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像是看到了同类般。
迅速的朝汤姆和莱芙的身边蔓延蠕动过来，嘶嘶的声音充斥着整座山洞。
有一条蛇甚至缠上了莱芙的小腿，她低头看了眼，滑腻腻、软趴趴。
这副场景——但凡有个正常人在，都不会像他俩这样——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脸兴奋。
“啊——”
惊惧的尖叫声刚喊出口，艾米便被扑过去的汤姆死死捂住了嘴。
她的脸上青白交织，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瘫软着。
旁边的丹尼斯早已经被吓得跌坐在地，愣愣的看着眼前爬过来的蛇群，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张大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莱芙，别让他出声了。”
汤姆指挥着莱芙，脸上的笑容有些狰狞。
莱芙走过去，蹲在丹尼斯身后，左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右手捂上他的嘴巴。
然后看向汤姆，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在询问下一步计划。
莱芙：是要拧断他的脖子吗？还是要拔掉他的舌头？
“听着……你们——你要是敢发出声音、或者晕过去，我就让它们吃了你。”
汤姆笑容灿烂的威胁着他们，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亢奋，似乎是在期待着他们违背他。
一条蛇爬上了艾米的身体，绕到了她的脖子上，猩红的舌芯吐在她的脸上，黏腻又阴冷。
艾米翻着眼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吓得快要崩溃。
“真是……两个蠢货……”
汤姆松开手，艾米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像是惊惧到失了声，鼻涕眼泪不自觉的糊了满脸。
“嘶嘶……”
汤姆把莱芙拉过来，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们，开始指挥蛇群。
它们听到命令后，开始目标明确的、朝着艾米和丹尼斯的身上爬去，争先恐后的作势要往他们的耳朵嘴巴里钻。
“咯咯咯，你们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晕过去，否则……我就杀了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他们不会找到证据的。”
汤姆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像是要把这一幕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谁让你们……是自己跑过来的呢。”
那边的两人最后还是没能承受住这种惨不忍睹的折磨，晕了过去。
蛇群慢慢的爬离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上除了蛇群爬行留下的粘液，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你不害怕吗？”
汤姆和莱芙走出岩洞，徒留下晕倒的两人不知死活。
“我不害怕，汤姆。”但她可以让它们害怕她。
“我会教你和蛇说话。”他的声音已经冷静下来了。
“好的，汤姆。”
其实不用他教，就是和别的物种说话，也就是下载个语音包的时间，不过——现在还是满足他这个小小的需求吧。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捡了些贝壳和鹅卵石，在浅水滩玩了水，又玩了会儿沙子。
就像两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普通小朋友一样。
等到集合回去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艾米和丹尼斯不见了，一时间又是兵荒马乱，一阵吵吵嚷嚷的。
不过最后还是在岩洞里找到了他们，活的。
就是身上实在是狼狈不堪，精神上也像是受了刺激，有些神神叨叨的不对劲。
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满脸惊恐呆滞的不敢说话。
“你看，只有狠狠地教训他们，他们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麻烦。”
“以前他们总会一起打我，但现在——他们再也没有一个人敢那样做了。”
回到孤儿院后，汤姆和莱芙也被带去询问了，有孩子说，看见艾米丹尼斯是跟在他俩身后离开的。
“我们刚进山洞，艾米和丹尼斯也进来了，哦！我敢肯定他们是在跟踪我们，之后我就和莱芙出来了。”
汤姆信誓旦旦的说道，脸上带着些再次被怀疑误解的难过。
“我发誓，我和莱芙是想去探险的……”
“咔……”
门被轻声从外面关上，汤姆莱芙两人组再次毫发无损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玛莎从他们身边经过，推门进去向科尔夫人汇报情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俩自从山洞回来之后，变得十分奇怪，一直不大对劲儿……像是……脑子……”
哦，可怜的艾米和丹尼斯，以后肯定会留下心理创伤的。
吃完饭，两人回到三楼的房间，开始日常睡前交流。
汤姆：“如果有人要收养你，你会跟他们离开吗？”
“毕竟……你长得也很讨他们喜欢，当然！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长的可爱……甚至……很丑！”
莱芙：“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汤姆。”
汤姆：“哦……那好吧，不会有人想要收养我的，你和我在一起玩，以后也不会有谁想要收养你。”
莱芙：“那我们就这样——都不会被人收养，汤姆。”
汤姆：“……你能明白就好……好了，去睡觉吧。”
莱芙没动，莱芙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汤姆：“你为什么还不走？”
莱芙：“现在还没到时间。” 以前都是到休息时间才走的。
汤姆：“我说到了！”
莱芙：“哦……汤姆。”
起身、转身、抬脚、开门。
“晚安，汤姆。”
“砰……”关门。
时光像是被装上了加速器，四季轮转，树上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落，转瞬间便被盖上了皑皑白雪。
“十一岁了……”
汤姆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正纷纷扬扬下着的白雪。
汤姆还能清楚的记着，当时科尔夫人和他说的……关于他母亲的事……
一九二六年的冬天。
那是一个除夕之夜，天气恶劣，外面下着雪，应该也就像现在这样吧，冷得要命。
夜晚，那个姑娘……他的妈妈，她那时还很年轻，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孤儿院前门的台阶上。
科尔夫人她们熟练的把她搀了进来，不到一小时她就生下了孩子，又过了不到一小时，她就死了。
其实……他想……他应该是知道的……他应该是感受过的……
温暖的怀抱、温柔的抚摸、温和的低喃，那么模糊、那么清晰、那么遥远……
他想……他应该也不是从未拥有过……只不过，很短……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