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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有人阻扰,队伍中有人不满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挠我们?”

宁昭昭站在前头郑重道:“各位,我并非是有意阻挠你们,眼下城外正在两军交战,若你们贸然行事,非但不能帮助到我们的将士,还会连累将士们分心保护你们。”

“你胡说!多一份帮助便会多一分胜算,我看你就是北疆派来的奸细,企图阻拦我们的行动,你再不离开,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阿无见状正要拔剑,宁昭昭及时按住她,“别冲动!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想要守护自己的家园并没有任何错。”

她轻咳了一句,缓缓道:“诸位都是为了守护宴州,但是请诸位认真想一想,你们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普通百姓,若是贸然上了战场,只有一种结果,那便是当场被射杀在城外。”

“若你们大家都死了,那城外的将士们拼死守护还有什么意义?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家中等着你们,你们一走了之倒是痛快了,可有想过她们在家中的苦境?”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引发众人面面相觑,人群中不少人的心思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有人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打上来,什么都不做?”

摇摇头,宁昭昭道:“诸位,若你们真想帮忙,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还请诸位回家将自己的妻儿带到章太守安置好的安全地方,年轻有力气的壮年们若是想要帮忙可以前往征兵营找陈术将军。”

话落,众人纷纷往回走,听到百姓暴动的章太守姗姗来迟。

看到大家都被劝回去之后,他朝着宁昭昭一拜,感激道:“多谢贵人出手相助,今日若没有贵人在此,怕是城中要出大乱子。”

“章太守不必谢我,我也是天历的一份子,理应一同守护宴州。”

“贵人有此襟怀,乃是我国的福气,将来这凤位......”

宁昭昭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眼下将百姓们安置好最为要紧,先不说这些事情。”

“好,那下官便先去将百姓们安置好,下官命人将贵人护送回府中。”

“不必,我身边有人保护,你且先去忙吧。”

见她执意如此,章太守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朝着宁昭昭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匆匆离去。

章太守走后,阿无走上前,欣慰道,“主子如今长大了不少。”

宁昭昭挤出一丝微笑,“若是半年前,我定然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自己竟也能为战苦中的百姓出一份绵薄之力。”

她的目光远远看着城门口,似乎能透过那一道墙面看透外面的男人,“他在那个位置上担着他的责任,我便在他的身后,替他保护好他的子民,如此甚好。”

一个时辰后。

宁昭昭正在替从前线抬回来受伤的将士们疗伤,倏然远处传来阵阵和喊声,不少人心中慌乱不已。

就连受伤的将士们躺在担架上都面露担忧之色,议论声纷纷。

“怎么回事?外面为何如此喧哗。”

“该不会是......输了?”

“不可能,我们不可能会输。”

“没错,我们宴州军绝不会败给北疆贼子。”

宁昭昭刚替一名士兵包扎完伤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抚众人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一边跑着一边高喊:“捷报!捷报!”

阿无也走进来对她道:“主子,陛下亲自率军出征将北疆统帅斩于马下,而后又有关将军带着三万定北军从敌军的背后偷袭,北疆最终寡不敌众,弃旗而逃,宴州赢了!”

阿无说的时候刚好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在听到“陛下亲征”几个字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宁昭昭,纷纷流露出震惊和欣喜。

“昭大夫,陛下真的来宴州了?”

“陛下不是在上京吗?怎么会愿意来这等小地方,还亲自出征?”

宁昭昭知道,在宴州百姓的心目中,天子应该是远离沙场,居庙堂之尊才对,又怎么会来这种马革裹尸,黄土飞扬的地方呢。

毕竟这可不是富贵窝上京,在这里稍有不慎便会将一只脚踏进阎王殿。

对上众人渴望求解的目光,宁昭昭放下手中的纱布,站直身子,郑重道:“各位难道忘记了,陛下在登基之前一直都驻守在北岭,北岭苦寒的程度又何其亚于宴州?”

“况且陛下乃是我天历的战神,戎马沙场十余年,在他眼中,无论是北岭,宴州,还是上京,都是天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陛下自然是不会放弃他的子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知道一位男人正在骑马缓缓靠近她的身后。

男人身姿高大坐立于一匹乌发黑亮的骏马上,听着她的声音淳淳悦耳,犹如清泉般洗去他一身的尘埃。

看到男人脚上穿的黑色金线五爪龙纹战靴时,众人脸色一变,急忙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玦动作干净利落翻身下马,“各位都是为了守护宴州身受重伤,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多谢皇上。”

宁昭昭还处于惊愕之中,回头便看到萧玦站在不远处,眼带笑意地深深凝视着她。

他刚要开口说话,面前的人忽然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双手圈过他的腰间,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萧玦微微愣了一下,以为她是被将士们的伤势吓坏了,忙开口安慰她:“没事了,若是害怕便让其余的大夫来......”

怀中的人疯狂摇头,男人又焦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可是腹中感到疼痛?孤立刻命人过来替你诊治。”

宁昭昭不得已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眼里写着大大的无语。

阿无轻咳一声,在一旁解释道:“陛下,主子是担忧你的安危。”

虽然她一直在忙上忙下,可阿无也留意到宁昭昭只要一空下来,目光都会望向城门口的方向。

至于那里有谁,在担忧谁的安危,不用想她也知道那人是谁。

萧玦身子一怔,却是主动将面前的人又重新揣回怀中,“是孤不好,不该带你来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