续询问,忽的发现巫蛮儿没了动静,竟是又入梦了。

杀破狼轻轻将被衾替她盖好,转身盘坐于地,开始安静地吐纳……

翌日,当地涌夫人推开杀破狼的房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恼火:房间里空无一人,所有的行李箱皆是不翼而飞,连床上的被衾都不见了踪迹。

很显然,她的爱徒一大早就已离开,此处已是人去楼空。

“哼,狼崽子长大了,越来越不听话了,竟然敢不跟我辞行……唉,罢了,也好,江湖之事虽然纷扰,也好歹是给你点事情做,总好过看你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一边摸眼泪一边念叨你的蛮儿……”

话表另一头,却说逍遥生与狐美人押着那十几袋粮食,一路西行,眼见到宝象国地界,面前忽然突兀出一座高山。那倒是一座好山,山路虽是蜿蜒,却是平整,少了逍遥生狐美人二人颠簸之苦,山径两侧郁郁葱葱,偶有一两株紫芝仙芋冒出,倒是点缀了这万山青翠的帘幕。

此日艳阳高照,二人驶着木车,正行于一条较为幽僻的官道上。两侧幽篁森森,不时传出几句野狐呓语,确是望而息心之景。

说是二人驾车,其实还是让那两只乖巧聪明的骆驼自己赶路。逍遥生坐在骆驼背上参禅。而狐美人则懒洋洋地躺在木车上看漫山景致,左手拿一片大荷叶蔽日。

陡然间,一朵粉红色的蒲公英出现在狐美人视野内,惹得她贪蕴乍起,右手将自己长鞭一甩,竟是将整株蒲公英掠来。

蒲公英经风一吹,本该消散,却是狐美人运使内力,将它护住。

狐美人瞧了瞧前边专心用功的逍遥生,嫣然一笑,将蒲公英插在他头上。

觉察过来的逍遥生挥手摆走蒲公英,惹来狐美人一阵不快:“喂,逍遥生……”

“你别闹了……宝象国就要到了,准备搬粮食吧。”

“这种体力活你都忍心让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做?”狐美人凑在他耳边幽怨道。

她吐气如兰,直叫逍遥生有些难以招架,只得专心念颂《心经》。

“唉……无趣……这一路上也太平静了,也没有来个强人打劫什么的……”狐美人悠悠道。

逍遥生睁开眼,忽的淡淡道:“狐美人,你好像……呃,梦想成真了。”

但见小径前方,赫然立着一群白衣人,个个带着面具,手执清一色的雪白长剑,拦在路中央,盯着逍遥生的木车,显是来者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逍遥生由骆驼背上翻下,上前行礼道。

领头的白衣人冷冷道:“吾等乃护剑山庄之人,奉护剑使之命,来往粮草,一律劫下,送往宝象国。”

“哦,你们竟然是来赈灾的吗?护剑山庄,有意思……”狐美人妩媚笑道。那几个白衣人修为不足,纷纷叫她迷了神。

逍遥生打断道:“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来赈灾的,这些粮食你们拿去吧。”

“护剑山庄不会白拿别人的东西,兄弟们,清点粮草!”

几个白衣人纵身一跃,攀上木车,开始清点那些粮食。

好半晌后,一个白衣人才喊道:“回禀护剑士,五十四两银子。”

领头的白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袋,递给逍遥生道:“公子得罪。这些银子是你那些米粮的常平价钱。”

“不必了……”逍遥生摇摇头道,“我本是来赈灾,就没想过要以此牟利。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何要如此做?”

“宝象国大凶,有些商人见有利可图,由他邦运来粮食,在此趁乱抬价,故此护剑使命令我等把守各个关隘,若遇黑心商贾,杀无赦!”

“呃……不至于吧……”逍遥生尴尬地笑道。

“公子既然不要银子,那么便是真心诚意来宝象国赈灾的。护剑使吩咐过,像公子这样菩萨心肠的,便是吾等护剑山庄的朋友。这护剑令便赠予你,凭此护剑令,可随意到护剑山庄拜诣。”

狐美人接过白衣人递过来的一块黑铁令牌,不住瞧看。

逍遥生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告辞了……赈灾的事情,就有劳诸位了。”

二人坐回木车上,调转车头,沿着一路返回。白衣人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自语道:“你是第一个对我们没有半分怀疑之人,真君子也……”

他不知道,他这句悄悄话,却是让已经走出半里路的逍遥生凭借高深法力听了去,发出会心一笑……

三十三天上,通明殿。

帷幔依然布置在玉帝的龙位周围,此刻殿内正冷清,诸仙刚下早朝,殿内唯有坐在龙椅上的那“第一人”而已。

“唉,今天怎么如此多奏折,累死朕了……这玉皇大帝怎的比万妖城主还难当啊……”少女望着面前一望无际堆叠如山的奏折叹气道。

“怎么,才几天,小丫头就当腻了?”一道苍老而雄浑磅礴的声音忽的在少女耳旁响起。

少女身形一颤,她知道,自己的帷幔是上品法器,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轻易闯入,尤其是在她毫无察觉时闯入。

所以当这道声音响起时,她知道自己在天庭最大的威胁,终是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