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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不适,长胥祈紧张坏了。

再三确认不是毒效发作他才放下心,只是却也不敢再闹,清理完毕抱着她躺下。

人在行过亲密之举后,最适合说些体己话。

“吾之悦,小柳早知,如今既得……甚幸。”

男人柔软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肩头。

柳禾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忍不住询问。

“你就没有半点忌惮?”

他顿了顿,唇离开了她的肩膀。

“……忌惮?”

“那毒对我无用,所以我才敢服下,”柳禾主动坦白,抬眼看向他,“可你今日为何要舍命相护,你知不知道我是……”

“我知道。”

长胥祈语气淡然,平静地接过了话。

“我知道你是何人。”

言语虽清浅,却显得无比认真。

柳禾微微愣怔。

南瑶曾令天下人忌惮,而她如今的身份无疑是颗危险的种子,随时可能破土而出,再次成为遮天蔽日的榕树。

长胥祈身为一国储君,对她加以防备才是应该。

可他没有。

“我也早同你说过了,小时候觉得父皇所言皆为金科玉律,更改不得半分,现在……我不这般想。”

男人将她抱紧,也在同时彻底戳破天窗。

“南瑶之战天下赢得不光彩,我不愿如他们一样。”

输赢,都要堂堂正正才行。

是为君子,是为爱人。

世人要诛杀南瑶后裔的理由太过荒唐,只是因为她们从前太强,只是怕她重走她们的路。

他不想,也不屑与之为伍。

似是察觉到眼下的气氛有些沉重,长胥祈忽而低笑一声,缓缓开口。

“不知你可曾听说过,父皇当年还不是太子时的故事……”

在长胥承璜还是个闲散王爷时,那时的南瑶女帝求娶上胥皇太子不成,气恼之下将人掳走。

太子被人寻到时,连双腿都废了。

此事当初长胥墨也曾说起过。

没想到长胥祈会提起这个,柳禾有些纳闷。

只听男人一声轻叹,似笑非笑。

“想来上胥太子与南瑶之纠葛,世代难断,我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边说边勾住她的小指,柔柔挑弄。

“能为贵主入幕之宾,实乃……在下之幸。”

柳禾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此时的长胥祈,大概还不知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勾人。

与符苓那般清楚知晓自己魅力在哪之人还不同,长胥祈的反应总是淡淡的,有意无意撩拨时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柳禾收敛心神,强行从美色中抽身。

语气正经了几分。

“若是兵戎相见?”

这当是每个储君最在意的问题。

不涉及国之利益时与爱人缠绵浓情,一旦有损自身,转头便会痛下杀手。

可她很快就意识到,长胥祈真的有些不同。

“那便兵戎相见,”男人吻过她的后耳,动作柔和,“谁不想攻城略地,直驱主君闺房……”

话虽野性勃勃,语气却不带半点戾意,更像是在调情。

难得见长胥祈不正经,柳禾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既然话都说开了,彼此也没什么好顾忌。

“老二都与你亲近到耳鬓厮磨,我若不主动些,岂非夹在你们二人之间腹背受敌?”

一番玩笑话半真半假,被他说得格外暧昧。

“若收了我,日后真到敌对之日,你下手也总会顾怜几分与我往日的情分……”

敌对——

敏锐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柳禾不动声色。

“若我不顾情分,你该如何?”

男人微怔片刻,继而轻笑。

“你不顾,我顾。”

他知道,上胥如今的敌人不是她。

日后,或许也不会。

似是察觉屋内没了动静,外头传来试探的敲门声。

“太子殿下……”

长胥祈瞬间收了笑意,语气淡漠。

“何事?”

眼下与她相拥,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皇后吩咐奴才来给小柳姑娘送东西。”

柳禾闻言一愣。

给她送东西?

身侧男人的表情这才稍有松动,凑过来吻了吻她的眉心,恋恋不舍地撑起身子。

“我去看看。”

披了外衫,起身上前。

长胥祈带着皇后的东西回来时,柳禾难掩好奇,借着有些昏暗的光线看了过去。

是个盒子。

“里面是什么?”

男人笑意清浅,眼角眉梢沾染着暖意。

“这是母后给你的,得自己打开看过才知道。”

如此神秘?

柳禾狐疑眯眼,试探着伸手打开。

入目是一把精致的金玉如意。

听闻皇后徐氏入宫时有如意陪嫁,此为世代相传的家宝,日后也是要留给自家太子妃的。

觉得这匣子越来越重,柳禾忍不住放下。

“这……”唇瓣微动,她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此物贵重,我收不得。”

长胥祈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你若收不得,这如意怕是要在母后宫里一直放下去了。”

男人的动作带着固执,强行将盒子推了回来。

“母后早知是你救了她,一直感念在心,如今你我既已有夫妻情分,此物自当交到你手中。”

母后究竟是何时知晓他对小柳心思的呢。

也许……

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还要早。

本因其是个宦官,许多事不能抬到明面上铺张,只可私下默许他们顺心而为。

如今知晓了小柳是个姑娘,自然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给她。

如意已赠,她便是母后认定的儿媳。

“怎么……”见她若有所思,长胥祈微微敛眉,“是今夜之事不想认账了?”

语气有些紧,不再淡然如常。

他此生两次初尝禁果,都是当着她的面,又如何能将她从生命中抹去。

似是想起什么,柳禾欲言又止。

“其实刚来的时候……我把你们当儿子。”

长胥祈:?

一瞬间的疑惑,转念便了然。

初时她是母后身边的宦官,对他和小五事无巨细照顾着,自然会有这种念头。

“那现在……可愿视我为夫君?”

见她迟疑,长胥祈立马换了种说法。

“夫侍也好,怎样都好。”

柳禾哑然失笑。

这番话若是给他父皇听了去,堂堂储君竟心甘情愿给人当夫侍,不得气到心梗才怪。

迎着男人期许隐隐的目光,柳禾有些无奈。

事已至此,她早已放弃抵抗。

冥冥之中似有什么在指引,让他们来到她身边,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她轻轻颔首。

男人面上泛起清浅的惊喜,将她抱得更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