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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是个律师 > 第132章 误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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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奕鸣接到毛晓鸥电话时已临近下班,在他抓起车钥匙准备离开的当口,电话响了起来,对于毛晓鸥约见的想法,安奕鸣本来是想拒绝的,不过想想以后还需要对簿公堂,现在见一面未尝不是件好事。法庭上针锋相对只是工作使然,朋友还是应该继续做下去的。

地点约在了法大东门的一家小海鲜店,这不是想勾出大学时代的情谊来一把致青春,而是因为杨乐然店里事情多,已经好几天都是忙到下半夜后干脆就住在店里的,安奕鸣想着这里离咖啡店比较近,谈完事情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找她,可以帮帮忙,也可以带着她一起回家,已经习惯了家里有她的存在,缺了还真是孤枕难眠啊。

毛晓鸥到的时候,安奕鸣正在附近一处眼镜店配眼镜,人高马大的他坐在验光器械面总显得有些滑稽,于是毛晓鸥开玩笑说安大律师怎么还来蹭学生的福利,安奕鸣却笑嘻嘻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了眼神开始不好,然后戴上眼镜问文质彬彬了很多吧?

学校附近寸土寸金,店面通常都不大,这家小餐厅自然也不例外,店里只摆得下七八张小桌子,仍旧是以前的老样子,甚至装修样式都没变过。老板也还是那个老板,记得不少经常来往的学生,见安奕鸣和毛晓鸥进来,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把他们引向最好的位置——靠窗且远离大厅,谁料安奕鸣笑了笑指着另外一边,一个光线很差的角落。老板一愣,笑呵呵地退下,不一会儿就先把推荐饮品送了上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两个人也不在意上的到底是什么饮品,倒是安奕鸣拿出手机迅速扫了扫桌上的二维码付钱。毛小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拿起茶杯,沾了沾唇,笑嘻嘻地谈起这家小店来。

这应该是最安全的对话方式了,从双方最熟悉的角度入手,看似熟络,却言之无物。不过,这家店确实是法大学生们最熟悉的店,倒不是说这家店的饭菜有多特色,而是因为老板非常大方,经常收留那些报到后却无处容身的学生及家长,而且每到世界杯,都会免费开放电视和空调。老板既投之以桃,学生便报之以李,店面生意越来越好,也成了东门历史最悠久的小店之一了。

说完小店,毛晓鸥又把话题转向到经常来小店聚会的人的身上,那个谁谁谁出国后做了移民律师、那个谁谁谁现在主要做知识产权、还有谁谁谁就那个经常不及格的竟然混进了法院等等,当然也没有绕开已经离开海城的陈浩。学生时代的陈浩算不上成绩优秀,但擅长交际,大学四年就经营好了自己的人际圈,若不是为了孙音惠,他的发展绝不止如今的模样。毛晓鸥还提到了崔业伟案,虽然她没明说,但安奕鸣听得出来,她对陈浩的业务能力并不认可,这种不认可不是因为陈浩先天理论功底不行,而是因为他在小城市接触的案件广度深度双双不足导致的后天营养不良。

安奕鸣还听出了另外的味道,毛晓鸥对陈浩似乎有些余情未了。学生时代的这两个人有交际,也一直都有流言说陈浩在追毛晓鸥,毛晓鸥端着女神姿态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样暧昧着,直到陈浩与孙音惠的地下恋情曝光。虽然说不好陈浩是不是有利用毛晓鸥的居心,但难说彼此一丁点好感都没有,只是时过境迁,毛晓鸥说出这样的话,让局外人的安奕鸣多少听出了那么一点点醋意和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所以,安奕鸣迅速转移了话题,掰着手指头数着班里的二十几个人,多少出国、多少公检法、多少律师、多少转行,数来数去发现做律师的竟然是最少的,大约是律师这个职业真的算不上法科生最佳选择,顺便也吐槽了几句行业艰难以及同事们之间的争斗,当然也说到了如今律师行业的风云际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一,店里客人并不多,老板亲自送上几盘小菜,安奕鸣说到兴起也要了瓶酒,有些话在家里不能说给父母听,也不能说给杨乐然听,反倒是毛晓鸥这样的同行兼同学,可以互相倒倒苦水。

毛晓鸥想啐安奕鸣一口,她一个女人在男人堆里混都没叫苦,他一个大男人叫什么苦?海成所也面临着大改变,合伙人们理念不同,正争的面红耳赤,像她这样的小律师们在外看当事人的脸色,回律所了又看老板们的脸色,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搞不好就被发配到民事部去做什么离婚、打架、继承的案子去了。这一类案子,挣钱不多,还一地鸡毛,但凡有点案源的律师都不会想要去做,毛晓鸥的理想是做劳动争议,等她攒够了经验,就找一家大公司做法务兼人事,享受一把朝九晚五的生活,顺便结婚生孩子。

几杯酒下肚,安奕鸣有些醉意,嘿嘿傻笑了好一会儿,说:“你以为你已经是大咖了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你目前的资历,别说大公司的法务兼人事,就是小公司也要看大咖们是不是留这块儿肉渣给你吃。我算是看透了,什么能力、什么资历,都不如人情两个字分量重,人情比天大……别告诉我你没做过人情案,嗬,也没什么可见不得人的,谁没做过啊,我就从来都不怕什么人情案,就怕托人情的那个人水准太low,靠贩卖人情经营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安奕鸣已经语无伦次,又打了个酒嗝,接着说:“让我收费打折,行,只要不赔钱,少收点就少收点,可让我保证案子一定要赢,我上哪儿保证去,我,呃,他,妈的,又不是法官,就算是法官,也不能保证案子赢吧。”

毛晓鸥皱眉给安奕鸣倒了杯水,“你少喝点!”

