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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无应 > 第61章 暂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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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什么情况啊,有人抢在咱们之前了,我还撞见了黎家二少爷派来的蔷薇。”祁一和蔷薇两个人蹲在医院外墙的角落里面面相觑。

“遇见蔷薇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你们两个都没得手?”“是啊,我先到的,发现床上有很多血,人已经不在病房里了,然后我觉得很奇怪就想退回窗户边重新确认一下是不是找对了,结果就撞见了蔷薇,然后蔷薇汇报给了黎二少爷,黎二少爷又打点了关系问到严贺佳刚进了抢救室不久。好像是被人报复了,现在警察那边那些人在楼上呢,我和蔷薇怕暴露就趁乱溜走了。”祁一抬头看了眼窗户的位置,有警察站在窗边,房间内所有灯都亮起来了,清晰地映出了里面的人的轮廓。

“先回来再说。”祁惑下了指示。

祁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看向一旁正蹲着愣神的蔷薇:“我家少爷让我回去,要不顺路带你一程?”

蔷薇也没客气,站起来应下:“刚好有两个问题想跟你探讨一下。”

陈佑开着车,蔷薇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问坐在身旁的祁一:“按照咱们的专业眼光来看,你有没有觉得刚刚的痕迹怪怪的?”

“嘶......怎么形容呢,就是很像两个没有商量好的杀手前前后后进出了这间病房,我感觉床上留下的印子很有意思,一开始应该是把她绑在床上动的手,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腿又可以活动了,所以那两道褶皱应该是这么来的。”祁一回想着病房里的疑点还是觉得有些困惑:“就按照有两个人来杀她吧,难道这两个人都没想置她于死地?”

蔷薇也迷惑了:“而且到底是哪两方派来的人啊,我感觉严诚可能会出手,但他既然出手哪里有不做干净的道理?再有就是另外一个是隶属于哪方势力的?”

“有没有可能是严峰啊,他不是宣布和严贺佳解除一切关系吗,有可能觉得她让严家蒙羞了,所以为了避免她继续作死......”“这就更荒谬了,严峰和严诚都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你觉得她们两个派出来的人会给严贺佳抢救的机会吗?”

一直安静开车的陈佑冷不丁出言:“严贺佳行事张扬跋扈,树敌不在少数,也有可能是得罪了别的什么人物吧,看眼下的局势她失去了保护伞,又要被警察带走,一旦进了监狱就失去了亲手报复的机会,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去下手。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是让她死,所以自然会给她留下抢救时间。”

蔷薇很快否决:“我们来得够早了,时勍的消息刚传给祁少爷我们家小少爷就也知道了,我们没耽搁什么时间就来了,他们抢在我们前面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得知消息比我们更早,你觉得普通人能做到吗?”

“那想要比祁少爷还早知道的除非是跟踪警察或者在医院蹲点了,他们会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吗?”“为什么不愿意?你换位思考一下,干咱们这行的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祁一笑了笑。

“床头有一捧花,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去看过她?”蔷薇突然想起那一抹暗香,床头是一捧洁白的栀子花,在这个季节栀子花基本已经凋零殆尽,那一捧看起来价值不菲。

“送花的人应该就是杀手之一,虽然不知道这一举动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想掩人耳目还是如何,但这束花一定有什么含义。我想如果是我和某人有仇来报复的话我会选一束菊花,光气就把人气个半死。”祁一打了个哈欠带上帽子靠着车后座眯起眼睛:“陈哥,到了叫我啊,我补个觉。”

“好,”陈佑把速度稍微放慢了些。

孟弦妜没什么睡意,走出房间打开了顶楼天台的门。

“呦,小姑娘怎么不睡啊。”祁惑双臂搭在围栏上,从孟弦妜的角度来看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你不也没睡。”孟弦妜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也探了出去。

两个人挨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挣脱所有桎梏一起逃离,去海的那边。

乌云压顶,不远处就是明明灭灭的海岸线,灯塔照亮了礁石岸,也点亮了对面黑色的山。

什么都是黑色的,连风都变得厚重起来。

孟弦妜很喜欢,这种掩盖一切像是世界末日的黑云让她有种回到了生命起点的自由感和入土为安的舒适感。

“世界这个词听上去好像很深刻,但其实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朝生暮死。”

祁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都会死的,但至少有一个永恒不变的纽带会将我们捆在一起,哪怕困住的是两捧灰,是两个轻飘飘的灵魂。”

有只迷路的海鸥盘旋在别墅上空,孟弦妜听见气流声,抬头看看祁惑说,海鸥想叼走我的头皮,或许在它眼里这就是一块发霉长毛的大饼。

她喜欢纽带,能把她和祁惑永远死死绑在一起的纽带。

可是,“是爱吗。”她问,黑山白水和沉重的夜色晚风,广阔而浪漫的天地之间两个渺小的人类在讨论情情爱爱好像落了俗套,她不喜欢。

“是自由。”祁惑笑了,天上唯一的一颗星星形单影只地落在他的眼里,孟弦妜被迷住了。

“爱只有活着的这短短几十年,但自由跟随我们的灵魂,自由比爱更高贵。”他说。

“祁惑,你想不想抱抱我。”孟弦妜张开双臂,祁惑把她抱起来放在围栏上,低头吻了下去。

纠缠和沦陷。

有沉闷的雷声像一颗滚动的球。

分开后孟弦妜有些喘不上气,恶狠狠的地咬了咬祁惑的锁骨。

“你是不是让祁一去解决严贺佳了。”孟弦妜伸手摸了摸一排整齐的发红的牙印。

“嗯,她想杀你,我于情于理都不能再让她活着。”

