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
袭辜转头看了眼他，眼神中充满着愧疚。她继续说：“我答应过要保护汪珑。可是我没做到。你什么都没做错，汪珑也什么都没做错。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如果汪珑那天不选择自戕，最后，我仍然会选你。”
张灵申感觉视线模糊了一些，他转了下头控制了下情绪，不知怎么说才好。
袭辜道：“等哪天，我把这一切都搞明白了，我一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那个时候，希望你能做回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不，是我，你和汪珑都是为了我。对不起他的人，也是我。现在没有普通人，只有张灵申。”
袭辜看着他，看到他眼中泪光闪烁。张灵申意识到了她将要看到他的软弱之处，转过了头去。现在的他，和几个月前不同，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
张灵申冷静片刻后，问道：
“为什么选我？”
“什么？”
张灵申问：“为什么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死。”袭辜平静的说，“这是我的私心。如果张平、陆渊被抓，我也会一样。龙临司的兄弟，在我面前死去的实在太多了。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只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
张灵申沉默片刻后，他知道袭辜还在自责。便道：
“婴儿在中银针之前，已经死了。”
袭辜有点惊讶的看着他。
张灵申神情坚定，袭辜知道他所言非虚。他道：“陆渊看过婴儿的尸体，说是被闷死的。”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她看着他，总是想到汪珑的死，婴儿倒在血泊中。这些画面平日里在梦中见到，在幻象中见到便罢了。他在眼前，她的脑海中仍会出现。如今知道了婴儿是被贾忘忧杀死的，良心会好过一点吗？
张灵申看着袭辜转过头去，便知她心中仍然痛苦。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此时更不知道该如何宽慰才好。他不像陆渊，要是同他那样，估计上去拍两下袭辜的肩，把话说开倒好了。
此时土黄狗又来了，在张灵申面前跳来跳去，袭辜觉得自己是电灯泡，转头就走了。土黄狗安静的坐在张灵申面前，张灵申看着她，没忍住摸了下她的头，狗子的尾巴随即狂摇。远处老人像看到女儿终于嫁出去一般，欣慰的笑着。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王凌准时准点的到来，站定就对着三男说道：
“把衣服都脱了。”
三男满脸问号。
袭辜点头说：“快点照办。”
陆渊看二张没反应，直接开始脱衣服：“磨叽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张灵申顿时想到前几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了陆渊，他还抓着被子哭泣的模样顿时心中一阵恶寒，只有转身开始脱衣服。
张平看到袭辜实在不好意思，问道：“行令大人，你……你不回避吗？”
“回避什么回避，你们大老爷们，脱光了有什么可回避的。我们这种女子脱光了你们才需要回避好吗。”
张灵申闻此顿时浑身僵硬，伫立着不动，脑中的香艳画面顿时不可控制的蹦了出来。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住大脑，不得不去想，而且越回忆越是想回忆清楚。
直到他被陆渊拽了一把“你磨蹭什么别浪费时间”他才清醒了过来。张灵申顺势想把帽子给摘了，被袭辜阻止。
袭辜看着陆渊和张灵申关系挺好，回头对王凌说：“他们两个挺像你和袭汀的。”
“不像。”王凌说。
衣服脱了之后袭辜便让他们开始体能训练。好家伙，如果说上午王凌没把他们当人看，那么这中午袭辜就把他们当牲口看。都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了那么多大沙包和石头，就让他们来回扛来回移，结果没多久就让陆渊和张灵申休息了，张平一个人在那里拼命的抬。
