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念，向颜曼道歉。”
闻言，舒念念一时愣在了原地，心里忍不住冷笑。
原主如此软弱的性格，看来她的母亲应该有很大关系。
舒念念漫不经心瞟了一眼躺在床上得意洋洋的颜曼，勾唇一笑，故作疑惑地问道：
“啊？我为什么要道歉呀？”
“因为她骂我嘛，还是因为她先动手打我呀，妈妈？”
舒念念眨了眨双眼，单纯地看向舒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舒晴目光闪了闪，听到舒念念口中的“骂她”、“动手打她”时，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蹙。
却还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淡淡地开口道：
“舒念念，在这里要喊我舒老师。”
舒念念闻言，眼角微挑。
“舒老师，我是在保护自己，没必要向她道歉。”
舒晴和躺在颜曼听到这句话，同时一愣。
若是说舒念念敢反抗颜曼和梁遵，还能说是有变化的。
可是舒念念反抗了她一直唯命是从，依赖信任的母亲，那简直就是直接变了一个人！
舒晴看着嘴角挂着坦然的笑，毫无怯意的舒念念，感觉有些陌生。
她揉了揉额，最终亲自靠近颜曼，在她的床边蹲下。
她温柔一笑，眼底带着歉意。
“颜曼，我替舒念念道歉，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原谅她，好吗？”
颜曼虽然心底有着对舒念念的不甘心，但是看着自己优雅气质的老师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道歉，总觉得有些不合礼仪。
她连忙起身，挥了挥手，连声道：
“没事的，没事的……舒老师你别这样，我原谅舒念念了，你快起来……”
而一旁的舒念念，看着替自己道歉的舒晴，眼底划过一丝冰冷，嘴角绷直。
她径直走向舒晴，一把将她拉起来。
“舒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舒晴被舒念念拉起来，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舒念念。
只见少女眼神多了一丝清晰的坚韧和冰冷。
“你不必这样做，我道歉便是。”
——
舒念念一路无言地跟着舒晴回到自己的住宿。
那是类似四合院的一个小公寓，电视机还在播放天气预报，厨房的吸烟机正在运作，嗡嗡作响……
一切都是那么地有生活气息。
舒念念坐在客厅，她一转头，就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一面墙的落地镜，地面上整齐摆放着一双陈旧的舞鞋，以及被摩擦得掉漆的地板……
那应该是舒晴的练舞房。
舒念念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她望向厨房里舒晴修长的身影，低沉不语。
原主的母亲，一定也是一个很热爱舞蹈的人，不是单纯地将舞蹈作为自己的生存技能，而是始终如一地热爱。
在舒念念还在沉思的时候，舒晴端着一碗海鲜汤摆在了舒念念面前的桌子上。
系统碗碗出声提醒道：“小主人，原主吃不得海鲜，舒晴这是在试探你。”
舒念念闻言，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但下一秒，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海鲜汤就放入嘴中。
舒晴的表情依旧平平，但看着舒念念毫无防备地吃下了那碗海鲜汤时，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些破碎。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一动不动地打量着眼前的舒念念，震惊地有些失语。
“你，你到底是谁？”
只见舒念念扯了扯嘴唇，似笑非笑地开口道：
“妈妈，你这是在说什么？我当然是念念呀。”
说完这句话，舒念念就觉得自己胃里发烫，有点儿反胃，手臂也开始泛痒。
舒念念皱眉，这不适感来的也太快，太强烈了吧？
更令她奇怪的是，这具身体竟然很享受这种疼痛。
舒晴闻言，猛地站立起来，带动身下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有些花容失色地指着舒念念。
“不，不可能，念念对海鲜过敏，她从来不会吃海鲜……”
舒念念莞尔一笑。
“妈妈，我是对海鲜过敏没错呀——”舒念念挽起自己的袖子，那里的皮肤已经泛红一片，“但是，如果是妈妈给我的，我就喝。”
“妈妈是不会害我的，不是吗？”
舒晴在看到舒念念手臂上一片泛红时就僵在了原地，听完舒念念的话后，眼底更加泛酸。
她想起先去在医务室，逼迫舒念念向颜曼道歉的那一幕……
舒晴一把扯过舒念念，仔细地检查着舒念念泛红的地方，忍不住心疼，嘴上又责怪道：
“逞什么能？我给你就要喝吗？真的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舒念念终于在舒晴的眼底看到了对自己的关切，她闷声靠进舒晴的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妈妈，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都是为了我好，我相信妈妈，我也希望妈妈能够相信我……”
舒晴握住舒念念的手一僵，这些话……念念从来没有勇气说，也不敢同她表达。
只见舒念念继续说道：
“能够相信我……不是我主动招惹的，我其实不需要和颜曼道歉的……”
舒晴看着这样的舒念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曾经她说一不二，念念从不敢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如今她能够主动向她解释，说出自己的感受，不再将自己躲藏在懦弱中……
就像是，勇敢地迈出了一大步。
舒晴笑了，她摸了摸舒念念的头，温柔地说道：
“是妈妈错了，妈妈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没想到委屈了我们念念了。”
她回抱着舒念念，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念念能够直说，妈妈很开心，以后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和妈妈直说好吗？不要把自己藏着掖着啦，胆小鬼一样。”
舒晴笑着在舒念念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母女俩拥抱在一起，衬着橘黄的暖光，很是温馨。
舒念念埋在舒晴的怀抱里，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梨涡在肉乎乎的脸上愈发明显。
她不经意间抬眸，看到那间房间里的落地镜，此时正清晰照影着两人依偎的身影。
舒晴温柔地怀抱着她，脸上尽是关切之色。
随后，舒念念看到了地板上那双陈旧的舞鞋，不免陷入沉思。
如果是舒晴的话，她会不会进步得更大？
她完全相信舒晴有这个实力。
下一秒，舒念念退开了舒晴的怀抱，神色紧张地问道：
“妈，我真的可以什么都直说么，不想要什么，或是……想要什么？”
舒晴闻言，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舒念念的头。
“妈妈很期待看到念念打开心扉。”
闻言，舒念念嘴角泛起笑意，看向舒晴的眼神愈发坚定，俏皮地开口道：
“我想要成为顶尖的舞蹈家，然后保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