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情况的叶远方，实诚道：“你说这糖啊？蒲老师给的，怎么了吗？”
意料之中的答案，却不是顾知离想要听到的回复。
特别是叶远方红肿，明显哭过的眼睛，很轻易就让顾知离脑补了一幅18以下不宜的画面。
内心暗处枷锁松动，发出刺耳的响声，干燥空气掺杂着火药那种酸痛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喉咙处似乎冒出腥甜。
见顾知离盯着自己的脸没说话，叶远方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哭过，现在的模样肯定一眼就能看出。
叶远方犹豫半天，缓缓开口道：“同学，能麻烦你帮我保密吗？”
这都什么事啊？我经营那么久的硬汉形象就此崩塌了吗？
顾知离：“……”
果然两人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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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远方离开后，顾知离阴沉着脸坐在蒲词对面，一旁放着他带过来的外卖。
嘴里发出呲呲磨牙声，泛起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蒲词，幼兽在面对没能满足它要求的成年兽发出反抗信号。
不管再怎么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到顾知离现在很不爽的情绪。
蒲词不解：“怎么了吗？”
对于顾知离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小脾气，蒲词也习惯了。换作平常，晾一会儿就好了。
可她现在实在无法忽视掉顾知离投来的眼神，里面似乎暗藏着抓奸的既视感，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委屈。
顾知离心里骂骂咧咧，脸上依旧十分平静，桌子下的手指都要扭成麻花，她果然对他很不耐烦，进来那么久第一句话不是问他点了什么外卖，也不是问他为什么不开心，更不是跟他解释跟那个傻大个的关系，而是凶他！
还是那么不友好的语气！
如果她不能跟我好好说话，我以后都不要跟她说话了，锁都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才不会再陪她一块睡觉了。
扭曲事实是顾知离潜在的能力，然而他自己从不这样认为。
顾知离强压着喉咙泛起的酸涩，装作漫不经心道：“……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其实我很在意，我只是好奇……就只是好奇而已。”
话一出口，顾知离就后悔了，他似乎没有任何立场问这个问题。
连着给自己苍白狡辩了几句，他选择闭嘴。
脑海浮现出那个跟他一样穿着校服的男生，他知道那个男生叫叶远方，是三中篮球队的主力，在女生里出了名的运动系黑皮大帅哥，跟自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
顾知离捏了捏自己纤细的手腕，脸垮了下来。
小胳膊小腿的，连一千米都只能勉强及格的运动小脆皮，更别说有肌肉这些了，跟人家比起来真的是大巫见小巫。
预备铃打响，上课时间快到了。
蒲词忽视顾知离刚才那个无厘头，貌似想要找事的问题，提醒道：“上课了，快回去吧，别待会儿迟到了。”
蒲词脑海里都是叶远方那个梦留下来的线索，没注意到顾知离情绪的变化，见时间不早了赶人回去。
顾知离声音沙哑，艰难开口道：“果然，他就是那个男小三吧，装得那么正经，想骗谁呢？明明喜欢着别人，却又不拒绝我……坏女人！”
顾知离没给蒲词辩解的机会，起身直接离开位置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不是？什么示好？什么喜欢着别人？顾知离，你说什么？”
顾知离在上课铃声响前回到教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烦闷得很。
看着戴在手上这对手套格外刺眼，他红着眼把保护得很好的手套粗鲁扯了下来，丢进抽屉里，趴在桌子上。
“什么嘛！我以后都不要理她了！也不会再要她任何一样东西了！”
说到做到的顾知离在下课后，一个人来到了运动生集训的篮球场。
铁栅栏内的篮球场，十几个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生，在寒冷的冬天光着上身，双手撑地，嘴里数着数做俯卧撑汗水在他们脸颊滑落到地板上。
上下起伏的胸肌，健壮的腰身，看着一旁女生们惊叫不停。
“喔喔喔，中间那个留长发的，听说是新加入的，你看他手臂都能比得上我大腿根了，好帅啊！”
“他们身材好好哦，斯哈斯哈的，我先舔个颜，如果能让我上去摸一下那就更好了，肯定很带感！”
“美得你！我觉得最帅的就是叶远方了，你看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小虎牙的时候，哇哦！还是黑皮帅哥，我超爱的！”
“……”
相比于在另一边无比兴奋的女孩子来说，在角落盯着篮球场里的男孩们的顾知离显得格外沉默。
他撩起袖子露出下面的一截肌肤，白得发光，跟里面那群挥洒汗水的运动系男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现在去做个美黑还来得及吗？网上说，好像还有可以增加肌肉的针……
顾知离很认真地在考虑。
篮球场内的训练生们暂时解散休息，叶远方直奔休息区，一旁的长发男生跟在他身边嬉皮笑脸道：“远方，你这段时间怎么了，你这黑眼圈都要比你脸皮都要黑了。”
“出了一些事情这段时间没睡好，不过现在没事了，我有小法宝。”
叶远方拿起一件短袖擦干身上的汗随意套上，从外套里掏出蒲词给的符纸在方满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
方满从小生活在城里，户口原因转回城镇读书，一开始十分不适应，在叶远方热情招待下，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慢生活，不过对这里的民风还是没那么熟悉。
“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符纸呢，画得可真别致，这符纸能有什么用啊？”方满接过叶远方手中符纸打开看，疑惑道：“你们这还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啊，国家不是不许吗？”
“你懂什么？这才不是搞封建迷信那套，我警告你可别四处乱说啊，被我知道你四处乱说，我捶你啊！这是蒲老师给我的。”
叶远方捶了下方满肩膀，从他手里抢回符纸，小心翼翼叠好放进口袋里。
“除了奶糖，原来她还给了你其他东西啊，她对你可真好啊！”
忽然有人站在台阶上，叶远方跟方满不约而同回过头看着面前的男生。
叶远方不认识顾知离，不过也阻挡不住在校医室接触过几次，虽然每次这个男生都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但替他保守秘密就是他的兄弟了。
几次接触都在校医室，顾知离大概率跟他一样是在蒲词那里得到过心理治疗，叶远方很自来熟地跟顾知离打招呼。
“是啊，蒲老师真的很好，很温柔，不会嫌弃我，对我很耐心。”
叶远方：她很好，她不会觉得我哭很丢脸。
顾知离大脑脑补版：“她很好，她赞美我的胸肌，会欣赏我的二头肌，还会捏着我柔软的耳垂，舔舐过我两颗小虎牙，她很喜欢我！”
脑补素材重点感谢铁栅栏外，龇着十二颗大白牙，露着姨妈笑的女同学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