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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是被魔主一把火烧成那样的?”

娄昕舟在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略有些惊讶地说道,但这惊讶却不是为魔主用火烧人,而是袁婳能在魔修渡劫的手中活下来。

苟亓虽然这些年在走火入魔的边缘疯狂试探,但毕竟修为摆在那里,御守宫见着袁婳的时候,她修为也不过金丹罢了,竟然只是落了个毁容。

“嗯,说来,我们倒是不知道她活下来了,因为主上可是当面把她烧成了灰。”

肖烛托着下巴,单手撑在桌上,眼眸殷红的色泽似宝石一般。

“······”

从御守宫出来聊到现在,太阳刚好当头,方舟行在高空,光芒有些刺眼,娄昕舟抬手挡了挡刺过来的阳光,没再说话。

看来,必须要时刻提防着了。

“小师妹。”肖烛突然笑起来,眼中竟然有了些许戏谑之意,少年的头发依旧歪歪扎着,他开口含笑,“你就不好奇魔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毕竟他都把袁婳烧成灰了。”

娄昕舟听见问题后,将手放了下来,看着少年戏谑的目光,又偏了头。

苟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未有机会深想,直到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她一直觉得那是个和她毫无相关的人。

青丝垂落,娄昕舟姿态疲惫,阳光打在她脸上,细细描摹,时间过去五年,女孩长大成人,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小时候没有的妍艳,些许魅人,但更多的还是灵秀。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肖烛嘴角的弧度降下,许久回神过来,脸上又是如先前一般的趣味。

“什么样的人?”

娄昕舟垂下眼去。千年前,在南矣神尊的带领下,魔好不容易才从世间消失,人们才刚过上和平日子没多久,古乐天事变便催生了这样一个魔头,世人说他为一己私欲屠杀天下万人,凶狠残暴,嗜杀成性,光是手上沾的血,便能淹没一座城池。

“我只听过传言。”

娄昕舟想了许久回答道。

“什么样的传言?”

肖烛并不接受这样的回答,心下早已被好奇填满,势要问出一个答案。

“凶狠残暴,嗜杀成性?”

娄昕舟看向他,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传言果然只是传言啊。”肖烛听罢笑了起来,他早有预料,因而并没有丝毫惊讶,“主上可不是他们说得那样。”

“那是怎样?”

娄昕舟问道。

“主上杀的人可都是该杀之人,他们做尽坏事,只一刀毙命都是便宜了。”

肖烛回答道,娄昕舟听罢却是有些不同意了。

“那昆仑的人呢?古乐一战便要了万人的性命,他们难道是该杀之人吗?”

想起埋骨陵那万千尸骨未寒,冤魂徘徊不散,娄昕舟的声音便不受控制地变冷。

“当时那种情况,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为活命而杀人我不觉得有什么可恶。”察觉到空气的变化,肖烛也敛了笑意,眼光微沉,“何况,那可是万人大阵,就是渡劫尊者也得魂飞魄散。”

“······”

听见肖烛的话,娄昕舟低了头,她很想反驳,但却找不到理由。

站在昆仑的角度,苟亓的的确确就是千古罪人,可站在苟亓的角度,他却仅仅是为了活命,与天下为敌了,世人要杀你,难道还能站着不动任人宰割?

方才她在御守宫,不也想着要动手了。

可,她想杀的那些人,是叫嚣着的虚伪之徒,但徵音的为人她却是知道的,所以即使是肖烛的话再怎样有理,她还是不能同意。

肖烛见氛围因刚才的话题冷了下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上了方舟开始,他说话其实都挺小心翼翼的,除了答疑解惑,提起魔主为人的话题,实际上是想要缓解一下娄昕舟的情绪的,可是好像适得其反了。

“咳咳。”

肖烛轻咳了几声,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须臾想起什么,便从空间中拿出了一瓶丹药来,直接递给了娄昕舟。

“哦,对了,这个你先服下,这是顺息丹,用主上的血炼的,能帮你适应魔域的瘴气,不然可是要变魔种的。”

娄昕舟伸手接过,这丹药她上辈子也服过,只是主引换成了邵云帆的血,配方倒是一样的,因为就是照着苟亓留下来的方子炼的,因而她毫不犹豫地便服下了,倒是把肖烛给看呆了。

“你就不怕这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说不定会要了你的命呢。”

“我看你挺忠心的,不会害我的。”

娄昕舟并没有将剩下的丹药还给肖烛,反而转头放回了储物空间,肖烛又是一呆,随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丹药每日一颗,连续服用七日以后就不用再服了,所以,小师妹你不觉得你应该把剩下的还给我吗?”

娄昕舟看向他,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不觉得,你也不需要服用。”

“······”

肖烛听罢顿时觉得有些肉疼,刚刚就不应该整瓶拿出来的,那可是整整一瓶啊,毫不夸张地说,苟亓放的一半血都在那里了,全是精华啊。

“小师妹你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啊。”

“以备不时之需。”娄昕舟却是想也没想便回答道,“若是师兄来了,我再找你要岂不是很麻烦吗?”

听到这回答,肖烛却是笑了,也不叫她还了。

“小师妹这都盘算着把邵师兄给我们拉过来了啊。”

“我们这是直接去魔域吗?”

娄昕舟却并不想接关于邵云帆的话,直接换了话题。

“对啊,修真界那群正道修士胆小得很,等集够了人手,很快就会追过来,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魔域他们也不敢随便进。”

娄昕舟听罢有些难过,晨起她还觉得宴席无聊,不过午时却是在去魔域的路上了,她思绪一动,那条所谓的魔族信物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上,银色的链子是她从未见过之物,但袁婳确实准确说出了她母亲是谁,广元袁家新纳的小妾——沐婉儿。

只是,之前千岁宴的时候,郑巳律和岐鸢见着这信物,脸上都是惊讶的表情,甚至还有痛恨,娄昕舟是记得清楚的,可沐婉儿只是凡间一个无名之徒,甚至还做过青楼妓女,卖过身献过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大宗门联系起来呢?

“广元袁家······”娄昕舟喃喃道,又抬头看向肖烛,她还是想弄明白这一切,“我记得是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