“不不不,我又没醉!”安奕鸣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人情往来上的事,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或许是因为平时这些话也无人可说。有些事不能跟谢敏抱怨,那会显得自己太不懂事,在老师这么艰难的时候还添堵;不能跟林枫魏诺等人说,倒好像自己对这一行很没信心似的,毕竟他们都是新人,而且在后来者面前总还是要端着一点的;更不能对杨乐然说,他永远都记得实习那年,他也和杨乐然提及职业与设想的不同,杨乐然很镇定地回答了句“既然选择了就面对吧”,他被噎了个半死。

杨乐然的话很对,虽然有些鸡汤的嫌疑,谁不是一边抱怨着一边成长起来的?只是情侣之间的小抱怨,不也是小情趣吗?窝在沙发里,看着爆米花电影,聊聊工作中的小八卦,不是很有爱的画面吗?可杨乐然,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杨乐然不是这样的人,她像一台程序精准的电脑一般运转,甚至站在一个令安奕鸣难以企及的高度,轻蔑地说:那些都是人生必然的经历,你有抱怨的时间还不如多看个案例分析。这绝对是最令人作呕的态度,仿佛这个世界就她一个人是圣洁的,其他人都是肮脏的似的。久而久之,安奕鸣也就懒得和她说,可工作中的负面情绪总是要有地方安置,“垃圾场”就只能是同样刚入行的高桐了。

高桐与安奕鸣是步调完全一致的人,即便因为一个刑辩,一个民事,养成了不同的思维角度,也不影响他两人思维方式的相似,很所时候安奕鸣刚提了个头,高桐就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并知道他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成为彼此的心理垃圾桶也就顺理成章了。

因而,安奕鸣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也是因为近些日子事情太多憋闷的,毛晓鸥见劝不过,索性又给他要了一壶酒,两个人碎碎说了许多闲话。

当然也没绕过杨家的案子,毛晓鸥感慨他们毕业多年,这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对簿公堂了,甚至还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说自己庭审风格强硬,恐怕不会给安奕鸣留什么面子。安奕鸣连连摇头,战场无父子,何况同学乎?他甚至还叹了口气说,这个案子何尝不是人情案?若不是因为杨乐然,他未必就一定要接这个案子。毕竟作为一位成功男士,真有了小三,或者真有了个非婚生子也不是不可能,他一方面要顾忌女朋友的立场、律师的立场,有些话说不得,另一方面他又相信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可能是真的,备受煎熬。

言已至此,毛晓鸥试探着说:“所以,如果我申请鉴定,你也不反对吗?”

“鉴定?”安奕鸣有些迷糊,咕哝了好一会儿,说:“这酒多少度,我怎么喝一瓶就晕了?”

毛晓鸥抓过酒瓶看了一眼,说:“53度!你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

“嗯嗯,不多,你刚刚说什么?鉴定?我为什么要反对?申请鉴定是当事人的权利嘛!”安奕鸣几乎是一口干掉了杯中剩余的三分之一,大着舌头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杨家老爷子是最好的鉴定样本,可他已经走了,而且还是贾青青气死了的,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一个杨家男丁配合做这个鉴定,你申请的意义何在?”

毛晓鸥是有些气恼的,愤愤说:“那怎么办?难不成杨家人还能主动承认孩子是杨正清的?”

闻言,安奕鸣嘿嘿傻笑了好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指放在两眼之间,把自己摆成一个对眼的滑稽模样,说:“他们都知道的。”

“知道什么?”毛晓鸥追问,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

安奕鸣把杯子往前一推,豪气干云说:“倒酒!”

“奕鸣!我问你话呢,他们知道什么?”毛晓鸥心急地追问,甚至盯着安奕鸣半张的嘴看,直到他拿酒杯轻轻敲着桌面,毛晓鸥才恍然大悟,给安奕鸣倒上酒,满满一杯,紧接着又重复一句,“他们知道什么?”

“呃,知道什么?晓鸥,婚姻法最没用的规定是什么,你知道吧?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忠诚个屁!会玩的,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玩漏了的就下跪求饶,对男人有什么损失吗?”安奕鸣又瞎扯了一通,毛晓鸥心里猫抓似的,佯装生气说:“还给自己左拥右抱找理由,果然男人本色啊你。别叨叨没有用的,杨家人都知道什么?”

安奕鸣又打了个酒嗝,说:“小气,我们不就是出来瞎聊天的吗,不准女权主义!嘿嘿嘿,你是女人,你站在他家里人的角度上想这件事,你觉得他们会知道什么?”

毛晓鸥不解地皱起了眉。

“空穴不来风呗!”安奕鸣嘀咕了一声笨。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认为欢欢是杨正清的儿子?”

“对,是欢欢太有可能是杨正清的儿子了!”说完这话,安奕鸣踉跄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嘴里喊着,“老板,洗手间在哪儿?”

毛晓鸥挺了一晚上的背,终于贴落在椅背上,长长松了口气,代理律师兼杨乐然男朋友的安奕鸣承认欢欢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是个利好消息。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还把老板拉过来点评了他的葱油面还是过去的老味道,安奕鸣还装模作样的要了葱油面的做法,信誓旦旦要做给女朋友吃。刚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安奕鸣猛然想起杨乐然来,嘴里哎呀连声,连忙给她打电话,说明自己所在位置和醉酒的状态,央求着一定要来接他。

毛晓鸥看安奕鸣这副模样,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更令她吃惊的是杨乐然来了之后,安奕鸣恨不得挂到她身上的模样,直呼受不了受不了,就匆匆告别而去,直到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杨乐然才问:“你演戏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