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大好，《孽镜》剧组正式开机，情定山气温适宜，大家干劲满满，连化妆师也心情大好，给柯雪的头顶多添了几支发簪。
可柯雪笑不出来，她的戏份精简，是偶然出现在主角回忆中的白月光女侠，没戏份时就窝在休息室里闭目养神。
阿花发来消息，说它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想来剧组陪她玩。
而她只回道：别来，全青顶山，山里没有一只妖怪。
阿花被吓到了，立马噤声。
“柯雪，咱们剧组宣传直播，你快来打招呼。”一个女子兴致冲冲打开了门帘。
女子叫夏佩，面容素雅似仙女，是电影女主角，对柯雪就是热情又礼貌的同事关系。
人人都怨柯雪改拍摄地址的事，就夏佩待她如常。
“大家好，我是柯雪。”柯雪微笑打招呼。
[哇哇哇，柯雪大佬竟然来演戏了！]
[柯雪是不是来剧组捉鬼了呀？]
[昨天爆料说柯雪请了全剧组一顿大餐，是不是真的啊？]
[灵异电影真请了捉鬼大佬？哈哈哈我一定会去电影院支持！]
柯雪还没出声，身侧的唐微一脸不爽，看着满屏的“柯雪”十分刺眼，尖着声音说道：“是啊，多亏柯雪，剧组又白白耽搁两天呢。”
“不过柯雪。”唐微转头皮笑肉不笑地对她道：“别乱传谣呀，剧组好好的哪有鬼？”
[？？阴阳怪气给谁看呢？]
[倒是听过有人爆料，说耍大牌迟到的事？]
[乱造谣什么呢，有事拿石锤！]
夏佩见状赶紧打圆场：“哈哈，大家这么期待电影，我们一定会拿出最好的拍摄状态！小周，你去采访男主角。”
小周助理赶紧拿手机走出化妆间，一通下来，可算转移了争议话题。
而柯雪望着唐微扭曲的脸，面容平静。
“你是张导情人，费尽心思想出演，结果我占了女三号的位置，你嫉妒是不是？”柯雪平静道。
“你！”
“你如果有实力，你可以把女三号再抢回去。”柯雪淡淡道：“但如果你没本事，我建议你还是消停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周围人瞬间没了声音，柯雪墨黑的瞳孔令唐微心惊，唐微又气又恼，而其余人也都用调侃的余光打量着她。
毕竟她和张导的关系，人人都清楚。
“好了好了，一个剧组的人，别开机就闹矛盾。”夏佩再度扮演和事佬。
好在这时化妆间的门忽然被掀开，打断了屋内的低气压。
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走进来，神色谨慎带着慌张：“听说把饮料送到这儿？”
“是是，放旁边吧。”夏佩上前道，将工钱递上去。
剧组在山里，买东西不方便，便雇佣附近村民帮忙运送东西。
而汉子接过钱，不满：“不够。”
“不够？”夏佩诧异，送两提饮料而已，五十还不够？
汉子伸出两根手指头：“得两百。”
“喂，你抢钱啊？”唐微见状把气撒在了他身上：“宰我们是不是？什么素质！”
汉子也不反驳，摊手摆烂：“我们全村都是这个价，爱雇不雇！你以为我愿意来东村啊？”
“你，你什么态度啊！”
“行吧行吧。”夏佩一阵心累，抽出两百块钱递上去，把汉子打发走了，又扭头温声安抚唐微：“犯不着计较钱，咱们都是演员，那人如果转头爆料说剧组坏话，公关费不知要花多少钱呢。”
唐微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去。
夏佩抽出饮料喝了一口，对柯雪叹气：“这人是西村的，估计是看咱们和东村合作，故意报复咱们。”
柯雪一怔：“西村？”
夏佩点点头。
柯雪转过身，微笑道：“夏姐，你把那汉子电话推给我吧，我想雇他帮我买点东西。”
*
唐微在柯雪处受了气，便跑到张导面前想求安慰，可是刚一到拍摄现场，发现现场充斥着紧张的氛围，大家小心翼翼，都看着张导脸色。
忽然张导怒拍桌子，大喊一声：“怎么回事？场务呢？是不是不想干了？”
“来了来了。”
“跳舞说好了十个人，怎么又是十一个人！这十个人是有代表意义的！”张导拍着桌子狂喊：“一个小镜头拍一天了，能不能有点效率！”
一个小助理偷偷趴到唐微耳边道：“场务总出错，张导发威了。”
原来张导拍摄一个简单的夜晚篝火跳舞情节，说明了十个人，但拍摄效果总是十一个人，张导大怒，揪着场务大骂。
“奇怪啊，我之前帮场务数，明明就是十个人啊。”小助理嘀嘀咕咕。
唐微奇怪，走到镜头前看回放，黑夜里一圈人手拉手，围着篝火跳舞，做出诡异的祈祷祭祀动作。
她暂停进度条，手指摁在屏幕上，一个个地数着。
“1、2、3......10、11！”
唐微望着第十一个人，目光上移，忽然发现第十一人的诡笑着望着自己，脖颈好似柔软的水管，以一种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着，面色青白。
这人，像是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