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程为了帮玉锦文跟那些人扭打在了一起。
可他毕竟只有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当然比不过那些人的联手。
很快他就落了下风，被一群人围着揍。
这个时候的玉锦文，早就带着自己的稿子，跑得不见人了。
半点都没有想着，玉锦程是为了她才被打的。
玉锦文跑了以后，不敢回知青处，晃晃悠悠还是只能去找玉烨林和赵顺意。
现在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地里也没多少活儿，大家都清闲。
但清闲的人里，可不包括他们两个。
他们和所有下放的人，这段时间都在负责挑大粪去池子里发酵，准备明年春天施肥用。
挑大粪是最脏最累的活儿。
玉烨林和赵顺意养了一辈子的双手，现在打出了无数的水泡，身上也是又脏又臭。
玉锦文见到他们的时候，立刻捂住鼻子，有些嫌弃地蹙眉：“爸妈，你们怎么这么臭啊？”
“死丫头，你还嫌弃起我和你爸了，我们在这里受苦，你也不知道来搭把手。”
赵顺意嘴里不停骂着，她突然注意到玉锦文手上的东西，抢过来一看，又是退回来的稿子。
“以前真是白花那么多钱在你身上，玉锦书能轻易做成的事情，你竟然这么久了一点成果都没有，你怎么对得起我和你爸。”
玉锦文今天受得起已经不少了，现在竟然还要被她骂：“是我不行吗，明明就是因为你们。”
“你们犯了错，却要连累我受罪，你们知不知道，现在那些人背地里都在戳我的脊梁骨，骂我是资本家小姐，这都怪你们。”
赵顺意直接一巴掌扇在玉锦文的脸上。
她本就不是个很喜欢女儿的人，毕竟在她看来，女儿都是给别人家的，儿子才是自己的。
不过因为玉锦书连她的女儿都不是，相比起来，自然是对自己生的要好些。
“混账玩意儿，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跟你亲妈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你以后也就是个泼到别人家的赔钱货。”
“以前要不是我这个资本家，你能大手大脚花钱，你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能读书写字，你能吗？”
“现在嫌弃起资本家了，你没那资格。”
赵顺意越骂心里越堵，一脚踹翻旁边的粪桶，直接浇了玉锦文全身。
听到动静，周围有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
玉锦文又羞又气，只能一边哭一边跑开了。
玉烨林全程没有说话，躲在一旁，生怕这母女两人都战火牵连到自己。
等赵顺意差不多消气了，他才敢悄悄走上去：“小文她，现在还小不懂事，以后说不定能……”
谁知赵顺意见到他，怒火又烧了起来：“小什么小，小的是我儿子。”
“说起来，还不是你没用，什么都做不好，就连玉锦书那个死丫头都唬不住，要不然我和我儿子也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玉烨林叹了一口气，又龟缩到一旁去了。
他瞥了一眼赵顺意，嘀嘀咕咕地说道：“要不是你，我跟我女儿关系也没这么差，她怎么会不愿意养我。”
“你说什么？”赵顺意瞪了他一眼，玉烨林立刻不敢说话。
但他刚才的话，正好给赵顺意提了个醒。
他们当中，跟玉锦书关系没那么差的，不就是她儿子嘛。
被下放的路上，玉锦程说过，他到这里以后玉锦书时常照顾他，还让他去她家里吃饭。
想到这赵顺意拉着玉烨林去没人的地方：“现在玉锦文那个死丫头是靠不住了，咱们还是得在玉锦书身上想想办法。”
玉烨林摇了摇头：“上次她已经把话说绝了，你忘了村长的警告，再去找她，我们就不止挑大粪了。”
赵顺意压低声音说道：“当然不是我们去，让小程去啊。”
“之前他不是说玉锦书对他很好，就让他们的关系一直好下去，只要小程有出息，还能忘了我们不成。”
玉烨林一寻思，这确实是个主意。
从前在家里，玉锦程虽然对两个姐姐都不亲近，但也没欺负过呀。
玉锦书从前就很在乎亲人，现在也应该不会变。
“有道理，那要小程叫来，跟他说说。”
赵顺意了解自己儿子那个犟脾气，直接说他们的目的，打死他都不会点头。
还得慢慢来才行。
玉锦书还不知道，赵顺意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她脑门上了。
她拿到卖货的钱以后，就骑着自行车回村了。
快到家的时候，正好遇见满脸苦恼的村长。
玉锦书从车上下来，笑着打招呼：“叔，都快吃午饭了，您这时候往哪去啊？”
村长愁得眉毛连在一起：“哎呀，还不是那些知青不省心，打起来了，正好你回来了，跟我去一趟。”
玉锦书连连摆手：“我就不去了吧，我不爱凑热闹。”
“谁让你凑热闹，你弟也参与了。”
“那我就更不去了，他爹妈都在这，用不着我。”
玉锦书骑上车跑得飞快。
她还气着呢。
自从玉烨林和赵顺意来她家闹了一场，玉锦程跟他们一起走了以后，就没再来过。
小白眼狼一个，现在连打架都学会了。
玉锦书回到家，阿宁和小安都在门外在跟隔壁狗子他们玩儿。
玉锦书从包里掏出几颗糖分给他们：“你们好好玩儿，可不许打架。”
“好嘞。”
玉锦书这才推着车进门。
见她回来了，许柠赶紧将大娃放回房里，把她的背篓接过来。
“哎哟，怎么这么重啊，你都买了些啥？”
“家里没有的我都买了些，这不快要过年了，得多存点儿，要不等雪封了路，就不好再去买了。”
“这倒也是，”许柠费力地把背篓搬进厨房。
不得不感叹，她这弟妹看着瘦瘦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这么重的东西自己拎着都费劲，她背了一路竟然一点都不累。
许柠将东西挨个整理好，顺嘴问道：“你去知青处了吗，刚才听刘婶子说她回来的时候路过知青处，见你弟正被人打呢。”
“他活该，让他细胳膊细腿的，还学人打架。”
“不是吧，我听说不是打架，他就在一直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