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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无应 > 第82章 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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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你要小心点,这种地方不安全,你怎么就这么一个人跑过来了?”祁惑捏了捏她的鼻子,俯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孟弦妜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也不回答他,过了半晌才抬起头。

“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我都快要三十岁了,你还是二十来岁。不过我也会永远年轻的,你别得意。”

芜云的天闷热,可能是睡前把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现在她感觉身上开始发冷,像结了层冰霜。

祁惑笑了笑,现在总是发呆的变成了他,孟弦妜从来没有打断过他,总是静静地在他怀里或是坐在他对面等着,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等祁惑反应过来的时候总会问她这次发呆怎么这么久。

梦会颠倒一部分事实,也会还原一部分事实,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是愿意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窒痛去等一个祁惑还好好地活着的梦,只有在这种梦里她才会短暂地放松一下。

“皎皎,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祁惑笑了一声,抱紧了她。

孟弦妜的小动作突然停了,她使劲挣脱开祁惑的怀抱抬起头,他额前的碎发长长的,在风中显得凌乱,遮住了半张脸,孟弦妜看不清他的脸,于是伸手去摸。

一片凉凉的湿意。

“孟弦妜,我好想你,对不起。”祁惑的声音哽咽了,他重新把孟弦妜抱进怀里,把脸埋进她的颈窝,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祁惑,你别难过,你等等我好不好啊,我现在很厉害的,我能把伤害你的人都杀掉,我要让他们都下地狱给我垫脚,然后我踩着他们往上爬,我去找你,你别难过了。”孟弦妜崩溃了,她终于无所顾忌地哭了出来,胸口的窒痛如海浪般一波盖过一波,疼得她全身卸力,直直地跪了下去。

祁惑的身影不见了,孟弦妜眯起眼,枕头上一片潮湿,自己又蜷缩成一小团,浑身发抖,双手无意识地揪住胸前的衣料死死扣住,因为窒息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她剧烈咳嗽起来,胸腔充斥着血腥味,喉咙处涌起一片甜腻的气息,在黑夜中喘鸣声和咳嗽声混杂在一起,孟弦妜只觉得可笑。

床头柜上放着花花绿绿写满洋文的药瓶,她艰难地坐起身随手捞了两瓶,想到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又顿了顿,放了回去,认命般地重新躺下,调整着呼吸的频率来抵御全身上下共振的痛。

时间不多了,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必须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疼痛直到天亮才慢慢消退,孟弦妜精疲力尽地换下早已被汗水湿透的睡衣走进浴室给浴缸放水,被温热包围了许久后才缓过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打开手机开始放出诱饵。

信息刚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她刚收拾好准备给自己涂个口红就听见手机在响,未知来电,她轻蔑地瞥了一眼后没搭理,让它锲而不舍地继续响。

最后一声即将结束前,她不紧不慢地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

“你好你好,我是刚刚联系您的李大福,您什么时候有空?正好我今天还要买点K,手头......嘿嘿。”

“我上午有时间,承诺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能有任何纰漏,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来让你倒霉。”孟弦妜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和商量的余地,那边的男人连声应好,不敢多说一句别的。

“那我现在把地址发给您,这边挺乱,找不到跟我说啊,我出去接您。”

孟弦妜看着屏幕上的地址思索了一下,给时勍打去了电话。

八年里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就是祁惑的案子,到了最后只有那个刘朝北落网,宋乔娅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任青城的警方怎么搜查也查不到任何线索,关于宋乔娅最后的消息就是她的诡异行为,坐车从国道离开了青城又上了高速,在高速的服务区上了个厕所后又绕回了青城,一到青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警方连那个司机都找到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又徒劳地把青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到了后面就成了一桩悬案。

时勍艰难地将这些告诉远在日本的孟弦妜时,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说没关系,警方既然都查不出来什么那就这样吧。

孟弦妜当然不在乎,甚至她一点都不希望警方抓到孟弦妜,一开始她就打算等有了宋乔娅的消息后就立刻甩开他们自己审判她,即使这几年她依旧没有宋乔娅的消息,但她一点都不着急。

庇护所一倒,里面的人自然无所遁形。

“时局长,我这有一条大鱼,你要不要。”孟弦妜听见对面本来有些嘈杂的背景音突然安静了下来,时勍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低声问道:“什么大鱼?你回青城了?”

“我在芜云。”

四个字让时勍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时局长,你很聪明,但你的身份限制了你很多的行为和思路。你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是万万不可钓鱼执法的,但我可以,我不仅可以,我还能把大鱼钓出来。我刚联系到一个二道手,中间商,少不了从更大的头目那里要货,我对身份做了点假,又花了不少钱,取得了他的信任,他答应把更大的供货商介绍给我认识,就在两个小时后。”孟弦妜看到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金迷酒吧。”

时勍的声音严肃起来:“孟小姐,有的事情是犯法的,你不能......”

孟弦妜并不着急解释,有恃无恐地清了清嗓子:“是吗,看来时局长对于芜云的情况也并不是特别着急,打扰了,告辞。”

“孟弦妜!你才二十多岁,你的路还那么长,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以身犯险?这是毒,是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涉及到就很容易会掉脑袋的!”

