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刚好全部吐在林之墨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上。
“咳咳……”
随后是他剧烈的咳嗽声。
林之墨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立马用染了血的手伸进自己的包里面拿出纸巾在季怀安嘴角擦了擦，语气轻柔：“大概是祖师爷待的时间长了一些，让你身体出现在副作用。”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很痛或者……”
季怀安没等他说完，他胡乱的摆摆手：“咳咳……没事，没事……咳咳咳……那口污血吐出来出来好多了……”
“咳咳……他什么时候走的？”
林之墨拍了拍他的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回答道：“刚走，还给你留了小礼物。”
季怀安眼睛眯了眯，感受到嗓子舒服了很多，他摆摆手让林之墨停下动作，缓了缓道：“那老头能给我留礼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话才刚说完，身后的牌位就剧烈的颤动起来，表达的极力不满……
季怀安僵硬的扭头看向已经将自己震倒在地上的牌位，随后快速转头和林之墨咬耳朵：“怎么没给他收起来，一会他该闹脾气了。”
天知道，那这个老头老头闹起来他头有多大。
不过林之墨朝他轻轻摇摇头，把擦干净手上的血污后像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几张符递给季怀安：“祖师爷给你留的礼物。”
季怀安看到那几张符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真是他打瞌睡祖师爷就送上温暖的枕头啊。
太贴心了。
他接过那几道符拿在嘴边使劲的亲了一口，随后快速走到祖师爷的排位面前给他磕了好几个响头：“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我现在就给你上香火，三支……”
身后的林之墨张了张嘴准备提醒他一下多加一点，就听到前面的季怀安自顾自的摇摇头，像揽着好哥们似的一把捞过祖师爷的牌位在怀里猛烈亲了一口。
“不……三倍！”
随之而来的是排位的剧烈震动，大概是气的。
不过季怀安一点都不介意，他美滋滋的将符收起来，又美滋滋的给师傅和祖师爷上了很多香火。
上完他转身准备问林之墨的魂魄融合的怎么样就看到他身后躺着的一大一小的魂魄。
他眼睛眯了眯：“朵朵？”
随后看向另一道魂魄，看起来好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对应的人物，随后他问道：“这是？”
林之墨看着上面的一大一小的鬼魂，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他轻声道：“姨母。”
季怀安恍然大悟，真不怪他认不出来，是这个鬼魂看起来实在太虚弱了，脸色也非常不好，几乎透明。
再看旁边白白胖胖气色红润像个普通小孩的朵朵，两魂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下随后问道：“她的魂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说，不是应该千年前就……”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林之墨能完全理解他没有说出来的话，随后他看向被定在一旁一动不动，默不作声试图降低存在感的道明：“他应该最清楚不过。”
“祖师爷说，姨母的精魂被吸食了一千年，最后一次差点直接让她当场魂飞魄散。”
“这次就算让她醒了过来，其实也撑不了多久，最后还是会……”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随后看向道明：“朵朵也是同姨母一同被祖师爷从下面带回来的，能知道全部过程的应该就只有他了吧。”
季怀安眼睛眯了眯，眼神在道明那透明的身体上定住：“不愧是我祖师爷，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就应该好好教训才是。”
他才沉睡多久啊，这道明魂魄都被打爆了，那眼神甚至都有点神智不清的感觉。
想来他祖师爷是下了死手的，还非常体贴的给他留了最后一口鬼气，给他们盘问的机会。
这时间算的是刚刚好啊！
那边的道明像是感受到了季怀安的视线，他以为自己又要挨揍了，下意识的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祖师爷到底把他怎么了，让他如此害怕？”
林之墨想了一下：“下面怎么样我不知道，只知道上来以后祖师爷和霜降把他当球踢来踢去好几分钟。”
“再然后好像没了。”
季怀安听完咽了咽口水：“就……好吧，祖师爷牛逼。”
一旁的排位轻轻颤了颤，像是在赞同季怀安的这句话。
“他刚刚不是挺狂的吗？走，去会会他。”说完季怀安就拉着季之墨往道明的方向走去。
霜降在季怀安走过去之后亲密的蹭了蹭他，随后停在半空中不动。
季怀安秒懂，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霜降的剑身：“我们霜降真厉害，不愧是乾玉观的镇馆之宝。”
霜降得了季怀安的夸奖，立马在原地开心的转圈。
季怀安又抬手拍了拍它，随后将它收了起来。
他抬眼看向道明，语气淡淡道：“你怎么不狂了？刚刚不是还想审判我们？”
他蹲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普通丧家之犬的的道明语气嘲讽：“是谁刚刚还想去我们性命来着？”
道明一动不能动，全身唯一能动的就是那双眼睛了，他惊魂未定道：“你是谁？”
“季如风？张……张……”
张了半天他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随后季怀安摇摇头：“我是季怀安，不是季如风也不是张九斤！”
道明看向季怀安道：“哈哈哈……季怀安……怀安……哈哈哈……”
笑了一会，他忽然停下来神色狰狞道：“你竟然叫季怀安，怀念谁？怀念李安？”
“哈哈哈……他因为你而死，你为他改名……真是好一个师慈子孝的笑话。”
“哈哈哈……你晚上做梦会不会梦到李安来找你？你会后悔自己当初做的那个决定？”
季怀安看向几近癫狂的道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师傅死了？
怎么可能？他师傅可是从他出生就带着他的，直到几年前才他要下山之前才得到飞升了。
他从小就跟师傅生活，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死了？
可眼前的道明又不像在说谎话，他眯了眯眼睛一把捏住道明的下巴恶狠狠道：“李安死了是什么意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你别怪我这个后辈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