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纣王十九年春,西伯侯姬昌见春色迤逦,春和静美,草木青葱,忽然来了游山玩水的雅兴,唤散宜生等大夫上殿问道:“今日风和日丽,春光无限好,怎可虚度?且与诸子上南郊行乐,自得游于山水,一则爽畅心意,二则求贤问能。”

众大夫一说好,便相携出了西岐城,往茂密林间而去。姬昌身侧跟于儿子姬发、周公旦,大夫散宜生,将军南宫适。数十人浩浩荡荡游猎于磻溪林间。但见许多渔翁挑着鱼叉,唱着小曲由远而来。姬昌听歌词中有大智慧,不禁派人拉了一位渔者问道:“此歌乃尔等所作?岂非大贤之辈?”

渔者摇头,指着林间溪水之上回答:“大贤非也,倒是那溪边的老头总是哼唱这些曲子,吾等听得顺溜,不觉间传唱罢了。”

姬昌沿指尖望去,却只觉春色满林间,悠悠现贤者。马上唤姬发过来,嘱咐道:“此林间溪水边定有贤者,我儿且去问候,为父静候佳音。”

姬发点头,抬眼望着林中葱绿,心情却也平静如水。自打顺从父母娶妻生子,自当明晓男儿志在四方切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荒废时光,便就此下定决心一朝为人,定当全力为国家效力,以解救百姓为乐。

如此大志在心底发酵,面上却显得冷清了很多。许是经历了人间幸与不幸,便大彻大悟起来,心底自然多了些清淡的欲望,再没了当年那股意气模样。

他翻身走进林间,一路踏过嫩树枝条,听鸟儿欢快歌唱。临近水边却忽闻一阵悦耳清歌,不禁放眼望去,见一浣衣姑娘在江边吟唱,背影翩跹,却平凡生出些眼熟之气。他摸着过河,弓了手臂探问:“姑娘可知这溪边智者?”

说来也合该缘分纠缠,这洗衣妇人正是姜昕彤。惶惶回头之间瞟见水中姬发的倒影,自知冤家路窄,一时梗了喉,撒谎道:“倒是有一白发老者垂钓于溪边,今日许是回家去了。”

姬发点头感谢,却并没有就此离去。大约觉得这女子只用背影说话不合常理,反而凑上去再接再厉地问:“那姑娘可知老者家在何方。”

姜昕彤被穷追不舍难免尴尬,失神时松开了手里的衣服。那衣服随着水流翻转而下,她起身惊呼:“且帮忙追一下水中衣物?”

姬发跳进溪水,扑腾两下捞了衣服上来,在岸边挥手,却不见了姜昕彤的身影。她早已借此机会逃走,闪进了树林深处。

姬发无功而返,瞧着衣服发呆。回到姬昌处复命道:“儿子行至溪边,未见贤者。问了浣衣姑娘说是有一老者曾经垂钓溪边,现今许是回家吃午饭了。”

“我儿可有这位老者的踪迹?”姬昌遗憾追问,却只换来姬发那心不在焉地摇头。

一行人马就这样聚于江边,却也是无能为力。正要返程,却见担柴的武吉从林间走过。散宜生觉得那人眼熟,禀告姬昌道:“主公且看,那樵子倒像是误杀王相的武吉。”

姬昌摇头道:“那武吉未曾伏法,我已卜算过,乃是掉下悬崖粉身碎骨矣,岂有活着的道理?”

散宜生虽然也知道姬昌的八卦非常精准,但还是觉得应该一探究竟,于是命人把他抓了过来。细细一看,却还真是武吉本人。

姬昌疑惑,自己的卜算之术从未失手,今朝却算错了一介粗人的运命。不禁诧异道:“你不是掉下悬崖粉身碎骨了?怎会出现在此?”

