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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烨将玉还回给冯婆婆时,向她解释了因由。

“原来如此,那伙人还打着这个主意。”

冯婆婆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他们连这个秘密都知晓,只不过他们应该也发现了,单靠手中那一小块残存的能量,是不能够改变时空的。”

祁烨看着已经修复完整,浑然一体的玉环。

“所以,那现在这枚玉,真的有能让人回到过去的能力?”

没想冯婆婆依旧摇了摇头,“就算最终被他们拿到,也是徒然。”

她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牵扯出沟壑似的皱纹,“之前‘羽’和‘神’的那两枚碎玉之中,能够改变时空的力量,早已被我转移了。”

至于转移到哪了,祁烨并没有追问。

这份力量的归属,不需要再被人知晓,这种玄妙的手段,也不能再落到心怀不轨之人手里了。

“不过,现在你们将‘音’这一小部分还回来,改变时空的通道才算真正搭成了。”

冯婆婆接着道,“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痛快地将玉还回来,要知道,在如此诱惑之前,很多人都看不透。”

“这也是当初答应您的事。”祁烨放缓了语气。

当初他上山寻求治疗之法,本就说好了,冯婆婆帮裴沁音修复嗓子,而裴沁音要做的则是将碎玉修复。

这是一场十分公平的交易,还让他们二人都多活了一世,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说话间,冯婆婆拿出了一张红纸。那张纸很是奇怪,并不是完整的方形,中间已经被人剪去一块,纸张有些陈旧的暗红色,明显已经放了很久。

冯婆婆用那张碎纸包裹住玉环的一部分,祁烨看得清楚,她包裹的地方正是最后补上的那部分。

奇异的轻语响起,冯婆婆不知口中念了什么,良久才松开来,将那张碎纸点燃。

火舌舔舐着碎纸,很快就将之吞噬一空。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冯婆婆看向最后一缕青烟,目光空茫,像是穿透了它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良久她才转头,对着祁烨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遵守诺言的人们,殊不知你们现在的放手,才促成了最开始的得到。”

直至之后的几年,祁烨已经淡忘了那枚玉的纹路细节,冯婆婆这最后一句话还刻在他心里。

因为婚礼将近,这几天以来祁家老宅宾客络绎不绝,祁奶奶怕拉交情的各路亲戚将祁烨缠得脱不开身,将他打发出家门,让他找自家媳妇去。

一打电话,裴沁音正在沈家陪自己师父。

祁烨磨了磨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两人根本不是师徒,而是师姐和师弟的关系。

想当年那个青涩得一吓就摔了杯子的愣头小子,现在站在面前,自己还得低头,祁烨就有些风水轮流转的无奈。

不过一想到婚礼上沈昭会作为女方家长出席,祁二少就什么脾气都没了,十分积极地准备了一大车人参补品,开来沈家接媳妇,顺便好好地“孝敬长辈”。

刚一进门,就听裴沁音在和沈昭聊天,

“乔治最近设计了一款恋综,无论是环节还是场景都很不同寻常,因为里面有京剧元素,本来还想让我参加,但因为我已经有恋人了,就向他推荐了一个人。”

听到裴沁音口中的“已经有恋人”,祁烨唇角不自觉一勾,然后才留意到话里的信息。

裴沁音说的这个乔治他有印象,是裴沁音之前参加的那档丧尸综艺的设计者。

“推荐了谁?”他一边走进客厅,一边问道。

沙发上抿唇喝茶的一人淡淡出声:“我。”

祁烨有些意外地看着沈清萧,很难想象这人参加恋综的样子。

裴沁音含着笑意的声音已经传来,“怎么样,有收获吗?我看最近网上你和一个叫江寻的cp,可是热火朝天。”

不同于沈清萧之前任何拍戏中的cp,这次恋综里的真人cp显然让网友们真情实感得多。

却见沈清萧脸上难得地闪过了一抹无奈的表情。

裴沁音奇道,“怎么?”

沈清萧一直是淡然而温和的,似乎一切事情都能处理得宜,还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样类似头痛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也足够令人好奇了。

沈清萧很轻地笑了下,“没什么。”

后续他们便没有再聊这个话题,吃完晚饭后,沈清萧带着祁烨参观宅院,一进书房,祁烨看到墙上挂着的字画,神色一顿,问道,“这是谁的字?”

“我爷爷的。”沈清萧随口答道。

祁烨却目光转深,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确定了什么又有点怀疑。

“你爷爷年轻时......就写得这样一手好字?”

沈昭偶然路过,听到这话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小时候戏班子里哪里有条件,我也是抗战胜利,成家之后才开始练字的,不过几十年过去也没练出什么名堂,也就教教孙子,清萧现在写得倒是比我还好了。”

然后沈清萧就见祁烨皱了皱眉,褪去了面对亲友的和煦,此时的男人恢复了执行任务时的严肃,投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一抹探究。

沈清萧倒是不惧,含笑问道,“怎么了?”

祁烨沉声道,“能不能写几个字,我说,你写。”

沈清萧走到书桌前,真的按照祁烨口中的话写下了短短一行字。

然后他就看到,祁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有没有……曾经让人给我送过信?”

沈清萧眼中流露出微微的讶异,“什么?”

