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时挑眉，“他发现你在查他了？”
“当然没有。但我觉得他似乎和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一致的。”
齐琪对洛帆远始终有一层滤镜在，陆雨时也没反驳。
“对了，你不是说申请搜查令吗？有收获吗？”
提到陆婉柔的事情，齐琪撇了撇嘴，“照理说这些案情细节我不能告诉你的。”
陆雨时抱胸看她，“那你可千万别说。”
齐琪干笑一声，揽住她的肩膀，“看在你这么配合我的工作，就给你破个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可要受处分了。”
“这件事情已经交给经侦那边，他们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
她没管陆雨时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下去，“陆北言家里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我猜陆婉柔应该并没有证据在手。”
陆雨时刚想说查查她家人，就被齐琪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齐琪接起电话，听了两句之后，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陆婉柔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你帮我跟师兄说一声……”
说完，一阵风似的冲进了电梯。
陆婉柔出事了？这么快？
陆雨时回到病房。
“分局有事情，齐琪她先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洛帆远嗯了一声，他坐在小晖的另一边，给小团子递一个剥好皮的水蜜桃。
“桃子好甜啊！”小团子笑得眯起了眼睛，比桃子还甜。
小晖把他手上的那个也送过去，“你喜欢吃就多吃点，我爸爸每天都会给我带来的。”
“谢谢哥哥，你自己吃吧。妈妈告诉我你生病了，你得多吃点东西才会好得快。”
小晖因为长时间化疗，胃口很差，什么东西吃两口就吃不下了。
“嗯，多吃才会好得快。”他受到小团子的鼓励，一口气把桃子都啃完了。
洛帆远听到他的话，把头撇到另一侧，吸了吸鼻子。
陆雨时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失态，她拿了湿巾，帮两个孩子把手擦干净。
“陆阿姨，你真好，我妈妈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小晖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妈妈她不喜欢我。”
“小晖！”洛帆远想制止儿子，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小晖这么乖，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陆雨时摸了摸小晖的脑袋，“我给你带来的这些书你喜欢看吗？”
小晖点点头，不舍道：“陆阿姨你是要走了吗？”
“还没呢，你再和妹妹玩一会儿，我和你爸爸说几句话。”
洛帆远站在走廊上，比陆雨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要消瘦一些，脸上的胡茬也没刮干净。
“我没想到你还会过来，我以为……”
“以为我是糊弄孩子？”陆雨时轻哼一声，“我答应孩子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洛帆远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想岔了，谢谢你能来陪小晖，让他这么开心……”
“我正在和京大生科院合作一个细胞免疫疗法的项目，马上就要开启了。或许不久的将来，能给小晖一个机会。”
洛帆远的眼眸闪了闪，但光亮转瞬即逝。
他这些年，从失望到希望再到失望，已经循环往复了太多次了。
“我也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资讯，恐怕按照目前的技术，小晖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未必，还是抱着希望吧，小晖都没放弃呢，你也不该放弃 。”
“是啊，为了他，我付出了太多，我还不能放弃。”洛帆远重重吐出一口气，“谢谢你。”
陆雨时摆摆手，“你已经说过谢谢了，我会尽我所能，让小晖的情况得到改善，但不是无条件的。”
洛帆远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你做什么，只需要到时候你告诉我，这些年你为了小晖的医药费，都付出了什么代价？” 陆雨时轻轻一笑，意味深长说道。
洛帆远瞳孔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的嘴唇翕张，犹豫了很久，最后吐出了一个“好”字。
从小晖那里离开之后，陆雨时又找到了陆北言的病房。
门口的护士拦住了她，“你是来探病的？”
陆雨时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赵金婵正坐在床头，喂陆北言喝汤。
“我是病人家属。”
陆雨时来之前把口罩戴了起来，护士认不出她是谁。
只是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到我这边登记一下吧。”
陆雨时跟着护士来到护士站，写下自己的名字。
护士看了一眼，惊讶道：“你是陆雨时？”
她也看过陆雨时的节目，刚刚就觉得对方带着的小姑娘有点眼熟。
小团子拉了拉陆雨时的手，小心翼翼道：“妈妈，刚才病房里那个人是你的爸爸吗？”
陆雨时没有正面回答，“你在这里等一下，妈妈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她把陆可宁交给小敏，自己走进病房里。
病房里，已经不见赵金婵的身影。
陆北言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赵金婵。
“这么快就洗好了？”
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陆雨时冷着一张脸站在床尾。
“你这个白眼狼！你还敢来！”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
他想按床头的呼叫器找护士进来，却被陆雨时一把按在了床上。
“白眼狼是指那些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人。这用来形容你，反而更贴切不是吗？
公司是我母亲的，我拿回来天经地义。而且你的股份也还在，每年吃点分红，日子也不会难过，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她这话一出，陆北言的气没有消，反而更激动了。
“可是你联合外人来骗我……”
陆雨时打断他的话，“那又怎么样？你不也联合外人欺骗我妈？我都是跟你学的呀。”
“你……胡说什么！”
提到白薇，陆北言眼神闪了闪，不敢正面回答。
陆雨时突然凑近，她的笑容在陆北言看来，尤其瘆人。
“你说警察知不知道当年你在我妈死之前，给她买了巨额保险？”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陆北言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雨时，“不可能！”
陆雨时捧腹大笑，“对啊，你都没敢去请求赔付，我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