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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元梨不觉得这是他的屋子。

元意听到这话,脚下一滑,差点跌到凳子上。

“我……”

徐客西还没回答,外头就有了响动。

“不过是抢个小娘子,你拦着我做什么!什么?本少爷给点钱打发她爹走不就是了……”

“你要是没给本少爷办成这事你就等着。”

房门在进来时被元意顺手带上了,元梨眼神示意徐客西,那道越来越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元意见对面两人还在对眼神,不由急了起来,“别看了,先躲一躲吧。”

元梨和徐客西被推进柜子里,元意还顺手摘下了她头上扎着的铃铛,元梨哎哟了一声,柜子门被关上,视线彻底变得黑暗。

至于元意,她将元梨和徐客西推进柜子里,才想起来,其实她们完全能用隐身术隐匿身形,于是元意手指一转,身形变成了透明,完全没考虑到她被推进逼仄空间的妹妹。

好死不死地,元意偏挑了个最为狭窄的柜子,元梨的手脚根本无法施展,只能僵硬地蹲着身子。

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透着柜门的那条线看到了走进屋子的人,那人穿着一身玄色雨花锦圆领袍,腰束玉带,身量壮硕,比元梨高了一个头,相貌勉强称得上一句清秀,因为他的左脸有一块红色胎记。

元梨拉过徐客西的手,在他手上写着,“他是谁?”

“哥。”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一笔一划写下了这个字,却是对他来说最为陌生的。

徐客西受着徐家大少爷欺压,但徐潮侗去学堂会带着他,为的是,让他做个书童,要是徐潮侗稍有不称教书先生的心,挨板子的是他这个书童。

所以徐客西也算是认识些字。

元梨歪了歪头,左手按住徐客西的手腕,右手开始施法想定在徐客西的额头。

但由于光线太暗,两人又靠得太近,元梨施法的手一直在徐客西的脸上打转,一会按在了唇上,一会按在了鼻子上。

徐客西像是看懂了她的意图,在她左手掌心写下“额头”两字,等她回应。

元梨挠了挠他的手心,算是应答。

黑暗中,只有元梨右手施法才显现出一点蓝色的亮光,徐客西被挠了手心有些愣怔,他看着那双在黑暗中都好看得出奇的眼睛,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腾’地升了起来。

元梨见他没动静了,去碰他的额头又屡屡失败,便又轻轻地拿左手碰了碰他的手腕,示意他配合。

徐客西这才反应过来,他压下心头那股错觉,迎着元梨还放在他左脸上的手往下挪了挪身子。

元梨闭上双眼,她没有告诉徐客西,这个法术是探灵,便是将他的生平全都在她眼前展现。

从前,她不过问来历,不问为何会到魔渊,一来是她知道他有所防备,二来则是她也不想去问 。

但如今将他送回来,那便不能再稀里糊涂地让他再经历一次流浪他乡。

元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只希望不要是她想得那般糟糕。

徐潮侗踏着大步子走到桌边,本想叫外头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小顺子进来看茶,转眼一想,那货笨手笨脚的,还不如自己来得爽快。

这时候又不免想到把他伺候得好好的徐客西了。

他这弟弟满脸都是阴郁,常年寡言少语的,不管怎么欺负他用话激他都是那副不与人争的嘴脸,他最是看不惯。

他的生母是婢女出身,母子俩就应该是一辈子侍奉人的下贱之身,还妄想攀上他们徐府。

徐潮侗越想越气,喝了一口茶,重重地将杯子砸在了桌子上。

站在一边欣赏彩绘梅瓶的元意吓了一跳,见他连眼珠子都没转,觉得他是突然发疯,便随他去了。

“娘!娘!”

这里是一个破烂的院子,面前是徐客西撕心裂肺的喊叫,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已经气息奄奄了。

画面一转,他哥哥斯文地整理身上的华服,对着只着粗布的徐客西狞笑道,“你那上不了台面的娘不就应该死吗?想开点,她病了两年,再拖着也让你受累,不如让本少爷帮你让你们母子两个都解脱。”

徐客西只是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一声都没吭。

徐潮侗瞧他没意思,甩了甩宽大的袍子,走了。

但元梨很清楚地看到,徐客西在他背后的眼神。

他狠狠地瞪着他,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最开始的两年,他娘亲对徐家主来说还算有点新鲜感,毕竟她有几分姿色,但渐渐地,徐家主有了新欢,自然不顾这偏居一隅的母子俩。

徐家主母恨得牙痒痒,即使徐客西的娘亲是被迫怀上了那个孩子,她还是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生下来的是个男孩。

从出生开始,徐家主母虽做了表面功夫,给母子俩布置了院子,一应陈设都完备布置好,但过了两年见他们被冷落,自然就撕扯出了真面目。

往后的几年,打骂都是家常便饭,被赶去做了最低等的做粗活的下人,所有人都可以踩一脚。

后来徐潮侗长大,开始有样学样地颐指气使。

徐家主风流成性,但名下只有这两个孩子,所以徐家主母才对这个奴籍出身却有着和她平起平坐资本的女人咬牙切齿。

即使在许多年前,徐客西的娘亲年轻时也是泼辣的性子,在宴会里被其余下人报团欺负时,是这位还在闺阁的主母要下了她,并把她带到了徐家。

而这些,她的母亲至死也没说出来。

比她早一个月合眼的主母在临死前,叫来已经是重病缠身的他的母亲,告诉她,她隐约看到了走马灯的画面,她啊,前半生是自由自在的闺阁千金,后半生是以泪洗面却撑着面子的怨妇。

他的娘亲只是笑了笑,“小姐,您永远都是自由洒脱的张家小姐。”

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两个女人一躺一跪,纠缠了半生,在临死前也只是一笑而过。

徐客西有时会不理解母亲的吞声忍气,带着他在徐家被责骂了十几年。

在她要咽气的时候徐客西内心还是满满的不忍,她这一生不过是被他拖累。

那样美好的女子最后的结局,是在嘲笑声中闭上眼睛。

元梨看着徐客西的娘亲笑着对主母说话,主母回以苦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徐家主母在五年前就垮了身子,她夫君不管,她儿子不理,只有她最恨的女人尽心尽力地侍奉,甚至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也是她。

元梨唏嘘,她有心悔改,但她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在她卧床不起的时候,徐潮侗还是丧心病狂地折磨这个比他小了四岁的弟弟。

甚至是比之残忍百倍的酷刑加身。

“怎么了”。

元梨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拿开她放在徐客西额头上的手。

徐客西很快意识到,而且感受到了元梨的低气压,快速在她手心写下这三个字。

在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神态,但徐客西莫名意识到,她在生气。

元梨紧紧抿着唇,眼神蕴出一抹红,她右手背在身后,那里是一道微弱的蓝光。

她没有回答,下一瞬,她直接踹开了柜子,右手鞭子一甩,在场几人都没反应过来,擒住了坐在凳子上生气咒骂的徐潮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