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肆眼底尽是疯狂，他大笑着，衬得那张脸更加扭曲。
“凌肆，你当时一定很疼吧。”
冷清然盯着他好半天，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闻言，凌肆笑容僵住，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清然问他疼不疼，这是在关心他吗？
好久没等到回应，冷清然又接了一句，“凌肆，你恨我吗？”
这一次，凌肆终于回神，他看着冷清然，一字一顿道，“恨？我恨的是楚墨寒，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在一起的了，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该死。”
停顿片刻，凌肆换上了笑，“清然，你知道吗，当时我就亲眼看着，他在天空炸成了血花，那场面，太让人兴奋了，我甚至连疼痛都顾不得了……”
凌肆喋喋不休，没有注意到冷清然握着弑神剑的手已经用力到泛白，显然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冷清然强扯出一抹笑，开口打断了他，“所以你不恨我对吗？”
“当然，清然，我怎么恨你呢，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帮你拿到。”
“任何东西？”
冷清然蹙眉，看上去好像被他的话所触动。
凌肆捕捉到了她的细微变化，当即眼底兴奋一闪而过，他接着诱惑，“是啊，清然，这世间，都是你我二人的，忘掉那个楚墨寒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会对我好吗？”
冷清然抬眸望着凌肆，语气认真。
凌肆更加激动了，立马举起手保证，“当然，清然，我可以起誓！”
“这倒不用。”
冷清然眉头舒展，忽然收了弑神剑，“我刚刚认真想了想，如今楚墨寒已经死了，而你也受了伤，也算是付出代价了，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执着过往，从今以后，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两清了。”
凌肆此时显然并不知道轮回法阵开启的事，也不知道楚墨寒已经重入轮回。
他只以为，冷清然是真的死心的，反正楚墨寒陨落，已成定论。
他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又试探问道，“清然，你的意思是，可以同我在一起对吗？”
冷清然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态，最后说出一句，“看你表现吧。”
凌肆早就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根本注意到冷清然的反常，他只觉得，他终于比楚墨寒强了，是啊，一个死人，怎么同他争，凌肆张开双臂，作势想要拥抱冷清然。
而冷清然也不躲，就站在原地，她这行为在凌肆看来就是默认，凌肆一把抱住冷清然，将头枕在冷清然的肩上，“清然，你我之间，真是有……”
缘字还未说出口，胸口就是一阵刺痛，凌肆瞪大了眼睛，错愕的低头去看，只见他胸口处正插着一把匕首，而出手之人自然是冷清然。
他抬眸对上冷清然冷漠的脸，错愕的神情立刻转化为愤怒，他眼底似有熊熊烈火喷涌，咬牙道，“清然，你居然故意算计我！”
“凌肆，我说过的，你我之间，只能是敌人，你作恶多端，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冷清然运转灵气用力一推，将匕首又往他体内送了一寸，随即清呵道，“小五！”
“来了，主人。”
血红色的藤蔓疯狂生长，从四面八方钻出，直奔凌肆。
凌肆捂住胸口，汩汩鲜血从指缝涌出，根本阻挡不住，他疼的闷哼一声，再抬头，看向冷清然的目光中满是阴毒，怒吼道，“清然，你为了给楚墨寒报仇，居然真的要杀我！”
“不，你错了，我不只是为了给他报仇，更是为了那些惨死于你手中的无辜之人，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该付出代价！”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肆仰天狂笑，眉宇间满是狠厉，“你以为，就凭你自己，真的能杀得了我吗？”
“能不能，试试就知道了！”
藤蔓攀附上凌肆的脚踝，顺着脚踝而上，很快将他全身牢牢禁锢。
“雕虫小技。”
凌肆冷笑，随即双手向外奋力一挣，在他的想法中，藤蔓应该应声断裂的，可是，并没有，藤蔓依旧缠绕在他身上，隐隐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他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因失血过多，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怎么会这样？
凌肆突然发现自己的灵气无法调动了。
正在这时，冷清然手握弑神剑一跃而起，剑光划过之处，山石崩裂，地动山摇，凌肆只看见那一柄长剑直直向他而来，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凌肆急得不行，可却没有一点办法，问题出在了哪里，他为何无法调动灵气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去看胸前的匕首，看到上面闪烁的金光，他顿时所有时间都明白了，就是这把匕首限制了他的灵气，而冷清然同他说那些话，都是为了让他放下防备，她不是要用匕首杀他，而是要先困住他。
“啊——”
凌肆大喊着，青筋暴起，运转精神力，终于在最后一刻将匕首从体内逼了出去。
紧接着“噗嗤”一声，是弑神剑没入血肉的声音。
冷清然凌于上空，这一剑砍在凌肆的肩上，此刻他的肩头已经血肉模糊，甚至她都感觉到了剑刃与骨头摩擦的声音。
“我不会死，啊——”
凌肆忽然疯魔了般，面色扭曲着，整双眼睛变得血红，他双手死死攥住弑神剑，周身暴戾之气猛涨，一时间，电闪雷鸣，天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