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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闹散去。

柳禾原已松了口气,却被男人拉着手腕朝另一侧角落走去。

她一时不解,忍不住询问。

“不能在这儿说吗?”

青天白日的往无人处去,岂非又要让他们多想。

男人顿了顿,轻拉着她细腕的力道紧了些。

“……不能。”

这下柳禾笃定了他有机密之事要交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跟着往前走。

谁料行至隐蔽处,他却径自伸了手来解她的衣裳。

“忍一忍,很快就好。”

柳禾心口警铃大作。

……忍什么?

看着欲解开自己领口衣扣的大手,柳禾吓了一跳,忙捂住不许他动。

“你干什么!”

知道她误会了,长胥川忙轻声解释。

“你胳膊有伤,给你包扎。”

柳禾一愣。

左侧手臂后方传来一阵刺痛感,只是在惊魂未定时被她有意忽略,并未留心。

此时经他这一提醒,她才意识到那隐隐的疼痛大有加剧架势。

怪不得要带她来无人处,原来是怕被人看去了。

伤口的位置很偏,需要将领口拉下来才能显露完全,长胥川动作僵了僵。

“军中无女军医,所以……”

柳禾了然点头。

“无碍,继续吧。”

似是得了赦令,男人稍稍松了口气。

衣领拉开,他依稀看得见少女身后系得不松不紧的红绳,衬得肌肤白腻如雪。

回想起昨夜自己曾将它亲手解开,长胥川不禁喉结轻动。

伤处在视线斜后方,柳禾自己几乎看不完全。

见男人半天不动,她忍不住询问。

“很严重吗?”

这么无从下手?

该不会要留疤了吧……

长胥川猛地回神,故作遮掩般地安抚了一句。

“不严重……这几日不要碰水,军中有上好的金疮药和祛疤露,痊愈过后不会留疤。”

毕竟……

女儿家的身子像玉一样,万不能有损。

饶是柳禾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药物刺激的疼痛下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很疼吗?”

见她面色煞白,长胥川瞬间不敢再继续。

柳禾咬了咬牙。

“……没事。”

到了这里,娇气是最没用的东西。

正当她打算继续死扛时,却见他将手臂横在了自己面前。

“咬住,马上就好。”

柳禾略略迟疑,到底还是架不住伤处传来的刺痛,张口咬上了他的小臂。

为了让她咬得更舒服些,男人的肌肉并未发力,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贝齿深深嵌入肌肤。

长胥川只侧目看了一眼,眸底一片温软。

处理好了伤口,柳禾一眼瞥见了他小臂上的牙印,依稀还渗着血丝。

她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

男人却似不甚在意,默默放下袖口盖住了齿痕。

“阿肆。”

听见主子唤自己,阿肆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主子有何吩咐?”

“我带他们去增援,你先送她回军营。”

要去增援……

柳禾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开了口。

“你们……注意安全。”

男人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道清浅的弧。

“好。”

……

上胥驻营。

军中主力都已不在,只剩了小波人留下驻守主营。

猜到他们要去增援的兴许是上胥的二位殿下,柳禾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老老实实等众人回来。

军中莫名多了个姑娘,惹来了许多人偷看。

“阿肆,里面那位是……”

回了自家地盘,阿肆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

“那位是殿下专门派我带回来的人,你们不知道吧?殿下还在卖场为美人一掷千金呢……”

军中弟兄,彼此间没有秘密。

阿肆一时说得畅快,却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身前的士兵瞬间仰头看天,哪里还有半点不久前缠着自己问话的影子。

他僵着身子回头,却恰好对上了少女狐疑的脸。

“……殿下?”

坏了,说漏嘴了。

此事应当四殿下亲口告诉小夫人的,他这会儿若提前说了,那可就半点惊喜都没了。

见他神色有恙,柳禾从帐中缓步而出。

“你方才说……什么殿下?”

阿肆忙打起了哈哈,试图糊弄过去。

柳禾也不傻,哪能什么不对劲都察觉不到。

既有资格被这些人称呼一声“主子”,母亲姓锦,岂不就是宫中的锦妃?

锦峦锦峦……

峦字解开来看,可不就是川吗。

如此直白的线索,她先前竟未曾往这上面联想过。

……

当天夜里。

柳禾在榻上睡得半梦半醒,隐约听见帐外有动静传来。

热闹非常,像是在庆祝大捷。

她只觉身子倦得很,并没打算起来瞧一眼,趴在榻上维持原本姿势继续睡。

意识朦胧间,身上的衣裳忽而一松。

柳禾猛地撑起身子,却不留神扯痛了手臂上的伤,又一次疼得直抽气。

“你慢些……”

有力的大掌将她轻轻扶住,放回了榻上。

昏黄烛火下,柳禾瞥见了放在榻下的药箱。

“吓到你了?”男人声音很轻,似有歉意,“该换药了,换好药吃些东西再睡。”

伤口这一疼,早已惹得她没了睡意。

柳禾随口应了。

似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男人一边换药一边搭话。

“今日多亏你,战事匆忙,我竟还没来得及道声谢。”

语气格外真诚。

这倒不是虚伪的客套话。

今日攻楼时若非她接近锦夫人,他们的计划要想完成怕是会麻烦许多。

柳禾缓缓合上眼,不甚在意。

“你将我从卖场救下,我帮你一次,也算扯平了。”

经她这一提醒,长胥川又一次回想起了在卖场的那夜,耳根处几乎要烧着了。

少女热情似火,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他抗拒,却又渴望。

人惯来难以直面自己的弱点和欲望,可这一次,他却很难再继续欺骗自己。

长胥川,没能抵挡得住。

他明知自己难以抑制的欲望险些冒犯了她,却还是难以抗拒那种前所未有的触动。

在理性和沉沦之间,他到底还是偏向了后者。

不知男人上药的轻缓动作下隐藏了狂风骤雨般的思绪,柳禾一门心思记挂着一件事。

憋了半晌,她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你是谁?”

出口的瞬间——

她清楚地感受到男人的动作顿了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