祁烨眼神在沈家爷孙二人之间梭巡,见两人面上都只有淡淡的疑惑,没有任何破绽,才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抱歉。”

当时的沈清萧并没有弄明白祁烨表情的含义,直到一年之后的某一天,他站在漆红的大门之前,望向那牌匾上的“祁府”二字。

角门出来一名家丁,走到街对面支起来的摊子上,扔下几个铜板,“老板来一碗茶汤。”

东西还没端上来,他就连番抱怨,“哎呦,真是看得人心里直发抖,祁家族老那个外孙女,就这么被我们二少的人拖了下去,嗓子也哑了,那披头散发的样子看着真的渗人”

邻桌的人听到这个动静,也跟着开了话口,“要我说这个祁邺还真是一个狠人,你们听说了吗,赵靖宇可是死在他手上!这祁家以后,怕还是他说了算。”

“听说他这次出手,似乎是因为那个江家的小姐毁了裴沁音的嗓子?啧啧,我看江家人日后是不好过了。”

“可不是,”摊主端上来一碗茶汤给那位家丁,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抹脸,一脸遗憾道,“就是可惜了裴老板,她这有两年没出来唱戏了,现在还被毁了嗓子,以后大家伙是没有耳福咯。”

一群人感慨地摇了摇头,又谈到东边利军惹出的动乱上去,断断续续的碎语传入街侧站立的男子耳中。

祁烨、裴沁音、嗓子.......

沈清萧眸色一深。

裴沁音最开始露面时嗓子受损的状态,毫无交集却突然出现的她与祁家的渊源,以及自己爷爷对裴沁音没来由的喜爱与看重。

还有那次祁烨让他写下的那几个字,以及没头没尾的一番话。

原本没想通、深埋在心底的疑点,在这一刻全都串联了起来。

沈清萧转身走入身后一家卖药材的店铺里,向掌柜借过纸笔,在掌柜随手从账本上扯下的黄纸上,提笔将当初祁烨口中那十一个字,一字不改誊抄上去——

“伏蒙山玉泉寺,或有法可得。”

一名女孩跟着沈清萧跨进店内,见他在纸上写字,不明所以,“你这是干什么。”

“江寻,”沈清萧已经收笔,转头对来人道,“过来。”

掌柜听到,看向女孩接了一句,“你也姓江?刚才有个江家的小姐可是遭罪了,你们认识不?”

沈清萧正在收笔,闻言温声道,“同一个姓的多了去了,倒不会都是一家人。”

“也对,我就是那么一问。”

江寻哼笑了一声。

虽然沈清萧替她扯开了话题,但如无意外,刚才被拖出去那个,应该是自己这一世便宜爷爷口中,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吧。

等一下,江寻目光一凝,那这样她和裴沁音的辈分该怎么算?

她走过去,勾着沈清萧的肩膀,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道,“以后在外面还是别叫我本名,就叫小野吧,嗯?”

沈清萧淡淡应了一声,面不改色的样子,戳了戳她的肩膀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把这个送到对面祁府吧。”

江寻挑眉,“你为什么不去送。”

“你动作快,我去容易被人发现。”

这个理由说服了她。

等回来之后,两人走出店面,江寻想到字条上的内容,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写这个?”

“不知道,也许有用吧。”沈清萧的语气很轻,含着思索。

一听他这声音,江寻就察觉出来,这人脑子又开始转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她摸出剪纸,逗弄似地在沈清萧眼前晃了晃,“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回到过去了,珍惜机会,想想再去做点什么。”

那枚暗红色的剪纸其他地方都光秃秃的,只剩下最右侧的一片叶子还在迎风飘摇。

看着自己手中的剪纸,江寻眸色也是一深。

说起来,当初得到这枚夹在书里的枫叶剪纸之时,她也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拥有转换时空的作用。

三片枫叶,一片未来,一片现在,一片过去。

也不知道这神奇的力量,到底是来源于这张红纸,还是折纸的人。

不过自从经历过一次死而复生之后,江寻觉得自己看什么都不奇怪了。

“你想做什么?”沈清萧反问道。

被一句话拉回了思绪,江寻耸了耸肩。

也不知是祁烨手段太多,还是holy lance那群人血皮太脆,借刀杀人灭掉了自己上一世的前东家后,她还真不知道该玩些什么。

“那就再去梨园听一场戏吧。”见她不说话,沈清萧自顾自道。

“还去梨园?”江寻似笑非笑,“忘了上次谁犯了戏瘾,和人家馆主说好扮上唱一回,却差点被人给抢走这回事吗?”

“嗯,”沈清萧声音淡淡的,若有所指,“然后有一个人站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

江寻抱臂,斜挑了他一眼,“我最后可是出手救了你。”

不过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出手,被那群兵丁围起来的沈清萧也出不了事,别看这人表面无害,对付人的办法多的是。

然而当她一眼扫过去,却见男子清隽的眉眼舒展开,笑意一点一点从这人唇角蔓延,使得整张脸蒙上一层难以言说的光亮,

“嗯,幸好你在。”

温润的,带着一点懒意的嗓音钻入耳朵,江寻一怔,撇开了眼。

她心中暗叹了一声,美色误人啊。

明明最开始是觉得这人虚伪,想着逗一逗他,近段时间却不知怎么屡屡处于下风。

江寻眯了眯眼,沈清萧这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淡漠得除了京剧和家人其他东西都入不了他眼,偏偏挂着一副温良的保护色,不自觉就让人想要迁就他。

她干脆转头,“走吧,我正好想吃梨园会馆门口的那家馄饨了。”

背后的沈清萧眼底泛上一抹笑意,跟了上去。

随着两人渐渐走远,那枚枫叶剪纸上忽地燃起一点红星。

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仅存的最后一片叶子一寸寸消失,烟灰落在空中,一阵风吹去就散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