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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昕彤第一次见南宫月儿,却也是礼数周全,举止间都是卑微感。

那南宫月儿本是来找茬,可是挑不到毛病,自然没了心气儿,只好拿外面的乱事说于她添堵。

几句话之间,处处是姜昕彤的不是,什么祸国殃民,什么助纣为虐,什么侮辱圣聪,全部齐齐压了过来。

姜昕彤只是听着,就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她垂首跪地哭天抢地装柔弱,才躲过了一顿暴打,并且承诺定要向姬发恳求离了后宫,以便安心领罪。

南宫月儿见到如此软弱没有战斗力的姜昕彤,自觉不足挂齿,便扭着腰出了园子。

末了,还不忘对身侧的奉御官补一句:“如此不堪一击之人,怎是本宫对手,只仗着那可怜模样儿博取陛下同情罢了。”

眼看大战在即,姬发临行战场前,到竹屋见姜昕彤,执了她的手嘱咐:

“近日政务缠身恐怕不能来看你,且注意身体,如有不适,便传奉御官宣御医诊视。”

“陛下,外面局势,姜儿尽以知晓。既是由姜儿起,定当与姜儿结,还望陛下切莫顾忌姜儿的感受,瞒着姜儿涉险。”

姜昕彤握紧面前的手,抬眼时,却是惺惺相惜的温存。

姬发迟疑片刻,疑惑道:“可是有人来探视过你?”

“这些并不重要,姜儿向陛下请旨,随军抵御外敌。”

姜昕彤现在很少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话,常年的宫廷生活让她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说话也会深思熟虑。

姬发见她目光坚定,自知已再难阻挠,只能答应。

他看着她,满眼的心疼。

姜昕彤谢恩,攫住姬发的双眸,坦言道:

“姜儿从不想躲在庇护之后苟延残喘,既是姜儿惹出的祸事,定要亲自平息,如若牵连无辜,姜儿难辞其咎。”

姬发不禁靠过去,揽过她的腰,只觉如此凌厉之气,犹似初见她时那股无人能敌的模样。虽今非昔比,却顿觉亲切。

他揉着她的发丝,不禁感慨:

“如是这种脾气,孤却好久不见。”

姜昕彤抬眉,却见他已沉浸在回忆中,眼神逐渐放空。他们之间,有细碎的曾经,如藕断丝连般牵扯出情思。

“孤只后悔一件事,便是当日送你行去朝歌,如若抛开西伯侯公子的身份,拦你留下。如今,定不会多出这些遗憾。那些年,孤且等你,却也不停地怨着自己。”

“往事终将过去,幸好姜儿还在陛下的身边。”

姜昕彤环住他的腰,气氛正好地将脸颊贴上了他的心口。

那里有滚烫的心跳,坚强而有力。

翌日清晨,姬发派人来接姜昕彤参加迎战前最后一次作战会议。她只身上了步辇,被人抬进正殿。

可是步辇行至大殿,却并未停下。抬辇之人快步拐进偏殿书房,这才在其门前停下。

姜昕彤下辇看去,屋内并无任何将军,只留散宜生立于厅前,回身冷笑:

“真是好久不见,却未必刮目相看。”

既然有人挑事儿,姜昕彤自当全力应对。

散宜生乃一介文官,脑袋灵活口齿清楚,装傻充愣在他面前只是个笑话,装可怜博同情也不定有用。

如此分析,姜昕彤倒是淡定了很多。她抬头堆笑,请安问好。

散宜生开门见山:“听闻你请随军?可有想过一妇人以何身份立于众将士之前?”

姜碧落微笑着看着散宜生,不紧不慢地回答:

“既要立于众将士之前岂有徒增虚名的道理?姜儿自当出谋划策破晁军,定军心。”

“你有何能耐竟敢口出狂言?”散宜生不屑地甩袖,眼神如刀锋般穿刺过来。

姜昕彤挑眉迎上,问道:

“散大夫可是对姜儿有偏见?”

散宜生冷哼一声,出口之言颇为难听:

“何为偏见?何为正见?不过实事求是罢了。想你当年祸主,枉死大公子,如今又何来颜面与我理论?”

姜昕彤接下他的嘲讽,抿唇浅笑,继续用不温不火的嗓音回道:

“姜儿且问,如此狐媚祸主岂不是本事?散大夫可曾想过十几年间陛下何苦对姜儿念念不忘,或许姜儿在您眼中不过一妖妇,可是陛下却视如珍宝,如此一来,反倒是散大夫在质疑陛下的眼光。且问散大夫,陛下乃轻易蒙蔽之人吗?”