“我一不吸毒二不贩毒,能有什么事,时局长,我这个人向来懒得多说,就一个问题,要,还是不要。鱼已经被我钓到手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选择了。”

孟弦妜说完,没等时勍反应便挂掉了电话,抬头才发现出租车司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戒备。

看来这边的人对毒品什么的都很警惕,怎么能不厌恶呢,受它们荼毒这么多年,早就恨之入骨了。

车子停在金迷酒吧前,孟弦妜看了眼计价器,拿出手机扫了码转过二百去,在司机师傅的惊呼声中开门走了下去,刚到酒吧面前就看见了一个正在东张西望的男人,男人看了她两秒又移开了目光,继续张望着。

“李先生是吧,我就是祁月。”

李大福惊诧地张大了嘴,上下打量着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孟弦妜,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或许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不过我的脸确实给我带来不少麻烦,我今年四十五,已婚。”孟弦妜抬手展示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面无表情地顺嘴一气胡扯,越说李大福的眼瞪得越大,看到她手上戴的戒指时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祁总......真显年轻啊,看着顶多二十出头,我还纳闷呢,怎么一个小姑娘出手这么阔绰,有这么大的胆略。”

你看的没错,确实挺显年轻的,因为本来也只有二十七岁。

李大福推开酒吧的门,侧过身让孟弦妜先进,吧台后一个女人正在擦着杯子,穿着一条碎花裙,头发松松散散地扎成一个马尾,身材略胖,但很有气质,看见李大福带着孟弦妜走进来后抬头饶有兴味地道:“呦,你这是在哪拐的漂亮小姑娘?”

孟弦妜一句话也没说,等着看好戏。

“金姐,这是祁老板,我带她认识一下光头哥,祁老板想要一个稳定且大量的供货源,花了一百多万直接包圆了我这次买K的花销。漂亮吧,说出来吓死你,人祁老板都四十多岁了,你敢信?”

金姐上下打量了孟弦妜几眼,显然并不相信:“你是相信我是男人还是相信这位老板比我还大?”

孟弦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整的,上了年纪天天捣鼓医美,这张脸已经花了一千多万了。”

李大福又张大了嘴。

“祁老板还真舍得,不过能整成这样也肯定是天生的胚子好,真羡慕呢,希望我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气场和颜值。”金姐又看了她两眼,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指了指后面的酒柜:“你们喝点什么?光头路上有点事,要过一小会儿才能来,李子,你先跟祁老板谈一谈,聊聊咱们这行的规矩,我看着祁老板不像干这个的,毕竟你那批货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一杯水割威士忌,谢谢。”孟弦妜走到吧台前坐下,看着后面琳琅满目的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总得先打出一条路来吧,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

李大福嘿嘿笑着:“就是就是,你看人家祁老板,这格局就是大,咱比不上。”

金姐戴上手套拿着小刨刀沙拉沙拉地凿着冰块,状似不经意间问道:“祁老板怎么突然想到要这么多货?要发展这方面的生意还是给自己......”说罢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你不像瘾君子。”

“家里太有钱,从小惯着孩子,走歪了,对这东西上瘾,不给他他就造翻天。刚花了好几十万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又在家发疯,我就想着反正他戒也戒不掉,不如我找个保险的路子买了给他。”

“你还有孩子?”金姐看着孟弦妜近乎完美的身材,修长笔直的双腿不像许多过度减肥人士追求的那样干瘦,而是看起来就很健康,稍微有点肉在上面,但看起来纤细又舒服,衣摆后隐约可见她不盈一握的腰和流畅的曲线,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全都恰到好处。

“对啊,都二十岁了还不让人省心。”孟弦妜接过酒杯也不拘谨,端起来喝了两口,掏出一张卡两指夹着推到金姐面前:“好酒,我要一瓶。”

金姐正想说点什么,光头推门走了进来,毒辣的眼光照在他头顶反射出刺眼的光,孟弦妜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向他走去:“你好,我是祁月。”

她拿出身份证扔在桌子上,自己走到沙发前坐下:“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一个稳定且量大的货源,同期需求量和李大福的对标,我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钱,李大福抽百分之二十帮我提货,我再从他那里拿货。如果您觉得没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出全款。”

光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孟弦妜看了许久,最后看向了金姐。

金姐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下一批要再等一个星期。”

孟弦妜心里冷哼一声,这群人倒是谨慎,一群老狐狸。

“手头随便有什么零散的先给我点,着急,再等一个星期犬子要把天捅破了。”

光头沉吟了一下,最终接过了孟弦妜的卡:“三天后找李大福提货,实在着急的话先从他的库存里拿点。”

“跟你们打交道就是痛快,那我就先告辞了,你们忙着。”孟弦妜拿起包推开门就走。

果不其然,有一通来自时勍的未接来电。

孟弦妜给他回过去,只听他叹了口气,问:“你有没有把握不越雷池?”

“时局长放心好了,有必要的话我会亲自下场排雷,总之我不会连累无辜的人。”

“孟弦妜,我其实想这么做很久了,但如你所说有很多事情是我以这个身份万万不能做的,我一点都不怕别的,我就是不能以脏了的灵魂去见我的战友们。”时勍摩挲着相框,看着里面秦勇正气的笑脸。

就永远定格在了那个时候,成为了所有人不愿意提起的痛。

他到现在还记得老局长眼角的那滴泪,老局长这辈子刚强,据说有一次出警的时候被犯罪嫌疑人拿着刀从左胸口一刀划到右胳膊,全身都跟泡在血里似的也咬着牙夺下了刀,死死扣住他不让跑,一直撑到看着他被押走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孟弦妜点了点头:“我理解,所以出面的事全都由我来做,你知道的,我把你拉进来是因为严家的势力太大了,不得不动用到警方,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