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欣被陆雨时噎得说不出话来，差点忘了她的金主身份。
“那你自己慢慢看吧。”余欣没好气道。
“等等，你能把昨天没说完的话补充清楚吗？周教授替我背了什么锅。”
余欣没想到陆雨时会主动提起昨晚的事情，冷哼一声，“就算他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你不按照流程走，还没有遵照原本的实验方案。
他为了替你尽快申请到临床试验资格，动用了自己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你的实验数据造假，不仅害了病人，还会连累周教授的学术生涯受到影响。”
“余教授！”
周云熹带着薄怒的声音在陆雨时身后响起，“没有任何依据，你凭什么说陆雨时的实验数据造假？”
“就凭她没有相关学历学位？就全盘否定了她？”
余欣咬着嘴唇不吭声。
实验室里其实不止余欣一个人这样想，但现在谁都不敢接周云熹的话茬。
周云熹虽然是系里最年轻的教授，但他的能力和背景都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
陆雨时嗤笑了一声，“我真是不太明白，既然你们质疑我的实验方法和实验数据，那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来拿方案，然后按我的方法步骤做一遍呢？
如果你们觉得一遍不够，那就做十遍二十遍，我不怕你们怀疑，因为这个实验不管你们做多少遍，只要没有操作失误，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所有人，“还是你们傲慢到连实验都不愿意做，而是根据所谓的经验，直接判定我的实验数据是假的？”
陆雨时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除了周云熹以外的其他人被她说的自惭形秽。
她说的没错，但凡他们有人去向陆雨时要实验步骤，认真从头到尾做一遍，就能知道到底数据做没做假。
大胡子第一个举手，开口道：“这个实验我来做。”
陆雨时对大胡子的印象比对其他人要深一点，她把实验方案书递给他，“我可以和你一起做这个实验，你有疑虑的话，我可以解答。”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几个在场的人愈发心虚。
大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文件。
“她没空和你一起做实验，”周云熹板着脸说道，“她马上要考试了，不要影响她的考试状态。”
说完，周云熹把陆雨时带到他的个人办公室。
“没剩几天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得差不多了。考进京大，应该没问题的。”
连江舜送她的最新版考研1000题，她也都抽空刷完了。
周云熹脸色终于缓和下来，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
走之前，陆雨时调侃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坑了？”
周云熹轻笑一声，“自从确定你要考我的专业之后，我就已经把你当作我的学生了，罩着你，是我应该做的。”
陆雨时点点头，转身离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管是考试还是临床试验。”
当年她的导师对她也非常好，把她当作自己的接班人栽培，不然也不会特地让江舜南下找她。
周云熹看着陆雨时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我也得加把劲，不能被你轻易赶超了。”
……
陆雨时好几个月没看到陆北言，她偶尔去恒诚的时候也几乎没有和他碰过面。
他和前几个月比，瘦了一圈，不仅是他，连赵金婵都憔悴得仿佛变了个样子。
陆雨时没有多废话，直接把他和丁鹏的对话录音放了出来，
陆北言听完，身子微微发颤，强装镇定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是我曾经和他策划过，但丁鹏还没实施就主动放弃了，是构不成犯罪。”
“就算这件事情抓不了你，那买保险的事情呢？我母亲的死呢？”
陆北言急了，“我早就说了，那个保险根本不是我买的！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去买的！”
陆雨时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利用我妈搞诈骗，被戳穿之后，给我妈买了巨额保险，桩桩件件都证明你有杀妻的动机和预谋。”
“她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冲我吼没有用，你留着精力去跟警察沟通吧。”
陆雨时停顿一下，“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你和这件事情无关。”
她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却被陆北言一把拉住。
“如果我有证据呢？”
陆雨时回过头看他，目光如炬。
“什么证据？”
陆北言眼神闪了一下，不肯再多说一句。
陆雨时思索片刻后道：“当年那套公寓，我妈死后，你就处理掉了吧？”
白薇留下的房产里，并没有当年那套公寓，可想而知，是陆北言已经卖掉了。
陆北言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随即嗯了一声。
“当年的房子里留下了什么证据吗？”
他的眼色闪过一丝惊恐，似乎是回想起一段很可怕的记忆。
更加让陆雨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不耐烦道：“如果你有证据就交给我，如果没有，就别故弄玄虚，浪费我的时间。”
“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不能让人知道这东西是从我手上出去的。”
他如果有证据却一直不敢拿出来，大概是跟洛帆远一样，都是出于对谢卫山的恐惧。
如果不是洛帆远拿出了录音，陆北言怕警察调查到他身上，恐怕到现在都不肯松口。
陆雨时同意之后，陆北言将她带到了书房，拿出一破旧的铁盒子，在那里翻出一个存储卡。
“你母亲当年在客厅的时钟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如果不是后来搬东西的时候，我失手打破了时钟，发现了里面的存储卡，恐怕它早就进了垃圾堆。”
“啧，怎么？还想让我夸你？”
陆北言垮着脸，“当我看到视频才知道，谢卫山把我当成替死鬼了。所以我一直保留着这份东西，就是等着像今天这个时候，让我用来自保。”
陆雨时冷笑一声，“你要是不贪心，怎么会被当这个替死鬼呢？这个存储卡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了，你应该有保存卡里的内容吧，直接传我手机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