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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史慈迷迷糊糊的醒来,呆愣了好一会,才确认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床上,看着外面昏黄的阳光,当是清晨了吧。

忍着膀胱的肿胀感,起身下床,寻到便桶,一泻千里之后太史慈才觉得舒服了很多。走出卧室,迎面淳于氏正和张宁一起走了进来,看到太史慈,淳于氏责怪道:“喝多了舒服了?睡一天一夜舒服了?酒就那么好喝吗?”

“嘿嘿。”太史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我睡了一天一夜?”这古代的酒后劲这么大的吗?

“你以为呢?”张宁翻了个白眼说道:“现在已经黄昏了,你觉得你睡了多久?”

太史慈只得尴尬的笑笑,淳于氏岔开话题道:“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正好周仓他们等了你一天了,一起吃吧。”

太史慈有些奇怪:“他们等我做什么?”

“哎呦,我们的太史大将军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您在宴会上说的话都传遍了,连郑玄亲自收徒都拒绝了,未来还能成为一代宗师呢。今天郑玄的儿子郑益恩也来了,请你去郑府一叙,看你还没起来就回去了。”张宁在旁边有些阴阳怪气的阿谀道。

“嘿嘿。”太史慈能说什么?只能傻笑了。

来到大堂,周仓四人已经坐在下首位置上,太史慈坐在主位,淳于氏与张宁分列左右,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便是一起吃饭也无所谓。

刚坐下,管亥便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子义,你真有平定乱世的法子?”其他人也紧张的看着,好似十分在意。

太史慈点点头道:“有,只要参透自然之道,了解国家的底层逻辑,便可知道如何让百姓与权贵及君主相处,更能知道如何保得各方平安。”

“何谓国家的底层逻辑?”管亥焦急的问道。

不知道管亥为何突然这么激动,太史慈首先问道:“春秋战国时期,国是君主的封地,是私人之物,跟居住于其上的百姓没有关系。古语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正是此意。然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吕氏春秋有言: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这与之前的说法不符,那么到底哪个对呢?”

见大家都在思考,太史慈等了一会笑道:“其实都对也都不对。”见大家都有些不解,太史慈说道:“我们先要确定一件事,天地万物都有阴阳两面,其阴阳属性正好相反,比如人性本善还是本恶?都不是,而是兼顾善恶,人既有善的一面又有恶的一面。因此,若是说天下是皇帝的,那么反过来皇帝也是天下的。若是说天下是所有人的,那么反过来天下又不属于任何人。”皇帝显然是私有制到了极致的产物,而绝对的私有制只能导致秩序的崩溃。但是反之绝对的公有制呢?无论什么体制,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腐败,走极端永远走不远,无论是阴是阳,无论最开始说的有多好,做的有多好,都影响不了最终毁灭的结局。

其实太史慈所说的简单来讲就是事物的两面性,即事物的对立统一法则,是唯物主义辩证法的根本法则。道德经中也有相关的描述,比如: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古人早已总结出阴阳相济的道理,儒家所推崇的中庸也有相似的意味,可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并用于实践呢?

太史慈接着说道:“首先我们要知道什么是国家,出现国家的目的是什么,只有知道了这个才能知道如何去做。”端起碗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太史慈接着说道:“若想知道什么是国家,那便应当首先知道国家是怎么来的。古代蛮荒时期,单个人无法生存只能抱团取暖,于是便有了部落,又由小部落变成大部落,然后到部落联盟,最后成为国家。我们可以看出,人聚集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抱团取暖,换句话说是聚在一起比单独一人更有利才会聚集,那么我们就会得出,大家聚集在一起成为国家的根本原因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就是为了对自己有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而若这个国家让百姓不光无利可图,还要一直被吸血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对于百姓来说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也是百姓造反的本质原因。

说回到天下,天下是君主的不是百姓的,还是天下是百姓的而不是君主的?都是又都不是,应当是既是君主的也是百姓的,即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这个天下人包括所有人,百姓、世家、权贵、君主都包含在内。”

“为何要包括世家、权贵和君主?他们只会鱼肉百姓作威作福。” 周仓有些不忿的质问道。

“因为需要,世家、权贵、君主是必然会产生的,这是自然规律,也是天道。”太史慈解释道。

周仓不服的接着问道:“为什么?”

太史慈解释道:“存在即合理,小家族有家长,大家族有族长和管家,国家有君主和群臣这是通过漫长的时间演变过来的,蛇无头不行,出现这些都是因为需要,若是不需要不会存在这么久的时间。”

“如果没有世家、权贵和君主百姓会活的更好,这样就没有人去抢他们的地,抢他们的粮食,抢他们的儿女。”管亥抢着说道,语气中还蕴含着不少怨气。

这是无政府主义,太史慈差点脱口而出,能说出这句话显然管亥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强将话咽下去,太史慈说道:“我们先来看看这些出现的过程:一小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拿主意,才能把众人之力聚在一起,如果没有人拿主意或者所有人都各有各的主意只会变成一盘散沙,诸位都是带兵的,这个大家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