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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自己与长胥砚的身体紧紧贴合,柳禾浑身汗毛倒竖。

“殿下!”

这小子怕不是疯了吧,真连太监都下得去手。

男人俯下身,唇瓣覆上了她的侧颈,灼热的气息留恋辗转,却只让她觉得寒意阵阵。

“那些暗卫是在防谁?”

他明知故问,齿尖的啃噬有如千万只蚂蚁在撕咬,柳禾的脖颈处顿时一阵酥麻。

“防我吗?”

另一只大掌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她的腰线。

“可任凭他再怎么防,不也还是没能防得住吗……”

天知道他进来的有多费劲。

一想起这个,长胥砚就觉得自己连眼睛都在喷火。

手腕几乎要被他给生生捏碎了,柳禾实在难以忍受,嗓音细碎地吐出来了一个字。

“疼……”

看着眼前那双泪盈盈的眸子,长胥砚只觉得心口一滞,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道。

柳禾心下暗暗犯嘀咕。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可她很快就意识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疼?”男人双目猩红,唇角却牵起一个冰冷的笑,“一会儿还有更疼的,你……须得慢慢受着。”

更疼的……

还没等柳禾反应过来,男人贴合着她腰线的手掌忽然向后探去。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

怪不得说更疼呢,合着这小子是想走后门!

这怎么行!

柳禾欲哭无泪,想要推开他,奈何双手这会儿还被死死钳制在头顶上。

不知所措之际,腰带忽然被他一把扯松了。

冷风顺着缝隙呼呼吹进来,虽然亵裤还在,可那种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却让她瞬间慌了神。

靠!这小子来真的!

见长胥砚的手大有继续胡作非为的架势,柳禾慌不择路地抬腿踢了过去。

很可惜,这一脚被男人相当轻松地躲过了。

当双腿也被他用膝盖抵在墙角控制住的那一刻,柳禾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难不成她假太监的身份,马上就要被发现了吗……

长胥砚会怎么做?

是恼羞成怒将她一举揭发,还是趁势强要了她?

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想面对。

男人的视线有些迷离,呼出的气息都沾染了些情欲的重色,一点点朝着她的唇凑了过来。

近了……

又近了……

柳禾看准时机,一歪头猛地咬住了男人脖颈处的肌肤。

血腥味渗进了牙缝里。

只听长胥砚抽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松了钳制着她双手的力道。

就是现在!

被钳制到酸痛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解脱,柳禾堪堪跌坐在地上,慌乱地拢好了自己的衣裳。

随着风动,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

长胥砚抬手一抹,一片血红。

“你敢咬我?”

眼瞧着男人回过神来又要凑近将她钳制,柳禾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截锐利坚硬的断枝,直直地抵住了自己的颈。

“别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惊恐万分,不得不拿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把。

出乎意料地,长胥砚却猛然止住了脚步。

见断枝尖端已然扎进了那截白皙似玉的肌肤,依稀有血痕缓缓渗出来,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你做什么?”

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几个字。

柳禾固执地仰着小脸,将断枝又往里刺了几分。

“殿下若执意强迫奴才,奴才无力反抗,只好一死了之断了殿下的念想!”

长胥砚死死捏紧了拳。

想不到他宁愿去死,都不肯委身在他身边……

不知僵持了多久,长胥砚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强行压制着嗓音间失望的轻颤。

“你……就这般厌我?”

死死握着断枝的柳禾一愣。

厌他……

那一刻,她不自觉地回想起了自己笔下,年幼的长胥砚抱着母妃冰冷的尸骨痛哭的场景。

他是她苦心塑造的角色,他人生中全部的悲惨境遇皆是由她赋予。

她……

又怎么会厌恶他。

见柳禾沉默不语,长胥砚下意识以为她默认了。

男人缓缓垂下手,脖颈间沾染的血珠子滑过指尖,滴落在了地面上。

“那你可知,我今夜来此是为了什么?”

自嘲的笑刺痛了柳禾的眼。

“我已为你准备好了替死之人,只要你服软,只要你认错,甚至……骗一骗我,我会即刻带你离开冷宫。”

太子不敢做出承诺,他敢。

太子不敢押上前程冒险救一个太监,他敢。

可到头来,他却终究还是比不过太子。

小柳愿意对太子舍命相护,却连说句谎话骗一骗他都不肯。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长胥砚握紧拳,定定地看着她,“愿不愿意跟我?”

柳禾难掩心间震颤,却终究还是缓缓合上眼,给出了无声的拒绝。

没有作者不疼爱自己笔下的角色,他们就像自己的孩子,她赋予他们灵魂,推动他们成长。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明知是歪路,还要让他一错再错。

长胥砚,绝对不能喜欢上一个太监。

柳禾深吸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愿殿下顺颂时祺,秋绥冬禧,行坦荡事,现鸿鹄志。”

男人的身体晃了晃。

这是长胥砚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还能有人将拒绝的话说得如此动听。

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行坦荡事,现鸿鹄志。

可这些,都与眼前这个人无关了。

看着长胥砚失魂落魄的背影,柳禾尚有些如临梦境的虚幻感。

她怎么也没想到,心狠手辣的二皇子居然会这般轻易就放过了她——一个背叛者。

愣怔了半晌,她才朝着住处走去。

刚走到门口时,忽然见正中央蹲了个人。

竟是她不久前从水里救下的太监。

“是你?方才……你去哪儿了?”

那太监不说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瑟缩在冷风中一个劲儿地打着哆嗦。

见他身上还穿着落水时的湿衣服,柳禾叹了口气,温和地朝他伸出了手。

“过来吧。”

顺着柳禾的手往上看,长胥疑一眼便注意到了她颈间的伤口。

方才这小太监与老二那番交锋,让他看得好生尽兴。

能让太子和老二接连失态……

真是有趣的小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