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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玉清很忙,忙着给他南京的织布厂供货,依着他在青龙帮的关系,帮着摆平南京在江城的商户遇到的一些问题,如借贷、收货款、帮着处理一些棘手的人和事,他牵线搭桥,从收益中抽成,做得风生水起。

汪玉请也曾想再次对邓家动手,杨元霸直接和汪玉清说:“玉清,我们青龙帮,有所为,有不所为,有些动不得的人,最好不要惹,我知道你和邓子德有仇,他伤过你,他手上有枪,后面有人,上次你没经过我动了邓子伦的夫人,惹下的事让我们至今没有消停,要是别人,我早就处理了,因为是你,我才扛了下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玉清啊,我劝你,最好别动他们,你要是给我惹出事来,别说邓家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着外面持枪的小弟,以及青龙帮这么多年在道上的经历,汪玉清知道,自己在他们面前真算不得什么,他以为天衣无缝的事,对方门清,他白了脸,低头应道:“霸爷说的是,玉清知道了,玉清有数。”

杨元霸笑着说:“走吧,玉清,今天他们送来了新鲜的海蟹,咱去尝尝鲜。”

汪玉清笑着低头弯腰跟了上去。

杨元霸人并不如其名霸气,他个子不高,一米七不到,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并无半点江湖匪气,看上去,儒雅且有些书卷味道,江湖上混称呆霸王,与他人一点也对不上号。

汪玉清第一次拜见杨元霸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人聪明,知道人不可貌相,此人能坐上青龙帮这第一把交椅,岂是简单人物,那些一身匪气,没头没脑的人,大多只能做个啰啰,真人一般露相,神龙一般是见首不见尾的。

汪玉清恭敬不畏缩,他是为了一桩公案而来。

一位在江城的南京商人朋友,女儿被青龙帮头目看上,要强娶,女儿不愿,朋友的夫人连夜带女儿回南京,在车站被青龙帮的人拦劫。

汪玉清托黄蜂子,想见上杨元霸一面,来帮着求个情。

汪玉清见过杨元霸:“霸爷,在下汪玉清,江城驻南京商会会长,今日有桩小事,来烦霸爷,多谢霸爷抽空接见。”

杨元霸不知见过多少人,人一开口,他就知对方几斤几两,外面传他杨某是个煞神,一般见了自己样子后,多多少少有些小瞧他:“面前这人,见了我不卑不亢不惧,恭敬有加,没有半分小觑,吐词清晰,叫声霸爷,马上介绍自己,直接说明来意,不拖泥带水,很会观言察色,人还深沉,是号人物。”

杨元霸轻笑:“汪老板请坐,说什么麻烦,贵人来,蓬荜生辉,有什么事,您请说。”

汪玉清将商人的事简明扼要的讲了。

杨元霸不动声色:“汪老板您想怎么处理呢?”

汪玉清想了一会:“我这朋友本来有两个孩子,前年瘟疫的时候大的没有,只余这个姑娘,姑娘也许了亲,是南京本地的,这两口子还指望着这姑娘养老送宗,如今只求霸爷网开一面,放了她们娘俩,霸爷您开个价,只要我汪玉清拿得出。”

杨元霸知道这汪玉清,也听过黄蜂子说过他,今天见他,果然是个人物,也想着拉拢他,便笑道:“汪老板亲自前来,杨某给你一个面子。”

杨元霸对边上叫了一声:“蜂子,你和小刚说一声,说是我说的,叫他把人放了,不许再胡闹。”

汪玉清感激不尽:“霸爷,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杨元霸轻轻一笑:“没什么要求,交你这个朋友,以后有空过来坐坐。”

汪玉清也不纠缠,谢过后出来。

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汪玉清知道这个道理,回头追着黄蜂子问,黄蜂子说:“你就拉些业务过来,大家互惠互利呗。”

汪玉清听话听音,杨元霸递了根梯,他马上跟着爬了上去,过节送上重礼,隔段时间帮着拉下皮条,假意去求杨元霸帮个小忙,以他的聪明才智,很快混成了杨元霸的熟人。

汪玉清从不敢轻视杨元霸,有个反水的头目被抓回,当着众人面,杨元霸面无表情,一枪就结果了那人性命,然后轻飘飘的一句:“处理了。”

汪玉清看着杨元霸轻轻抽出一方帕子,将枪擦了擦,慢慢放回怀里,转着笑着和汪玉清说:“玉清,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杨元霸那笑不达眼底,看似温雅的眼底里,却是说不出的冷戾和无情,汪玉清不禁打了几个冷颤:“我一向觉得自己够狠,今天见他,那看似温柔的外表下面却是有着杀人不见血的残暴。”

汪玉清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地变成了杨元霸手上的一个马仔。

现在杨元霸叫他不要动邓家,他不敢不听。

邓府诸人都忙,子德忙外,罗衣忙里,郁美带着孩子,帮着管帐。

娘家嫂子来看过郁美,探过她口风:“你家相公,每年赚多少钱,有没有给你的?”

郁美并不是子德眼中的蠢婆娘,她聪明着呢,对嫂嫂说:“以前有几个厂子,看着光鲜,忙死忙活,不赚钱,没办法,只得脱手便宜卖给了别人,如今相公帮着弟妹开着几间小铺子,就指着这几个铺子养活这一大家子,嫂嫂你也不是没见过,小杂货铺子,哪里赚得了多少钱,每月入不敷出,靠着先前卖厂子的老本过活,听府里老人说以前过年都会买人,今天弟妹还在愁,说过年还想放出一些人出去呢。这天冷,那些人舍不得走,没办法,只得在这园子里种菜,省点开支,每个角落能种的都种上了,嫂嫂你看看,这么好的园子,现在成了菜地,这还不是没办法吗?”

郁美并不傻,自己娘家不穷,当时子德给的彩礼,爹娘扣下许多,她怕得要死,很怕子德是个势利的,对她不好,只得一门心思哄着子德,没想到这家里,相公不错,兄弟妯娌也不是那刻薄之人,她待他们好,他们都加倍的回馈着她,她真的感到这就是家了。

“况且子德罗衣赚钱那么辛苦,都是血汗钱,我们还要养家养孩子呢,娘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才需要接济,该给的人情我一点也不人少,我可要帮子德守着家呢。”郁美想。

晚间郁美将这些讲给子德听的时候,子德笑了:“我的傻婆娘。”伸手将郁美拉到怀里。

子伦将罗衣抱在怀里,俩人拥坐在被子里看书,子伦在罗衣耳边说着什么,罗衣红着脸,这么多年了,他们仍如以前一样腻歪。

罗衣给子伦说起这个月的收入,子伦也吓一跳:“不会吧,这么多?”

罗衣说:“恩,看着不起眼,她们缝纫机都踩冒烟了。”

子伦用手刮着罗衣的脸:“我家罗衣是最棒的,罗衣,邓子伦得妻如你,夫复何求?”

罗衣靠在他怀里:“子伦,我那时刚进这府,你好凶哦。”

子伦笑:“真的吗?”

罗衣点头:“恩,板着脸,黑着脸,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我都不敢正眼瞧你,看着就怕,话也不敢和你讲,远远躲着你。”

子伦亲着她的面:“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

罗衣扭过脸:“惩罚?”

子伦很认真的点点头:“罗衣,你惩罚我吧,求求你。”

第二日,罗衣腰都断了,看着她家相公促狭的眼,昨晚不知是谁惩罚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