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入耳的声，让三人全部看向她。
她手指缠绕，小心翼翼道：“不行吗？”
她将养猫的事儿安在何时身上，也不是心血来潮。
照上次何时随意的说钱是路费的架势，明显不是缺钱的主，猫，肯定能养得起。
“我可以省些零花钱。”
郁至清沉吟良久：“我赞同。”
何时眉头紧蹙：“至清。”
郁至清拍拍他的肩。
“你可以先试试，不合适我们再从长计议。”
没有人比他清楚何时家里的情况，何时可能真的需要一些东西作为陪伴。
舒偷摸去观察何时的神情。
“……那我试试。”何时垂眸道。
郁至清松开钳制住何时的手腕，“你能这么想很好，猫的一切花费，我出一半。”
看到三人出钱出力，韩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零花钱不多，我可以出力。”
何时哼了声：“谁都不用，我有钱也有人照顾它！”
他傲娇着抱起猫，嘴上不依不饶：“真是脏死了。”
小猫仰脸，圆溜溜的眼睛和何时不屑的目光对上，莫名其妙地瞪这个将它抱起来的人类。
好在，小猫听话，倒是没挣扎。
“我们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舒念逗弄着小猫的脸，挠挠它雪白的肚皮。何时小气地抱开猫，“它现在是我的！”
舒念翻白眼：“小气鬼！”
年少就是好，没有真正的仇怨。只要话说开，一切皆像没发生般，很快和和气气闹成一团。
小猫的四条短腿蹬打着，向郁至清的方向扑腾。
“没良心，你以后是要跟我回家的！不讨好你宇宙超级无敌帅的主人话，可是没有猫粮吃的哦！”何时暗搓搓警告，但他威胁错猫了。
郁至清笑着揉揉小猫的头：“乖点。”
小猫好似真懂了他的话，停下来不闹腾了。
何时再此气着了，直直骂猫没良心。
“你干脆叫没良心好了。”
舒念反驳：“真难听。”
“那你说叫什么？”
“四友。”
“也难听。”
韩歆插嘴：“念念，为什么叫四友？”
舒念笑：“我们四个不是朋友吗？”
郁至清勾唇，“很好听的名字。”
韩歆眉眼弯弯：“我投念念一票！”
舒念嘚瑟地瞟向何时。
何时嘟囔道：“我不想选，是三比一而已。”
嗯，他这话要是耳垂不红，说话不低头到没气势还能真点。
真是死鸭子嘴硬。舒念想。
猫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
他们先去了宠物医院，给四友检查身体，打疫苗。
一切钱是郁至清付的。
何时知道后，还说，至清你抢我猫爹的身份。
健健康康的四友打好疫苗被放进了猫包，挂在何时胸前。
郁至清笑笑，只说，他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四人一块去商场去给小猫买猫抓，猫垫，猫舍，猫粮等等。
四个人没有一个人有喂过宠物的经验，全场凭店员介绍。
在里面，差不多店员说什么他们就往篮子里放什么，一点儿没有嫌多，一个个全是溺爱子女的家长嘴脸。
结账前，舒念说：“这是我的那份养猫钱。”
她细嫩的手掌张开，里面是纸币。
何时大摇大摆，看都没看：“用不着。”
郁至清对她说：“放心，他钱够，更何况还有我。”
他说承担猫猫一半的生活费不是空口玩笑。
结完账，四人手里多多少少都有关于猫的东西。
他们出来时，天已经渐黑。
郁至清在手机上交了个出租，让两位女生先回家。
剩下的，他去跟何时收拾。
送她们上车。
郁至清说，到家在群里报个平安。
车摇摇晃晃的消失在灯火璀璨的大街。
郁至清拦了个车，“走吧，我们也会去。”
何时迅速坐上车，利索关上车门，把郁至清关在外面。
他摇下车窗，露出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猫，我会照顾好的。”
随后他让司机师傅开车离开。
郁至清没执着强求。
何时不想让他去他家，有他的理由。
他明白。
-
舒念虽说没了喂猫的事儿，心理上还是放不下它。
早上仍没多睡，比平时早到十分钟。
她到教室，班里学生来得不少。
舒念在桌洞里摸到水杯，准备去打水，一掂，却是沉甸甸的。
她拿出来看，已经有人将水打满。
她说桌上压着一张纸条。
