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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圆脸使臣愤愤点头:“还不如我们寂遥女子厉害,杀人眼睛不眨,其中更是不乏蛊毒高手。”

就在两人畅谈之际,女子脆嫩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咳。”

王绍全闻声,心蓦地一停,下一瞬,抬眼便撞上女子笑吟吟的视线。

白慎晚弯下唇角:“主使大人,难不成你忘了,我们中原有的是前往寂遥游历的大臣。”

言下之意,殿内不少大臣能听懂他们方才的交谈。

“你。”

话语一憋,王绍全只觉心口隐隐作痛。

中原兵强马壮,不是能轻易得罪的存在。

圆脸使臣深怕上峰忍不住,欲出手伤了这位尊贵美丽的皇后,赶忙堆起笑解释。

“皇后娘娘误会了,主使大人经历过一段情伤,是以从那以后便对女子有所偏见,他并不是说中原女将不好,只是几杯美酒下肚,被勾起伤心事了。”

说着,他偷偷扯了下王绍全的袖子。

王绍全没想到莫名被编排了一段情伤,这便罢了,眼下还要当着众臣的面赔罪,顿时屈辱悲愤齐齐凝聚在心头。

“是下官酒后失言,请娘娘不要见怪。”

忍了再忍,他低头行礼。

白慎晚弯唇笑笑:“没事,使臣知道错就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反正今日这舞,看样子目的是达到了。

震慑效果极好。

她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百官也再次齐齐下跪,嘴里说着恭贺之词。

“皇上圣明!编排出如此匠心独具的舞,此后必定国运昌隆,万事开泰!”

淡笑一下,江妄行走上前,宽大的龙袍将女子揽进怀里,转而温声开口。

“此舞是皇后的功劳,舞资都是她一人所创,朕不过是谱个曲子罢了。”

帝王说起这话,眉峰隐隐露出自豪。

白慎晚面颊一热,在袖子找到他的掌心,往里挠了挠,红唇小幅度开合,暗暗提醒身边的男人。

“别炫耀太过分。”

然而,江妄行只朝她挑挑眉,大有继续夸奖之意。

底下朝臣闻言,心悦诚服再拜。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简直是臣民之幸!”

“皇上英明睿智,我朝必定国富力强!”

呼声回响在重楼飞檐之间,经久不停。

王绍全听了全程,全身血液好似在身体急流冲入心尖,蛮力撞得他目眦欲裂。

下一刻,正当众人感沐皇恩时,只听圆脸使臣着急大嚷。

“不好了!主使大人晕倒了!”

霎时间,全场停下声,目光同时落到寂遥主使身上。

只见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此刻面部发青,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白慎晚拧起眉,问出众大臣心底的疑惑:“好端端,怎么就晕了?”

不好说是因为气急攻心,圆脸使臣讪笑两声:“主使大人太过高兴,引发旧疾,恐怕今日不能继续参加宴会了。”

“那便找人抬他回驿馆休息吧。”

白慎晚不信那番鬼话,凝眸落在地上翻出白眼的人身上,调侃着开口。

“你们主使大人命运也够坎坷的,身患旧疾,还经历过情伤。”

圆脸使臣心虚地发笑:“可不是呢,如此,下臣这就送主使大人回去了。”

眼看王绍全嘴角淌出白沫,白慎晚摇了摇头,抬手叫来旁边的小太监。

“你去御医院找个御医吧,让他亲自去驿馆,给这位使臣好好治治。”

国宴上真死了个人,传出去晦气。

太监领命去了,寂遥使团免不得又一番惺惺作态,嘴里絮叨着感谢天朝皇上皇后圣心仁德之类的言语。

经过这小插曲,看戏的寂遥使团已然不在,宴席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百官的脸上无不喜气洋洋,三五津津有味议论着离开。

寝宫。

白慎晚一进门,就扑到榻上揉揉僵硬的肩膀。

“凤钗好重,压得我脖子快断了。”

女子话里有浓浓撒娇的意味,明明前一刻还是端庄秀丽的皇后,这一刻却仿佛向人要糖吃的小姑娘。

江妄行看得心里柔软,走上前替她卸下繁复的钗环,修长似玉的手再穿到她发间,柔柔摩挲她脑袋。

“这样好些了?”

眸子落到小皇后累倒至极的脸上,他勾唇笑了一声。

手掌下的白慎晚仿佛被顺毛的奶猫,舒服地仰起头,闻声嗯了下:“好很多。”

疲惫消失,她猛地想起一件正事,当即爬起身端正坐好。

“我看十二皇子挺怯弱的,如果还留他在驿馆和那些使臣住在一起,可能会被寂遥利用。”

想到今日在大殿看到的一切,白慎晚模仿出王绍全的样子,手掌往江妄行后背重重一拍。

“那个主使大人就是这样打慕容瑀的。”

眸中掠过冷意,她轻哼一声:“由此可见,此人凶狠得很,连他们朝里的皇子都敢威胁。”

江妄行被她拍了一掌,只觉挠痒似的,将她的手控制起来,笑着应声。

“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就把人放到宫里,只当寻常孩子那样照看。”

拧眉思索片刻,白慎晚点头:“如此也好,至少寂遥的手再长,想要伸到皇宫还是有点难度的。”

毕竟如今的皇宫经过整治,情况已经好上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宫里的孩子不免要和慕容瑀接触……”

愁云在眉间团团结起,白慎晚捏捏发胀的眉心,长叹一声。

最主要的是江柔和江越。

用过晚膳之后,帝后换上家常衣衫,携手前往太后的宫里,并把做好的决定说了。

“哀家没有任何异议。”

太后满眼和善,笑吟吟地将经书压回桌案。

“接质子进宫教导,正是体现皇恩浩荡的时候,同时对寂遥也是一种警告,叫他们不可任意妄为,一箭双雕的事。”

帝后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难得太后如此开明,接下来的事倒是好办了些。

想到心底的顾虑,白慎晚抿抿唇,还是皱眉认真开口。

“我是担心寂遥质子心怀怨恨,长期和江越江柔相处下来,到时难保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

看她语气真挚,双眸隐含关心,太后眼眶莫名发红。

“好孩子,难得你想的如此周到,就连越儿和柔儿的安危也考虑在内了,我真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