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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帆听见童月那娇弱委屈的一声,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在确定身后没人过后,才淡淡瞥她一眼。

“要我帮什么?”

“娄师妹她······”

童月依旧是夹着声音说话,像是刚刚从水中捞起,朦胧细软,娄昕舟在一旁听着并未吭声,搞笑,这是谁家师兄啊,会向着她?

“昕舟怎么了?”

“师妹她······”

童月面上为难,就差掩面而泣,实际上她那双姑且称得上灵秀的眼里,确实已经含上了眼泪,偏做出这样一副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无处宣泄,想着告诉亲切之人,但由于自己太过善良,又不想看苛责自己之人因犯了错而受到责骂,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

“走吧。”

邵云帆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外人的委屈在他眼中连阵风都掀不起,见童月迟迟不说话,便径直走到娄昕舟面前,顺势去牵小女娃的手,娄昕舟乖顺地被他牵好,侧身就看见童月睁大了眼睛,呆愣在了原地,眼中尽是不可置信,须臾白了又红,红了又紫,好不热闹。

娄昕舟见着这氛围,哪里愿意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上一次邵云帆对童月都那般态度了,也没让她死心,要是不下点猛药,真就没完没了了。

“师兄,童师姐刚刚说我见死不救,不懂仙家之责。”

这话便说得娇柔极了,比之童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因着年龄的先天优势,直接软到骨子里,就连邵云帆都听愣住了,直到小女娃后知后觉红了脸,偷偷去拉他的袖子时才反应过来。

娄昕舟也没想到邵云帆会是这种反应,说实话,教主在她的心中,向来从容自若,冷静到有些无趣,哪里见过这种反应?

会不会是她娇得有些过头了?但那种腔调她就是和童月学的啊,之前邵云帆听见童月那委屈巴巴的声音也没见有什么反应的。

“见死不救?”邵云帆回神过后便转过身去看童月,也不管对方只是个柔弱的女弟子,周身的压迫感骤升,“何时轮着你定仙家之责了?”

“师······师兄。”

童月知道邵云帆并不喜欢自己,但她也没有料到娄昕舟在他心中的地位会这般重,几乎是毫无理由的维护,这下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跪在一旁的四人也全部懵了,几下抱在了一团。

“我允许你这般叫了?”

邵云帆冷声道,寒意瞬间透骨,童月差点没呼吸过来,哽咽几声,才颤抖着改了口。

“邵······邵师兄。”

娄昕舟见她这样,终于满意,这下某人要是还敢打邵云帆的主意,怕不就是受虐狂了。

“几位。”娄昕舟心情见好,便走到了那抱在一起的四人面前,弯腰看着几人,“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着?”

“······”

见识了刚才那一番场景,将军府的几人哪里还敢放肆,许久不敢有人回话,场面一度安静到让人窒息。

“你说。”

娄昕舟指了指赵欢儿,示意她开口。

“求······求小仙长救救我们。”

迫于一股无形的压力,赵欢儿只好开了口,只是声若细蚊,话也说得模糊,生怕下一秒就被娄昕舟几人给化灰扬了。

“嗯?”娄昕舟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刻意疑惑了一声,一只手放在了耳朵边,“你说什么?这么小声哪里能听得见?”

“仙长!我们错了!”见着这情形,二夫人哪里忍得了,终于开了口,“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娄昕舟听罢笑开了,直起身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般,回头看邵云帆。

“师兄,走吧。”

昨夜虽然从魔种那里知道了赵韵儿是怎么死的,但是有些事情可不能谁说就信谁,得听听不同立场的人是怎么说的,所以将军府是必须回的,若不是童月意外搅了局,也许他们此刻就该在将军府了。

之前本就是她因为受不了将军府上那些人的态度,才一走了之,什么都没问出来,这次要是因为童月又失去了去将军府问话的机会,她怕不是要愧疚死,总是给邵云帆添那么多烂摊子,当事人虽不在意,但她还是多少有些心理负担的。

一路到了将军府,二夫人和赵欢儿四人在踏入府门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不同于先前的嚣张,几人此刻客气到令人发指,府上的家仆也都出来迎接,和昨夜两人刚到的时候完全是两幅样子。

看来有些人就是不能惯着。

娄昕舟心情好了不少,回头看了看自家教主一眼,眼中的自责之情终于彻底消失不见,邵云帆见她终于放松下来,也难得笑了笑。

赵佺自然也亲自出来接了,昨夜他当真以为两人不会管他们了,现在又见着了希望,脸上的愁容也散去几许,客气相迎,将两人引入了待客厅。

“仙长先坐,我叫人给二位沏茶。”

“不用了。”邵云帆开口阻止,“还记得我们昨夜问的问题吗?”

“这赵韵儿是怎么死的,你们又为何两个月不将她下葬。”

娄昕舟补充道。

也许是想了一夜,心中知道该如何回答,赵佺沉默几许,叹了口气。

“这事原委有些复杂。”

“没事我们不急。”

娄昕舟见他要开始讲了,知道时间不会短,就势便找了个极舒服的姿势。

赵佺缓缓讲来。

“我们天沐也算是大国了,沐门便是国都,但国土狭长,所以,无论国都是在何处,离边境都不会太远。但邻国伏仓善战好战,都是些蛮荒人,时常侵犯,国君不堪其扰,大臣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而这时候,就来了一个巫师,说是可以帮我们解决伏仓之患。”

“巫师?你们信了?”

娄昕舟问道,这赵佺口中的巫师多半就是魔种背后的高位魔修了,只是大乘的魔修为何会到一个小国里屈尊当个国师?真是搞不明白。

“一开始并没信的,可是巫师来的第二日,全城便都得了一种怪病,浑身奇痒难耐,就是御内太医也没有医治之法,国君迫于无奈便宣召了他,答应封他做国师,神奇的是,一夜之间,所有人的病便都好了。”

“然后呢?”

“然后?那国师刚来没几日,就取得了国君的信任,国君便派他到边境去,可不过待了短短三日他就回来了。”

“所以,这和赵韵儿有什么关系?”

“韵儿······哎。”赵佺叹了口气,“在回城之后,他便向国君提出和伏仓彻底开战,但是现在正值荒年,哪能和邻国开战?国君也是糊涂,但好在一众大臣极力反对,这仗才没有打起来。”

“但是后来你们却是和伏仓打了。”

“因为国师退了一步,又提出一个建议来。”

“和亲。”

娄昕舟想起昨日魔种所言,立即便猜到了那魔修提出的建议。

“对,选一个公主远嫁过去,休止纷争。”赵佺也是没有想到娄昕舟能猜出这建议是什么,微微惊讶,而后又接着说,“可是,国君体虚,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并无公主。”

“所以,他们便选中了赵韵儿?”

“嗯。可韵儿在和亲的路上,被邻国流民乱刀砍死,他们并不希望和天沐议和。”

听到这里,又记起昨夜魔种说的话,娄昕舟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国君为了和邻国开战,让天沐之民假扮邻国流民,将送去和亲的公主乱刀砍死。

只是,这些话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娄昕舟想起昨夜这几人的态度,知道赵佺一定还有话没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这和亲的公主会被流民砍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