武吉眼看撞见的是姬昌和散宜生,自知应该坦白从宽,只好垂首解释:“是我家丈人见我可怜,才出手相助。还请千岁莫要牵连怪罪。”

“你家丈人是何人?竟有如此术法?”姬昌扶他起来,倒是好奇这山中竟有此等人才。

武吉惶恐回答:“丈人乃东海许州人士,姓姜名尚,字子牙,道号飞熊,闲居于林中竹屋。”

姬昌猛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前日梦见飞熊入梦,不想正是遇贤先兆。如得此人,我西岐定如虎添翼。”

散宜生急忙躬身道喜:“恭喜主公,今应验梦中奇景,求贤于此,定是天意。如今且赦武吉无罪,令武吉请贤士出来相见。”

姬昌挥手道:“此乃大贤,岂能如此草率?武吉你速在前方带路,我且随小儿跟上,一同亲见贤士。”

武吉点头,领了姬昌和姬发往家赶。行至院口,却见姜昕彤正在晾衣,不禁问道:“娘子可见丈人?”

姜昕彤既然见过姬发,自知两人会来家里,只能找了薄布将脸面罩住,遮掉容颜隐其相貌,以此掩人耳目。

她抬眼望着姬昌和姬发,摇头道:“许是随道友论道去了。”

武吉过来牵她的手,两人双双跪地道:“可请千岁进屋小坐,吾等速寻丈人回来。”

姬昌微微一笑,恭敬坐于门外竹椅,歪头问:“武吉,这可是你家娘子?如何面带白纱?”

姜昕彤上前一步,小声道:“民女儿时跌下山崖伤了脸面,恐怕污了千岁圣眼。”

姬昌见她有难言之隐,也不便一探究竟,只唤来姬发立于身侧,等待姜子牙归来。

武吉回身对姜昕彤说了几句话,便出门寻姜子牙去了。

家中马氏带外孙融冬今日上城里购货,此刻并不在家中。如今孤零零一座竹屋,却也是蓬荜生辉,迎来两位圣主。

姜昕彤不敢怠慢,将家中仅有的茶叶摘好,仔细熬煮,才敢端上台面。

就在她泡好茶准备转身奉上时,却见门外姬发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一时心慌不小心洒了些茶水出来,烫伤了手背。她咬牙扛下疼痛,出门问:“公子有何吩咐?”

“今在溪边所见的浣衣女子可是你?”

姜昕彤点头,坦言道:“那时不知公子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你唤何名?”

“姜儿。”

姜昕彤垂手,抬眼望着坐在竹椅上的姬昌。心底却在焦躁地想:这姬发果然好眼力,定也觉得她的背影面熟,才会追问不已。

那姬发本有疑惑,却见面前的人小心翼翼,并未有过激之举,也就不再多说,转身帮她接过茶碗,走回姬昌处。

姜昕彤吞吞口水,跟了过去。

眼见天色已晚,姜子牙和武吉都没有回来,她一个妇人也不好邀请两个大男人留在家里。只好为难道:“千岁莫怪,许是家父有事一时赶不及回来,还望您明日再来。”

姬昌抬头望着天看了一会儿,叹息着起身道:“也只能如此。”

于是携姬发往外走,姜昕彤送他们到院门口。却见马氏带着融冬回来,那小孩儿见到娘亲,一时高兴也不问有没有外人,直接奔跑着扑过来抱住姜昕彤的腿撒娇:“娘亲,娘亲,婆婆买了糯米团子给我。”

马氏没见过姬昌,虽看着贵气却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只直白问:“两位何人?”

姜昕彤抱起融冬,走过去拉住马氏的胳膊解释:“此乃西伯侯姬昌和二公子姬发。”

马氏慌忙叩头,道歉道:“民妇有眼无珠,千岁莫要怪罪。”

姬昌本就爱民如子,只微微扶她起来,随便问了几句姜子牙的事,便继续往前赶。

倒是身侧的姬发,一直心不在焉地瞟着姜昕彤这边。

融冬本就是孩子且还不到三岁,不懂事地伸出小手拉扯姜昕彤挡在面前的白纱。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嚷:“娘亲好奇怪,遮了漂亮的脸。”

姜昕彤攥住他的手,局促地转身往屋里走,却不想一个趔趄被那孩子扯下了面纱。 转身逃跑之际又被回身望着他们的姬发看了个侧脸,顿觉事有蹊跷。正欲扭身回去,就被姬昌拉住。

那姬昌本就对姜子牙求贤若渴,如今见不到贤者,心情沮丧,拉住儿子的胳膊算是安慰。姬发耐着父亲的面子,只能相携出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