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您请不要着急。虽然我年轻，但不代表不知道马远是谁，他是宋朝的画家，擅画山水、人物、花鸟，整体风格笔力劲利阔略，皴法硬朗。”
“画人物情致松动，衣物笔纹简练，树石又很严谨，风格不尽相同，整体留白很多。非常具有个人特色。”
“这幅画，若是真迹，你起码要出价四到五百万，拿到拍卖会上拍卖，拍八百万都是低价了。同样的，这幅古画价值几百上千万，我们店收这么贵的画，要冒很大的风险，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决定吧。四五百万巨款，也得等老板来签字呢。”
刀疤男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姜言笙拿起放大镜，仔细的端详起来。
眼睛的用处，已经被打开。
在姜言笙面前的，是一幅绿油油的画作。
古画的宣纸和墨水上，都散发着浓厚的莹绿。
小时候，姜言笙对古玩系统的了解过，最近一直在恶补相关知识。
如果光看作画用的宣纸和墨水，这都是古老的东西。
唯二不同的是，让姜言笙发现画作的墨水很浅，墨水散发的绿色，不够均匀，还掺杂着一些空白地带。
作画用的宣纸的厚度，也不如她之前见过的古画的宣纸，背部有毛边。
而作画用的宣纸，跟裱褙用的绫绢，属于不同年代，并且粘合感不够完美，粘合用的材料，不属于宋代。还残留着一些白点。
在姜言笙认真的看了好几分钟后，刀疤男就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店，到底行不行啊？请这么个丫头过来，一会儿该不会信口开河说这幅画是假画吧，我可告诉你们，这是诽谤，我要起诉你们，打官司的嗷。”
姜言笙看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暴脾气是忍不住了。
“没错，你这幅画是真迹。”
刀疤男面上一喜：“既然知道是真迹，那就赶紧收了吧。我只要五百万，便宜你们店了。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大一家店，连五百万都没有。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
聒噪。
姜言笙知道，这个刀疤男就是在各种话术，威逼利诱，让他们确定这幅画是真迹后，便催着他们付款，而不给老师傅时间再做甄别。
若是确定交易后，再被人发现这幅画是经过揭裱的，他也可以不认账，只要钱。
姜言笙嗤笑道：“可是，这位先生，这幅画是揭裱过的。古人作画用的宣纸，起码有三层，若是遇到会揭裱的高手，作画用的宣纸有几层，他就能揭几层。也就是说，这幅画已经不再是孤品。您的手里，还有几幅一模一样的画作呢？”
据说。
厉害的揭裱师，可以一画九揭。
也就是说，能弄出九幅真迹。
现在信息流通慢，把这九幅画拿到九个不同的城市去卖，可以卖9*500万。
那的确要你拿去拍卖赚一千来万要划算得多。
也难怪他敢有恃无恐的催促祥伯快点做决定。
听完姜言笙的话，刀疤男脸上露出震惊。
不过，他很快就淡定下来。
“什么揭裱不揭裱的，你在瞎说什么？只要画是真的就行，我可不管什么加工不过的……”
“是不是揭裱，拿到专业机构去鉴定就知道了。不过，就算这幅画是揭裱过的，但这幅画始终是真迹，也能拍卖到不少钱。当然，我们古玩店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你想要卖，我可以买。不过，我只出一百万。”
“价值上千万的古画，你只出一百万？怎么不去抢呢？这画我不卖了，还给我……”
刀疤男已经发现祁西野和林逸，在被姜言笙揭穿后，哪里还敢留下来闹事。
他骂骂咧咧的伸手过来把古画卷起来，就离开了古玩店。
祥伯感激的朝姜言笙鞠了一躬。
“言笙小姐，幸亏你来了，识穿了他的阴谋，否则的话，我可就要犯错了呀。”
“祥伯，你可太谦虚了。这幅画是真迹，可你迟迟没有收下，心里一定是有疑虑的。只是一时半会没往揭裱的方向想而已。还是您眼光更迥异。”
祥伯只是再笑笑，没说话。
姜言笙也不细问了。
帝家，在京城是有一定名气的。
这个刀疤男，敢跑来找事，多半是受人指使，来给伯父挖坑的。
若是古玩店在伯父负责期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传到帝爷爷耳里，免不了吃一顿挂落。
五百万事小。
让二爷爷和三叔他们有机会攻击伯父，这才事大。
只是。
谁有这个胆色和能力，给伯父设下这样的陷阱呢？
刀疤男离开古玩店后，给人打了个电话。
“老板，不是我能力不行啊。是古玩店的老头子，看了这幅画一个多小时，后面来了个死丫头，说出这幅画是揭裱的……”
电话另一头的人问：“是老头子看出这幅画的玄机，还是那丫头看出来的？”
“我觉得，他们俩都看出来了。”
“知道了。尾款我会放在老地方的。这幅画，你也放回去吧。”
“好说……老板，还有没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得上您的忙的？”
“等有机会再说。”
“谢谢老板。恭喜老板发大财！”
*
中午
姜言笙他们去帝陌辰公司附近的大饭店，跟他和姜瑾瑜吃饭。
顺道，把刀疤男拿着一副揭裱过的古画拿来店里卖，还放言恐吓的话，原本的告诉了帝陌辰和姜瑾瑜。
说完后，姜言笙把一张素描画交给帝陌辰。
“伯父，这是我画的刀疤男的素描。我觉得，他背后应该还有人，所以……”
“我知道的。区区五百万的古画而已，不会对我和你母亲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别太担心。这次来京城，就好好的玩一玩。你的古玩店开业需要邀请的人，我已经替你发了请柬，明天我让助理整理出愿意去滨江市的人物的名单。你还需要展示别的老物件吗？听说最近潘家园古玩街的商贩们，去甘肃那一带收回来不少老物件，有空可以去逛一逛。”
姜言笙颔首：“行。我下午去看看。明天送西丽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