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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过一刻钟,夏墨夫夫被带走的事就在柳家村炸开了。

瞬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柳盈盈和玉哥儿,还有龚鸣也闻讯而来,他们向柳正他们询问事情经过,在听完始末之后,柳盈盈气得当即拍桌。

“这群混蛋,显然就是给泽哥儿和凌大哥下套来的!”

玉哥儿攥着手,竖起眉毛愤愤道:“就是,我看他们分明就是一伙的,盈盈姐,该怎么办啊?”

戚氏凝眸思索了下,才肃声道:“泽哥儿说过,今天他与那个姑娘分道扬镳后,就和凌川去拜访窦婆婆了,或许,我们可以找窦婆婆作证!”

“对对对!我还记得窦婆婆他们家在哪,要不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玉哥儿眼睛噌地一亮,只要顺藤摸瓜,除了窦婆婆他们,定也能找出其他能够证明泽哥儿他们清白的人来。

“那我们现在走吧,我先回去和我娘说一声。”柳盈盈说罢起身要走,玉哥儿也跟着,却被龚鸣和村长叫住了。

“盈盈姑娘,玉哥儿,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现在天太晚了,你们去了不太安全。”龚鸣望着一脸着急的柳盈盈道。

柳正点点头,也不放心让他们去,说道:“没错,还是让龚鸣去吧,这么晚了,衙门就算要审,那也是明天的事。”

“我也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媳妇你在家看着铁蛋。”柳勇道。

戚氏连连点头,“是啊,就让大勇和你一起去吧,这样我们也放心。”家中有小孩,她确实脱不开身,但有大勇跟着,也多个帮手。

龚鸣见这些人真的很替他家老大和主君着想,心中有些动容,难得柔和了整张脸:“那行,我们走吧。”

****

远在清河县天然居的天字号房内,一个长相与夏墨非常相似,身材却十分修长的男人正微微蹙眉,神似不悦。

只是即便如此,也未能影响他的彰显出来的矜贵与淡雅。

他抬眸看向李景然,“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他在柳家吃了那么多苦,我必须将他带回柳家。”

至于那些欺他姐姐,负他姐姐的,还虐待泽哥儿的渣滓,他定会一一清算。

“难。”李景然直言。

“泽哥儿虽是你外甥,但他尚未脱离柳家之前确实过得挺苦,亦从未知道你们的存在,这显然是你姐姐不曾和别人说过你们的事,况且他现已成家,又怎会愿意和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离开?”

说罢,黑眸便紧盯着眼前面容如寒霜的男人,似乎想捕捉对方脸上细微变化。

然而过了好几秒,并没有看到对方露出令他难过的情绪,不禁心头一松。

看来这人对那小子是真无其他想法。

李景然捻了捻指腹,唇角微勾,语气不自觉软化几分。

“你不用太过担心,那孩子看着温和可人,其实人机灵得很,阿季与他做过一笔买卖,算是遇到劲敌了。”

“所以,若你直接去找泽哥儿的话,且不说人家愿不愿意认你,更别说将人带走了。”

望柳秋悟仍凝着眉宇,李景然忽然又想到前些天从探子听闻的柳家趣事,默默叹了口气。

虽然他没有确切的证据,泽哥儿和凌川也恰巧上山住了一段,但他总觉得柳家这事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所以还是不要贸然去认亲比较好,省得到时候不但坏了人家计划,还被迁怒。

“再等一阵吧,等下次见到凌川,我把他单独约出来,咱们先谈一谈,让他去探探泽哥儿。”

柳秋悟听完始终不语,就在李景然讪讪然又张嘴欲说些什么时,他动了。

只见他突然踱步到李景然跟前,低头,然后一手撑在了李景然靠坐着的太师椅扶手上,惊得李景然瞬间僵住了。

即便男人个头比他矮上许些,可对方的轮廓本就锋利而又立体,眼睛狭长眼尾弧度上行,瞳色较浅,唇色也是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有冷漠而疏离。

更何况两人一站一坐,李景然的气势自然就比对方略逊一筹,不过彼时,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

只见柳秋悟半垂着眼,冷清的眸子俯视着李景然,眼中隐隐多了股他自己的没发现的滚烫炙热。

“为什么?”他薄唇轻启,声音如潭下冰泉一般冷冽,敲击着李景然的耳膜。

“……什么为什么?”李景然大脑空白一瞬,呆呆望着上方那张放大数倍,却又冷清得几乎没有情绪的俊脸。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跳动着,像是重重砸在胸骨上,砸得他呼吸困难,他唇舌发干,陡然升起一股血气,汇聚某处。

于是,向来张扬霸道又冷酷的李景然俊脸瞬间赤红,他滚动喉结几下,有些无地自容地瞥向别处。

柳秋悟眸光微凝,冰凉的目光下移,沉默半晌,才语气毫无起伏地问出一个困惑他已久的问题。

为我……“值得吗?”他紧盯着对方,似乎还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

李景然面红耳赤,浮想联翩,偏偏对方依旧一副淡然,似乎什么都激不起他一点波澜。

窘然、羞愧、尴尬、刺激等等情绪如海啸在李景然境中席卷而过,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迎上对方那双像是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反正他早就没脸没皮了。

“值,当然值,满大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非你不可,就你不把我当一回事,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李景然说着说着,语气里逐渐带上了点委屈的意味,却又在说完后,眼底升起一股懊恼之色。

毕竟一直都是他自己死皮赖脸跟在人家屁股后转的,人家向来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可算是拒绝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压根就没有立场去埋怨对方什么。

但他改不了,像罂粟一样,明知有毒沾染不得,他却甘愿伏低在下,仰起头亲吻它的美艳。

只是,他现在又是几个意思?莫不是真如表弟所说,他看到自己为他找到亲姐踪迹,心存感激,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