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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愣怔过后,柳禾什么都想通了。

她原以为——

长胥疑以符苓为饵引她前来,再用些手段致使二人血脉相通只是为了将她困在他身边,满足他求而不得的一己私欲。

却不曾想他如此做,竟是为了替她引厉鬼上身。

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不惜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吗……

迎着男人毫不遮掩的炽烈视线,柳禾忽觉有些触动。

“长胥疑……”她轻唤,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袖口,“你可知这样做你会……”

“会死。”

不待她说完,长胥疑已平静把话接了过去。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目光坦然,似对此事毫不避讳。

忽地想起自己同南宫佞在地下密室里发现的棺椁,柳禾难免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她知道,他不是在胡说。

身为南境新皇——

长胥疑眼下是最合适被厉鬼上身的人选。

他为自己准备好的棺木里侧刻着镇压鬼魂之用的图腾,若因邪气上身被诛,厉鬼连带着长胥疑本人,永生永世都将被封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难道长胥疑苦心坐上这个位子……

都只是为了如今这一刻吗。

柳禾一时觉得心口处堵得厉害,却也很难说清究竟是什么滋味,半晌没吭声。

长胥疑却自顾自继续往下说着。

“到那时,南境皇权已稳,柳儿是先帝唯一的血脉,他们自会臣服你跪拜你……”

说话时,男人眸光中洋溢着的尽是为她而生的喜色。

全然不曾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偏执之人,最是恳切。

柳禾抿了抿唇。

“……我不明白。”

为了从前那点她已不记得的情谊,心甘情愿付诸性命,她替他不值。

长胥疑微怔片刻,忽而轻叹。

“你不需要明白……”指尖向前试探,与她缓缓缠绕,“我所为种种,也不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他只想要她好好活。

似是看穿了柳禾的动容,长胥疑的胆子也跟着大了些许,咬唇扯了扯她的袖口。

“冠好重,戴着有些头痛……”眼神无害,宛如幼兽,“柳儿替我揉一下……行吗?”

虽在询问,动作却不容拒绝。

看着径自枕在了自己腿上的男人,柳禾稍稍犹豫,却再也狠不下心。

指腹于额角轻轻按揉,舒缓至极。

长胥疑惬意合眼,生怕被她拒绝时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安心享受着难得的温情。

柳禾垂眸,边揉边静静打量他。

入目是卷翘的长睫,艳冶的红唇,皮肤却是瓷一样的苍白,少了些生气。

望着男人合眼满足的神情,柳禾动作微顿。

“你就不怕我忽然对你好,只是听了你方才那番话心动,有意哄你替我献身?”

长胥疑轻笑,连眼睫都不曾动一下。

“那有什么好怕……”

他这残破的一生,最好的归宿就是替她而亡。

若她肯接受,便已是对他最大的奖赏。

腰肢被枕在腿上的男人伸臂圈住,长胥疑缓缓凑近,将脸埋进她的腰腹处。

贪婪呼吸,却又小心翼翼。

柳禾静静看了他良久,忍不住开口。

“从前只觉得你疯,现在……”

见她将后半句咽了回去,长胥疑圈住她身子的手略松了些,睁眼与她对视。

“现在觉得我怎么?”

觉得他傻。

柳禾轻轻错开目光,没有说出来。

倒也不执着于此,长胥疑忽而撑起身子,双臂与车身间圈起小块空余,将她围了起来。

“其实……”他缓缓凑近,声音很轻,“我在别的地方还能更疯。”

在别的地方更疯?

柳禾忍不住抬眸询问。

“……什么地方?”

目光不及之处,她并未察觉男人眸中汹涌喷薄的暗红,好似惊涛巨浪。

长胥疑想说——

在床上。

可这话露骨得很,他也生怕一句话将刚哄好的人再次惹恼,不肯给他好脸色。

男人笑而不语,乖巧摇头。

自不知他方才都想了什么,柳禾只见他目光怯怯无害,心口又是一软。

“长胥疑,你听着……”

少女语气清浅,面容却无比坚定。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

长胥疑一愣,继而缓缓笑了。

“……好。”

有她这句话,他做什么都值得。

马车抵达。

柳禾下车后便径自去了此处休憩的寝阁,字条中她与南宫佞约好在此处碰面。

不消片刻,远远传来脚步声。

柳禾侧首向门口看去。

入目是伟岸挺阔的身形,身着低调奢华的暗色金纹朝服,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大步跨入寝阁,男人不忘随手关门。

只当他恐要紧之事被人听去,柳禾并未多心,提着曳地裙角迎上前去。

“可还顺利?”

没有怀疑过南宫佞的能力,她才放心将此事交给他去做。

若连他都做不得,那便再无人能为了。

“已照你所说的尺位定好,鼎附近也派了人密切巡查,不夜堂亦暗中监望,不会有异动。”

男人稳声回应,继而歪头静待。

自然知晓他在暗示自己不能白用人,柳禾将提前准备好的瓷瓶取出来递给他。

“地宫内多年封禁,瘴气弥散,进去时记得带着这个,若生意外便服下它。”

南宫氏族被囚于地宫多年,眼下还不知身体是何状况,自不能贸然行动。

在那之前,南宫佞定会亲自进入查探。

带着她的血,关键时刻兴许能保命。

男人垂眸瞥了那瓷瓶一眼,默不作声地接了过来。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粗粝的指腹缓缓撩过她的手背,炽热的触感惹得柳禾迅速缩手。

南宫佞唇角微挑。

小姑娘年岁虽不大,倒是知晓人情世故,懂得有来有回才能让人更好为之做事的道理。

可惜了……

他想要的不只这个。

“那鼎甚重,挪动起来颇为费力,”男人漫不经心活动着手腕,若有所思道,“要不要学着体恤以换臣心……小殿下?”

柳禾微怔。

以体恤换臣心吗……

可她已给了他最需要的好处,确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法子来体恤人心。

男人似笑非笑,眸光晦深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