“看来他没得手。”祁惑顺着孟弦妜手指的方向向楼下看去,院外一辆车停下,陈佑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不,有人捷足先登了,严贺佳就算不死也和尸体没什么两样了。你刚刚来之前黎赦给我打了电话,她现在声带受损严重,几乎不能说话,两眼也被划伤视力严重下降,左眼几乎失明,右眼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还有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各种伤,总之够她消停半辈子了。”祁惑勾住她的手指低头亲了亲:“谁也不能伤害你。”

“昏君。”孟弦妜弯了弯眼睛。

“不仅是昏君,还是暴君。”祁惑颇为骄傲地补充。

祁一和陈佑走进客厅,祁惑已经从冰箱里拿了水和果汁递给两人,自己走到对面坐下。

“少爷,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咱们的目的就是让严贺佳没法兴风作浪,还省得咱们费一番功夫了。”祁一拧开瓶盖一口喝了半瓶,冰凉的水让他立刻清醒了大半。

“是这样,最好是按照你刚刚在路上跟我说的情况那样,其中有一个人是严诚或者严峰派去的,这样时勍就有追下去的线索了,严家的坍塌指日可待。”

陈佑一直没说话,厚重的镜片下一双眼睛里浓雾弥漫。

“怎么了陈佑?”祁惑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束花很奇怪。”他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栀子花,这个季节很稀少了,普通花店是买不到的。”

祁惑蹙眉。

“可能是住所附近的花店刚好有吧,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啊,说不定是一进去看见五颜六色的花只有这一捧是惨白惨白的觉得很适合去气人就买了。”祁一神色如常地靠着沙发背。

“不,你们说每一朵花大概有这么大,”陈佑直起身子用手比了比,大概有水杯杯口那么大,这么大的栀子花本就少见,在这个季节更是凤毛麟角,“这样的花现在不是谁都能买得到的,所以我怀疑......”

“花代表了身份,对吧。”祁惑看向他。

“对。”陈佑点点头,看祁一一脸疑惑,于是跟他解释道:“就像杀人凶手会在作案后返回现场观赏自己的作品,有些没法亲临现场的雇佣杀人者会指使凶手在现场放上一件代表自己身份的物品完成这场仪式。”

“所以你们怀疑这束花就是在代表某人出席?”祁一瞪大了眼睛:“谁会用一束花来代表自己啊,这多容易被发现?”

“不一定,要看他出于什么目的了,比如因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偷走而想要将偷窃者杀之后快的人可能会选择十字架,有着糟糕童年被父母虐待的人会将少时的玩偶放在父母面前当成是自己在目睹他们的死亡,或者是之前在青城真实发生过的,女儿直接用丝袜勒死了侵犯自己的继父,然后将口红和丝袜一起留在现场。这个时候出现什么物品都不足为奇,因为它们背后代表的都是凶手或者雇佣者的一段难堪的经历和回忆。”

“啊......总之严贺佳四处树敌,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在意料之中。”

祁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就是时勍的工作了。”

时勍打了个喷嚏,困得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了,刚躺下没多久就被电话叫醒,说是严贺佳受了重伤,正在抢救。

“副局,这现在严贺佳基本就是个废人了,刚抢救过来,医生说她左眼视力几乎完全丧失,右眼也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声带受损比较严重,想要开口说话基本是不太可能了,另外身上还有几处骨折和刀伤,总之情况非常不好,视力和声带没有通过后期手术改善的可能性,咱们根本没法抓她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时勍快疯了,每次都在严贺佳身上栽跟头,从她保外就医开始所有的麻烦事都来自于她,现在一件事还没结束又牵扯出另外一件,工作量蹭蹭翻倍,他甚至恨不得严贺佳别被抢救过来,就交代在手术台上吧。

“我知道了,该走的程序走,该取证的取证,封锁病房,我待会儿过去。”他认命地下了床,快速穿上衣服拿了钥匙往外走。

“放心吧老大,事成了,她没死,但绝对比死了还难受,而且我动手之前她认出我来了,上次我来威胁她的时候就故意引导她以为我是老爷派的人,所以我故意留她一命,这样她眼睛废了也不能说话,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若是想报复肯定会把矛头对准老爷,对您来说是有利的。”景昭小心翼翼地说。

“好,干得不错。”“不过奇怪的是在我之前已经有人动过手了,我到的时候他应该刚走,还在床头放了一束花,不知道是不是祁惑或者孟弦妜派的人。”

严诚顿了片刻,问他:“什么花?”

“白色的,一朵一朵还挺大的,有股子香味,不是茉莉就是栀子吧,也有可能是别的,我不认识啊。”

“算了,你随时汇报这边的情况,包括条子他们,你最近最好少出门,宋乔娅有条子盯着,保不齐你的行踪他们也会关注到。”严诚用笔随手在纸上写了个大字。

花。

说到白色的花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记忆里是有一些关于这个字的重要信息的。

夏天,白裙子,和一股让人闻起来就心烦的清香。

突然一股无名火起,他狠狠地踹了桌子一脚。真他妈有病,不知道谁会喜欢花这种没用的东西。

“好的老大,我已经联系了蝎子,我们两个人在下个月货到之前会交替盯紧严贺佳和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人,有什么新的消息随时向您汇报。”景昭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接近尾声了,下个月就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大城市了。

阴暗的蟑螂就应该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原野上的野狼就应该无拘无束地在原野上厮杀。

芜云才是他的最终归宿,这个让他恨了一辈子的地方,他生在这里,要把这里变成地狱,烂也要烂在这里,烂在贫瘠的土地里,成为附着在这片大地上剔不去的蛀虫。

阴暗的蟑螂就应该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原野上的野狼就应该无拘无束地在原野上厮杀,这是他的命,也是芜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