——帮我问问猫猫如何。
——歆留。
舒念后仰，她整日卡点的后桌还没来。
何时坐到位子上，先是灌了口水，用笔头戳舒念，晃水杯给她看。
“懂事了哈，谢谢你的水。”
舒念：“不是我打的水。”
何时疑惑：“那谁？”
舒念瞥到韩歆留下的纸条，“可能是歆歆。”
何时‘哦’了下，不再言语。
正等他说猫猫如何的舒念，出言提醒：“你是不是忘了汇报什么。”
何时抬脸：“四友一切安好，有我在，你放心。”
其实，昨天弄家里后，他不会养，最后喊得阿姨帮忙。
不管是谁，反正他们放心就好，他肯定会照顾的白白胖胖。
下课铃一响，韩歆如约而至。
小姑娘心里急切，想知道答案。
舒念给她一切按好的话语。
韩歆放下了心，随后告别。
何时托脸：“实验班的学生，这么风风火火吗？可至清，一直是漫不经心。”
舒念闻言：“又不是所有人都有郁至清的天赋。”
他思维跳跃极快，忽然道：“舒念，你说至清会不会早恋？”
舒念哪知道这个：“早不早恋也不是你操心的，管那么宽干嘛！”
“我就是想知道，早恋会不会滑分。”他说，“至清这样的，能不能保持住曾经的荣耀。”
“你觉得呢？”舒念反问。
“应该不会掉分。”
“为什么？”
“因为他是郁至清。”
何时和郁至清从小就认识，从小到大，郁至清待人接物一直是温和有礼，成绩永远名列前茅。
何时认为，他不会。
-
阴晴不定的天，说下雨就下雨。
舒念看雨下得急，没赶着铃回家。
陆陆续续的学生走出教室，她反向操作地趴在课桌。
何时等教室没人再回家惯了，这次空荡荡的教室里，竟然有人陪他。他腿贱贱地蹬她的凳子腿。
她被蹬的不耐烦，“有病？”
“怎么不积极回家了？”他望外面的瓢泼大雨，“没伞？”
舒念无力的头枕在手臂上，“不想和人抢。”
不用看，她便能猜得到，楼下一片花花绿绿，校门口还会有不少车辆堵着，全是接孩子的家长。
下雨天的公交也不好抢，浑身湿哒哒，脚上的鞋贴着泥水，人再拥挤着。
晚回家半小时，她能等得起。
况且，她平时也属于班里所剩无几之一。
“你怎么每天回家这么晚？动画片吸引不了你？”舒念问。
何时讥讽：“谁和你一样，智力不开，高二还看动画片。”
舒念单纯当耳边栓有一条乱吠的狗：“没童心的家伙，才不懂我的快乐。”
她一甩背包。
“回家继续看动画片。”
楼下，同学稀稀疏疏。
舒念早上带伞了。
她站在一楼，刚拿出伞，韩歆就拍了下她的右肩，然后站在她的左边，她朝左看。
长身玉立的少年映入眼帘。
刹那，她耳边全是雨声轰鸣。
戏耍成功，韩歆在她左手边哈哈大笑。
舒念缓过来，撸袖子就要和她闹在一起。
一班拖堂，他们打闹的一分钟里，一班学子走得差不多了。
何时下来，大言不惭：“都等我呢！”
韩歆心里偷说，真不要脸。
她跟舒念的大战就此停歇。
东边一楼楼梯口边沿，只剩下他们四个和一位舒念从来没见过的漂亮女生。
女生眉毛细长柔顺，眼睛温婉坚毅，面容素净静美。
雨还在下。
女生黛眉拢在一块，抿抿唇，目光穿透雨幕，一咬牙，似下定什么决心，举着书包就要冲进雨里。
可她的动作停住。
郁至清拽住她纤细的手腕，递给她一只黑伞。
“用这个。”
女生俯看他修长手里的雨伞，拧眉，没接：“那你呢？”
郁至清手指偏过她的脸，指向何时。
“拿着吧。”
女生犹犹豫豫，终是接过。
她道谢。
孤身一人撑伞进入雨里。
舒念对韩歆说：“我们也走吧。”
韩歆点头，她们分别撑开伞。
走前，韩歆好心问：“你们走吗？”
何时凑过来，“下这么大雨，我又没伞。要不，你捎我一程？”
舒念视线在他们身上巡视：“你真没有？”她是看着何时说的。
何时点点头。
“那你们怎么回去，用不用我们匀你们一把。”
何时率先道：“不用，这伞太小，两个人撑一把容易两个人都淋湿，那伞的意义就没了，还会拉另一个人承受他本不该承受的。”
韩歆老实人：“那你们难道要在这过夜？”
郁至清锤了何时一下：“你别听他乱说，会有人来接的，你们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等一会。省得淋湿。”
“雨这么大，外面公交站也不挡雨。”
风一吹，雨便能潲湿人。
舒念看了眼手机，含笑道谢：“不用了。我爸爸来接我们，你们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