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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我今天让你丢脸了。”

阿狸哭的不能自抑,只觉得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口,让他想要痛痛快快发泄出来。

“我不是丑八怪………我是阿狸………”

娇娇眼里多了几分复杂,也不出声催促,递过随身带着的帕子便默默将头别了过去。

许久后,阿狸才勉强止住了泪意,见手里的帕子已经湿透了大半,顿时脸颊涨的通红,揪住帕子的一角揉搓着。

“你……”

听着传来的沙哑声,娇娇侧了侧身子,便见到阿狸眼眶通红,呆呆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娇娇……你……可有婚配?”

踌躇了许久,阿狸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对娇娇的过往一无所知,只知道一个名字。

若是她有了夫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听着阿狸的话,娇娇微微晃了晃神,随后铺天盖地的思念瞬间涌上心头,让她鼻尖一酸。

她这些天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川儿,怕他独自一人无依无靠,怕他受人欺负哭鼻子,怕他等不到自己会做傻事………

白日里倒还好,入了夜,她总是会被梦里的场景惊醒,再没了睡觉的兴致。

睡梦里的顾川疯狂嗜血,皮肤是常年不见天日的惨白,从不在乎生死,视人命如草芥,最为疯狂的时候曾亲手屠了一个村子。

她每每都会梦见相同的场景,顾川坐在空荡荡的山崖边,眼里是彻骨的冷意。

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山顶,待太阳出来后,便纵身一跃……

“我已娶了夫郎,他名为顾川。”

阿狸的心凉了半截,极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想说句贺喜的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虽已做了娇娇可能会有夫郎的打算,可在得了证实后,却还是觉得心里压抑,喘不上气。

“他定是个极好的人。”

娇娇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阿狸,不再出声。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阿狸眼里明晃晃的欢喜从未有过掩饰,她又如何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你也是个极好的人。”

“不,我不是,我只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罢了。”

阿狸毫不在意的说着,脸上一丝一毫的怨愤都没有,他从心底便是这么认为的。

“回去吧,阿姐该等急了。”

阿狸说完,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着,背影匆匆,相比之前,步子大了不少。

沉重的竹筐压在他的肩上,将衣衫压出了一道道褶皱,在娇娇手里巨大无比的竹筐,落在他的肩上反倒衬得有些小巧。

娇娇看着他的背影,定定的看了许久。

她不能毁了阿狸的人生,待她找到了路,定是要回京城的。

京城有她的家人,朋友,夫郎,川儿还在等她回去,她不能将阿狸就这么带回去,这对川儿不公平。

“呦~这是唱的哪门子戏?”

于姐见阿狸独自一人蒙着头冲进院子,颇为惊奇的调侃着,手里动作丝毫不停,地上铺满了新做好的竹筐。

她这弟弟,倔脾气上来了谁也管不住,这些天一直跟在娇娇身边,形影不离,旁人的议论丝毫不理会。

今日倒是稀奇,和娇娇出去的时候还是满脸愉悦,不过半日工夫,竟舍得撇下她,独自一人走回来。

阿狸看也未看地上的竹筐,便避开了所有的,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阿狸躺在床榻上,说是床榻,也不过是地上铺了些稻草,简陋无比,只觉得心里乱的厉害。

若是娇娇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瞬间像是燎原一般占据了他整个心神。

这一路上他拼命的想压抑住这个想法,他知道他这么想不对,可他控制不住。

“砰砰~~”

“阿狸,帮我再砍些竹子回来。”

于姐将门拍的震天响,将耳朵紧贴在门上,却未听见里面传来丝毫动静,心里越发不安。

正准备破门而入时,便听见身后传来娇娇迟疑的声音:

“于姐……”

“娇娇回来了,今日出去可遇上了寨子里的人?”

于姐暗暗观察到了娇娇鞋面上沾着的黄泥,心里有了注意。

阿狸定是又去见了古老。

顿时头疼不已,恨不得冲进去将他带出来狠狠骂上一通。

“今日去见了寨子里的古老,她还送了我们些药酒,调理身子用的。”

“别去了,以后绕着些走。”

为何于姐同阿狸都这么说,娇娇心里生起些许好奇,她若是猜的没错,古老应当是村子里的大夫。

她家里那么多的草药,定是个医术高明的,可为何寨子里的人纷纷讳莫如深。

“于姐,不知这古老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越不让她知道,娇娇反倒越发心痒难耐,这古老行事神秘,加上那一整个屋子的瓦罐,越发让她觉得稀奇。

“错事倒也谈不上,只不过是手段过激了些。”

于姐眼里多了几分怀念,顺着她的思绪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

“她的体质特殊,是上好的宿体,有了她,我就能培育出更好的蛊虫”

“你根本算不得大夫,你是个侩子手,杀人凶手。”

“滚出去,滚出我们寨子。”

“让她滚,不要再回来了。”

………

一想起十年前寨子里惨死的那些孩童,于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左顾右盼了一圈。

这古老就是个疯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子。

她毫不怀疑若是有一天他选中的宿主是他自己,他定会毫不犹豫的以血肉供养蛊虫。

“阿狸今日也不知怎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于姐神态轻松的调侃着,她从不担心阿弟会受欺负,她阿弟力气颇大,这寨子里能打的过他的,五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向来是别人对他诚惶诚恐,他又怎么会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