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对着里面戴眼镜的中年医生询问道。
“请问你是洛宇晖的主治医生吗？”
“是的，你是？”黄医生上下打量了陆雨时好几遍，觉得她有点面熟，但不记得是哪个病患的家属。
陆雨时大方地走进办公室，“我是洛宇晖爸爸的朋友，我在从事细胞免疫疗法方面的研究，我想请问一下，洛宇晖现在的情况，可以用细胞免疫疗法来治疗吗？”
黄医生一听她是细胞疗法的研究人员，客气地请她坐下。
“先抛开巨额的费用不说，小晖经过长期的治疗，自身的t细胞质量受损，不适用于自体car-t细胞疗法。”
陆雨时点点头，这和她预想的差不多，如果想用细胞免疫疗法，只能考虑异体car-t疗法。
“那如果是异体car-t呢？”
黄医生无奈地笑了笑，“这个技术现在还不成熟，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临床使用，怕是近两年都没办法实现，而且就算是面世了，也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考虑。”
陆雨时没有反驳，这项技术的现状确实如此。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小晖的病情，陆雨时才起身告辞。
回到病房，洛帆远不在，只有小晖坐在床上看书。
“你在看什么呢？”陆雨时走到他旁边，发现他正在看小学的语文课本。
她在小晖的病床前坐下，“想回去上课？”
小晖点点头，“我的病复发了，没法去上课，爸爸就帮我把之前的课本带来给我看。”
他失落地翻着书页，“我连期末考试都没参加，恐怕要留级了。”
想到黄医生告诉她，小晖的情况不容乐观，陆雨时的眼睛一阵酸涩，“不用担心，阿姨成绩很好，到时候可以给你辅导，你不会留级的。”
小晖的眼睛发亮，“真的？阿姨我们拉钩，你可不能反悔。”
“放心吧。”陆雨时伸出小指和他拉了钩。
不一会儿，洛帆远回到了病房里，后面跟着一个六十来岁穿着朴素的女人，应该是小晖的奶奶。
陆雨时向女人问了个好，转身和小晖告别，“阿姨下次再来看你，到时候给你带点书好吗？”
“好，”小晖眼睛闪着光，“阿姨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你这孩子……”小晖的奶奶有点抱歉地看着陆雨时。
陆雨时微笑着摆摆手，认真对小晖说道：“阿姨过两个礼拜再来，到时候带几本书给你。”
“太好了，阿姨两个礼拜后见。”
洛帆远把陆雨时送出病房，走到一半才开口问道：“你之前在电话里说找我有事？”
“对，我有个朋友，想查她老公出轨的证据，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了，跟你说一声。”
洛帆远微微讶异道：“就这件事？”
陆雨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呀，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事情？”
他轻咳一声，不自然地错开了视线，“没什么，这点小事可以在电话里说。”
“正好我也想来看看小晖，就直接过来了。”
洛帆远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听说你在警校的时候不仅体能测试第一，文化课也名列前茅。”陆雨时一边走一边和洛帆远闲聊。
“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洛帆远不太想提起以前的事情。
“如果不是小晖生病，你应该还是个警察吧？”
洛帆远顿了顿，“或许吧。”
“后悔吗？”陆雨时突然转过头，直视他的双眼。
洛帆远脸上的表情一僵，过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话，“谈不上后悔，不得已罢了。”
陆雨时不置可否地牵了牵嘴角，换了个话题，“我母亲去世之前，有和你见过面吗？”
“没有。我把查到的资料全都交给她之后，只有和她电话联系过。”
洛帆远当过警察，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底露出来，陆雨时也不指望他会承认。
“对了，顺便帮我查查这两个人，女的就是我朋友老公的小三，男的是娱乐公司的高层，他应该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陆雨时把姜曼和刘诚的照片发给洛帆远，交待了他一句，“尽快帮我查。”
最好能在节目结束之前，拿到有用的资料。
陆雨时从医院离开之后，立刻赶往京大生科院，找到了章院长。
“章院长，上一次我们谈的事情，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章院长斟酌了片刻，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也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雨时早就猜到对方想说什么，她莞尔一笑，“您请说。”
“你的那位朋友，不知道邀请她一起参加我们的项目？”
陆雨时点点头，“没问题。”
章院长以为她需要时间去交涉，没想到陆雨时直接答应了。
“不需要问过你那位朋友吗？”
“不用。”陆雨时弯了弯唇，“因为你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我本人。”
“啊？”章院长瞪大眼睛，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我就是那两篇匿名文章的作者，加入你们的实验项目本来就是我的诉求。”
“你说的是真的？”章院长皱起眉头，“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不是学艺术的吗？”
“对，但我从小就对生物很感兴趣，基本都是靠自学的。”
陆雨时没办法，只能把这些归功于自学成才。
“自学？”章院长比刚刚还惊讶，这种东西是普通人通过自学能学出来的吗？
明显不能啊！
如果她没撒谎的话，那她必然不是普通人，她是天才啊！
一边自学如此复杂的科目，一边还要当明星。
“是的。”陆雨时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匿名发稿的原因。因为我一旦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所有人都会抱着怀疑、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来看我的文章。”
章院长一噎，可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