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血光之灾的屋主，今天还发来了新年祝福，虽是群发的那种内容，颜蕾也礼貌性的回了句新年快乐。过了一会，尹涛发了张电子机票给颜蕾，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五天后。请她继续给小玮上课，还说小玮很想念颜蕾，传了张小玮的照片。
男孩抱着她送的纯白小猫玩偶，坐在一张椅子上，眼睛盯着一处，颜蕾猜大概是在看电视吧。
可男孩空洞的神情让颜蕾不太舒服。前几天不愉快的场景，尹涛只字不提。那天尹小玮的异常，明显是受了什么刺激。即便她有很多疑问，但她只不过是一个寒假兼职老师，开学就结束，也就不好过问。
陈国荣的到来，又是一阵热闹，江凤原本也跟来，被宁景彦拒绝了，说这样的日子就该好好休息。而江凤一点就懂，年轻人也想要私人空间，在这个小房子里，她想降低存在感可没有在宁宅来得容易。
江凤的任务就是帮沈婉盯着两人，不得有过于亲密的行为，虽然防是未必防得住，但起码让他们有些顾虑在。
这段时间下来，她也看出了，两人虽热烈地喜欢着对方，却又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在这个传统节日面前，没有酒怎么行，陈国荣让人送了一箱啤酒，准备和宁景彦来个不醉不归。反正也在屋里，没有长辈管束，大不了来个不省人事躺地板。
颜蕾见两人架势打开，有股不好的预感。
春节联欢晚会一直在播，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而凑到电视前去品头论足一番，时而猜拳大杯下肚。
颜蕾嗑着瓜子，喝着饮料也不急休息。
终于等到倒数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说不清楚话了，嘴里嘎嘎啦啦的，舌头都捋不直。
宁景彦呆呆地望着电视，也跟着慢一拍的倒数。等最后的那声新年快乐响起，宁景彦转过头向着颜蕾大喊：“新年快乐！”
颜蕾笑了，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陈国荣坐在地板，头仰着倒在沙发上，嘴里啊巴啊巴地发出声音，大概也是在说新年快乐吧。
宁景彦张开双臂，颜蕾配合地靠了过去。
两人贴着抱了会，宁景彦一身酒气，眼神迷离，他抬起颜蕾的下巴，俯下身。
嘴唇要碰到之际，颜蕾手掌横在中间。
“有人。”
“他现在不算是个人。”宁景彦打了一个嗝。
“你才不是人。”陈国荣忽地弹了起来，说完这句话又倒了下去。
颜蕾扑哧一笑。
“12点啦，我回房了。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颜蕾没管宁景彦欲求的眼神和伸出的手，回房间锁上了门。
而后就听见宁景彦谴责陈国荣，叫他起来继续喝。
不远处陆陆续续有鞭炮声传来，小区四处贴着禁放烟花爆竹的警示语，但无论如何，总也禁止不住人们过年的那些仪式感。
鞭炮原本就是带着刺激精神的活动，越不给放，越符合那种境界。
颜蕾没有合上窗帘，望着忽闪忽闪的天空，这个新年对她而言，很不一样。
枕边的手机方才已经震了几下，零点的手机，收到的都是祝福短信，今年她比任何时候收到的信息都多。
点开一看，班级群的刷屏、以前打工认识的同事、秦悦悦、丁婉瑜，还有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上面显示是由丁婉瑜分享的推荐名片，她点了通过没再管。
第二天，客厅的两人头痛欲裂，互相责怪着。颜蕾给他们煮了清淡的粥。
陈国荣因着宁景彦没开学，就赖着没走了。江凤开始长驻在这边照顾他们。沈婉也隔三差五地跑到这边呆着。
今天是年后第一天到尹家，尹涛给她一个红包，这次倒是挺正常的递交，颜蕾也就收下了。
尹涛告知他要去亲戚家拜年，让小玮在家上课。晚点回，希望颜蕾没有别的要紧事最好能等他回来再走，他会放心一些。
颜蕾答应了，尽管她有疑惑，在之前他也经常让小玮一人在家，怎么今天又会担心了？但对于10岁孩子，半大不小，要是不放心也属情理中。
尹小玮一阵子没见，又恢复一开始的沉默寡言，给颜蕾的回应很少。不过这不影响颜蕾给他讲课，讲一遍，再让他写一遍，孩子懂没懂也能检验出来。
上完课，颜蕾让他休息，可以看书或者看会电视。她会陪他等尹涛回来。
晚上秦悦悦来了他们小屋吃饭，晚餐是热气腾腾的火锅。
秦悦悦夹了一块煮好的牛肉沾酱汁，塞进嘴里后露出满意的表情：“太美味了，我妈怎么都做不出这个味道。爽。怪不得你赖着不走了。”
陈国荣闻言抬头：“什么叫赖，我来可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我们在做正经事。”
秦悦悦瞄了眼陈国荣那电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你们准备开发型屋？”
“懒得和你说。”
秦悦悦往门口方向看了眼：“小蕾怎么还不回来，都要8点了。”
“说是要等家里的大人回来才能走。”宁景彦窝在沙发，没什么表情。
“要是我就不敢在那个小区呆太晚。”秦悦悦肚子饿得不行，本想等颜蕾回来再开动，实在忍不住涮了点肉吃。
“为什么？”宁景彦看过去。
“是啊，为什么？”陈国荣也非常好奇。
“小蕾第一天去那家，我一块去的。在楼下等她的时候，听了一嘴八卦。说呀，那个小区有个男的出轨之类，出轨家里的保姆，然后女主人就受不了抑郁跳楼了。听说家里还有个小孩，唉，可怜孩子了，这么小没了妈妈。”
秦悦悦惋惜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怕鬼哦。”陈国荣不以为然。
“我听颜蕾说过那家孩子很奇怪，不说话，总是看着很可怜，只有爸爸在家。”宁景彦似在和他们说，又似在和自己说。
“对啊，没看见过妈妈。小蕾说问过孩子妈妈在哪，那孩子的反应总是很奇怪。”
“你知道他们家在哪？带我去。”宁景彦忽地站起身，走到玄关带上外套，“赶紧。”
“啊？不会吧。不会就是他们家吧？”秦悦悦也反应过来。
只有陈国荣还优哉游哉地烫肉吃，而后反应慢一拍放下筷子回头看着两人出门。
“？”陈国荣一时没想通，“难道要现场去听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