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茵抬起头，天花板的水不知为何变成血色，滴滴答答向下掉落。
“啊啊啊啊啊！”方茵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高能预警！]
[呜呜呜呜柯雪你变坏了，你明明说没有鬼的！]
[好恐怖呀我心脏都要骤停了。]
[呜呜呜抱紧我的小被子。]
柯雪看到弹幕后笑了笑：“一点点血而已，看了这么久的直播，还没适应么？”
的确，柯雪的直播经常出现高能预警，其实不少观众都习以为常了。
[哈哈哈，我就不怕，我心态都练出来了。]
[就是，一点点血而已，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狗头）]
[话说，血是怎么来的呀？]
此时，方茵也恢复了理智，虽然她心中害怕，但转念一想，柯雪在眼前呢，即便天花板塌下来都有柯雪罩着呢，她害怕什么？
于是她踉跄着起身，也问道：“是啊，怎么回事？难道是......是楼上？”
“我之前怀疑漏水时，去找过楼上，但物业说楼上很久都没人居住了。”方茵道：“所以我一直没想过是楼上的原因，可今天这血？”
说到这儿，方茵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难道真的是楼上的问题？有人在楼上杀人导致血渗下来？或者说有人在楼上摆阵法？而在她找物业询问时，故意欺骗她，以楼上无人为借口拖延？
难道楼上布置的法阵里，包括了自己这间房子？
[沃日，我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我最害怕这种了，无缘无故地算计你。]
[难道没人想过这房子租金为什么这么便宜么？]
[细思极恐啊！！]
方茵看着弹幕的猜测，心里越来越乱，胡思乱想之际，柯雪只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没事，别乱想，有我在呢。”
方茵虽然慌乱，但还是点了点头，稳重地嗯了一声，对，有柯雪在，她不用害怕。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解决么？”方茵追问道。
柯雪轻轻一笑：“解决倒是能解决，不过原因暂时不告诉你，怕吓到你。”
柯雪这样一说，不仅仅是方茵，连观众都好奇了。
[咦，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我不害怕，跟我说吧！]
[柯雪可以悄悄在弹幕上透露一句嘛，不然等真相等得我心痒痒。]
柯雪对着镜头微笑：“可以提前透露剧情，但是有条件。”
“啊？”所有观众都拉长了耳朵听柯雪接下来的条件。
柯雪：“半个小时之内，来到该小区，和方茵一起寻找真相。”
“......”
弹幕立刻炸了。
[这这这谁愿意去啊。]
[我不去，我被鬼缠上怎么办？]
[我也不去，我坐屏幕外看就好了。]
[呵呵，之前还想听真相呢，一群胆小鬼。]
弹幕一群喊着要听真相的观众瞬间熄火了，方茵看着众人转变，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瞬间的缓解，抬头问柯雪：“现在我们做什么？”
柯雪想了想：“做什么呢？”
“对了，我还没吃饭，咱们做饭吃吧。”她道。
“啊？”方茵还以为柯雪要施法，没想是要吃饭，点点头：“我本来打算今天吃火锅，咱们就吃火锅吧，东西都很齐全。”
说着，两人走到了厨房。
厨房的墙面也流下不少水渍，但厨房有窗子一直通风，稍微干燥些。
方茵从冰箱里翻找食物，一样样地数着：“牛肉卷青菜和丸子，还有鸭血......东西都齐全，就是量少。”
方茵满脸内疚地从冰箱里转过身来，本就打算一个人吃，没准备多少食材。
“下面就是菜店，我下楼再买点东西。”方茵道。
柯雪点头：“好，我和你一起下去。”
小区出门，一转身就是菜店，柯雪拿了份虾滑，又挑了几样青菜，付钱时，收银员大妈认出了方茵。
“方茵啊，李银怎么回事？怎么这几天不来上班了呀。”收银员问道。
方茵挠挠头，苦笑：“她的情况你也知道，性子很怪，我都不敢多问。”
“可惜了。”收银员叹道：“你说一个哑巴，身体还弱，能找到什么好工作？本来菜店老板可怜她，才给了她一个职位，结果自己也不珍惜。”
方茵也不好说什么，尴尬地笑了笑。
走出菜店，方茵便和柯雪说起了这件事。
“李银命不好，从小就成了哑巴，身体还差，爸爸不管，妈妈离婚远走，每月就爷爷奶奶给打些微薄的生活费。”
“她有钱就买菜吃，没钱就面条方便面，每天糊弄着过日子，刚开始见到她时，我也害怕，可慢慢发现，她善良又胆小，是个可怜人。”
柯雪点点头，没说话，两人很快回到了楼上。
锅子的水烧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方茵将火锅料放入，让柯雪随便下喜欢吃的菜品，自己下丸子鸭血。
“你很喜欢吃鸭血啊。”柯雪笑道。
方茵用力点点头：“我特别爱吃鸭血粉丝汤，火锅也喜欢涮鸭血。”
一整盒的鸭血都嵌在盒子里，扣出来有些费劲，方茵便拿了勺子挖，一勺子下去，鸭血鲜血淋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方茵满足地喟叹一声，连带着勺子，将生鸭血塞进了自己嘴里，一脸享受。
“......”
[啊？？？？？]
[这就吃下去了？？？]
[我的天呐，方茵没发现自己不正常了么？]
[腥不腥啊？]
[下一步不会吃生肉了吧？]
[恐怖片标准开局。]
本来柯雪二人买菜、洗菜，观众看着无聊，都不怎么发弹幕了，而方茵的动作把大家吓了一跳，弹幕飞速刷过屏幕。
手机放在锅子前，蒸腾的热气让方茵看不清弹幕内容，只看到刷新速度极快。
“怎么回事？”方茵不解，探头去看。
柯雪一脸淡定，将她摁回座位：“没事，吃个火锅大家都馋了，你快下鸭血吧。”
方茵乖巧点头，不顾唇边的斑斑血痕，将鸭血用刀子分割，下入锅中。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生吃鸭血有什么问题。
柯雪也没提，继续优哉游哉下丸子，反而是弹幕已经疯了，啊啊啊啊地喊个不停。
“早就说了。”柯雪一边捞茼蒿一边嘲笑道：“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就赶紧退出直播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