这下陆渊和张灵申真的是精疲力竭的坐在了地上。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要让我们把衣服都脱了。”陆渊大口喘着气说，“天越来越热了，这汗出的多，穿着衣服岂不更是累赘？现在热的我，最好裤子也不穿。”
张灵申听后猛地一愣，立刻往旁边挪动，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张平一边抬着沙袋一边哀嚎：“为什么他们俩休息了啊，为什么就折腾我！”
袭辜道：“不是跟你说了，往重装方向发展吗？他们两个差不多得了，人家轻功好，你既然这方面不行，那就再壮一点力气再大点。以后你一拳可以打飞他们两个人不好吗？”
张平心里问候了袭辜一家，但是无奈只有继续。
但陆渊和张灵申随即被要求练控腿和柔韧性，就像是杂技演员一般将腿挂到天上那样。张灵申柔软成橡皮泥，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陆渊还差不少，被袭辜折磨的频频惨叫。袭辜看张灵申似乎仍有余力，便叫他八字开，然后在两边脚下再给他不断地垫沙袋。只要他能做到袭辜就层层加码，张灵申也是好久没有受到这样的虐待了，看到袭辜像是看到了幼年的启蒙舞蹈教师。
这样的残忍虐待直到冷静吃好休息完后出来晃悠，看到三男裸体惊愕的遮住眼睛尖叫才结束。
“好了，你们去洗澡吧。”
袭辜说完便和王凌说这话走了，回头看三男真的是瘫倒在地上完全不能起来。
“我觉得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张平有气无力地说着。
陆渊说：“拉倒吧，现在才下午，时间尚早。今天的太阳你都看的那么清楚了，就别瞎扯了，后头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好久。对了，你小子怎么柔韧那么好，比女人还厉害。孙芜大人算的柔软了，但也没你这样。”
“你是不知道他怎么胜陈相易的，简直就是身上的骨头都是分离的。”张平说。
陆渊问：“你这是童子功吧？”
张灵申累得都感觉头都晕乎，觉得陆渊的声音嗡嗡作响，简直烦人得很。他歇息了半晌后，就说出一句话：“有力气，就歇会儿。”
是啊，这自然是童子功，后天能练成这样的，还真不多。没想到以前用来跳舞练的功，现在用到了这上头。
幸好洗漱后到了下午，王凌和袭辜没有再出现。袭辜派周舟和冷静去银城绕弯采购必需品，直到黄昏时刻都没见到她人。陆渊在这屋子里逛来逛去，看到旁边的土坡上王凌一言不发的坐着，旁边那只土黄狗安静的看着他。
很好，他现在能确认，这女子确实不见了。
陆渊决定开始寻找食物，他简直是要饿疯了，路过看到活的鸡都开始留口水，不自主的咽喉咙。在确认袭辜不见了之后他快速的跑了起来，终于找到了老人存放干货的屋子。他一个翻身跳了进去，结果根本没落稳，反而是踩到了一个人。
陆渊刚要抱怨就看到张平满脸痛苦地站了起来。
“张平？”
“你这小子……算了。你也来找吃的？”
“是啊，厨房那块老人看的紧，看来是说好了不给我们吃的。”
“行令大人，简直是……妖魔鬼怪啊。这世间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女子。”张平说着都想哭了，陆渊示意他千万别太大声，谁知道袭辜会躲在哪个角落里。
他们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腊鸡腿，张平赶紧拿了下来，一回头，看到张灵申站在门口惊愕的看着他们两个。
“小张，你来了，快点，我们分分。”张平说。陆渊听到张平这么一说，立刻回头。
可不知怎么的，张灵申眉眼有点话要说的样子。张平见状道：
“再少也是肉啊。能吃一口是一口。赶紧的，我们出去找个地方生火煮水，不然太咸了太干了也吃不下。”
张灵申快速眨了下眼睛，陆渊马上脑子转了一圈，突然回头指着张平道：
“好啊，你个张平，居然偷偷找东西吃，被我和小张抓了个正着！”
张平？？？
张平分外不解，指着陆渊道：“哎？什么，不是你——”
陆渊马上夺过张平手里的鸡腿子放回了原处，痛心疾首的道：
“跟你说了几遍了，行令大人有这样的吩咐一定是道理，你非不听，知道你吃得多，但饿一两顿也死不掉啊。对不对小张。”
张平真的是惊了，没看到过一个大男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却没想到下一刻就是袭辜推开张灵申走了进来，令张平震惊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