散宜生被她的话堵在原地,愤懑地瞪过来,虽然言语失利,但是气势上还算撑着场面。

姜昕彤俯身垂首,虽口舌之利已占了便宜,却依旧谦卑恭敬地劝慰道:

“散大夫忧心国家大事,自当顾忌姜儿出身。可姜儿仰仗陛下垂怜,定要不枉厚爱,还望散大夫亲见。”

说完,转身出了偏殿,往端阳殿行去。

散宜生扭身,将拳头砸上书桌,想不到竟会输给一个待罪妇人。

姜昕彤快步行至端阳殿,禀明身份来意,顺利被宣进殿。在拜见各位将士后,只安静地立于姜子牙身侧,静听众将分析。

众人气势很足,皆说晁家兄弟不足为患,只传令出去杀个片甲不留便是。

姜子牙摆手,扭身冲姜昕彤问:“女儿有何意见?”

姜昕彤短暂思考,抬头道:

“正如众将军所言,晁家兄弟却是不足为患,可那三万兵士却也可伤我西岐军民,如果可以劝降,岂不省了杀伐之事?”

“如何劝降?”

姜子牙眯了眼睛再问,眼神里早已充满期许。

“劝降只要三人。”

“何人?”

“开国武成王黄飞虎,将军周纪,以及姜儿自己。”

“此三人怎讲?”

“武成王和姜儿乃讨伐西岐主要是由,定当亲自出面,且武成王与那晁家兄弟本就同朝为官,定有些交情,只消为其分析战事,明晓我大周盛世,天下局势,定当劝服晁家兄弟。至于周纪将军,只用来保护武成王即可。”

姜昕彤将自己的想法说于众人,抬头看着姜子牙。

“此法确实省时省力,可还有待准备之事?”姜子牙捋着胡须点头,眯起眼睛复问。

姜昕彤垂手低眉,建议道:

“需派人往朝歌,接晁家亲眷于西岐,如此便断了晁家兄弟的后路,劝降便可大功告成。”

姜昕彤说完,环顾四周。见众将士形态各异,唯有姬发表情压抑,目露担心。

姜子牙望了眼众将,询问道:“众将有何建议?”

武成王出列,瞅着姜昕彤点头称赞:

“夫人计谋甚好,末将愿往。”

周纪紧随其后,也附和道:

“末将愿往。”

见两位主将都已首肯,众人也只好闭嘴,不再说它。

只周公旦立于殿前,垂手请命:

“请丞相再加一人参与劝降大计,刚才听来,竟无人保护夫人。末将愿随武成王劝降,以保护夫人安全。”

姬发刚才就想着没人保护姜昕彤,如今见弟弟如此声明大义,便下旨道:

“既然众将皆无反对,还请丞相安排人马赶往朝歌接晁家家眷,待人马归来,再行劝降之策。”

众将遵旨,退下大殿。

姜昕彤本在和姜子牙寒暄,见周公旦于殿内出来,便上前道谢:“方才多谢公子挂念,姜儿尤为感激。”

周公旦没有表情地将她一望,冷哼道:“我只是去监视你而已,何来感激?”

姜昕彤一愣,恍惚中觉得曾经那个救过自己的周公旦竟然还有两幅面孔。

她诧异道:“公子可是对姜儿有何误解?”

“误解非也,只觉你三嫁为妇,三从四德且不知,何来用兵谨慎,我自当守你身侧多加看管。”

姜昕彤恍然大悟,想起这周公旦乃是重情重义之人,定受不了自己这种轻浮癖性,虽有难言之隐却无处评说,如今被误解也是正常。

只露了笑,坦白道:

“公子所言极是,姜儿自知为妇不贞,况需养育被世人唾弃之子。如今听公子之言,却觉养儿为守贞所困,岂不要损儿以卫贞节?何为大义,不过以为母亲的无奈罢了。”

周公旦本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话里有话。

他渐渐明白姜昕彤的无奈,本想道歉,却见身后武吉向他们走来。

武吉立于姜昕彤身前,挡开周公旦道:

“公子莫要为难姜儿,她乃是有苦难言才会改嫁。我武吉虽是粗人,却也明理,知晓她的苦衷才会放她离去,还望公子勿要侮辱姜儿的品性。”

姜昕彤被武吉护在身后,却忽觉鼻尖发软,只想淌了泪感动一把。

两个人互相再望一眼,便散了。

姜昕彤拽过武吉,眼含惋惜,只道:“对不起。”

武吉摇头,反倒露了笑:

“我知道,比起我,还是陛下更加可靠。他能给你最大的安全感,也能让融冬坦然活着。我从未怨你,反倒感谢你这些年的陪伴。”

听到如此温柔的言语,姜昕彤当真淋湿了眼眶,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武吉。

彼时,殿前众将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留姬发还在殿内批阅公案。本想留姜昕彤说几句话,却见她匆匆离去只好作罢,现在听闻殿外有谈话声,且已经分辨出是姜昕彤的声音。

姬发担心之余,只好起身出去,却正巧撞见姜昕彤拉着武吉哭诉,此情此景却让他心底涌起一股酸涩感,竟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拳头。

武吉毕竟是姜昕彤的前夫,二人站在一起被阳光一照,倒生出些温暖和谐的气氛,落在姬发的眼里,竟是说不出地憋闷。

他不禁跨门而出,大声道:“何人在殿前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