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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数次,长胥川勉强平复下情绪。

正要抬步出帐,身后却忽然伸来一只手,精准无误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迈出去的脚步瞬间顿住。

以为是自己方才的举动将人吵醒了,长胥川有些心虚,下意识认错。

“对不住,我……”

正要为自己的情难自抑认错,转瞬却见她并未醒来,手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裳。

长胥川呼吸一滞。

心口并着身体都胀得厉害,他试图轻轻放下她的手,尽快出门去纾解一二。

谁料指尖将将触及她的手背,少女却已呢喃出声。

“长胥川……”

尾音微微上挑,无意识的撩拨将人抛至云端。

方才那声轻唤的余威尚未消去,她却紧接着又给出了致命一击。

“阿峦……”

长胥川身子一僵。

乳名被心上人唤出的滋味古怪又美妙,他深吸了口气,太阳穴兴奋地跳动两下。

步子,再也迈不动了。

长胥川迟疑片刻,回身坐在了床边,将少女挽留的手轻轻包裹在掌心。

“我不走。”

得了保证,指尖的力道这才松了。

长胥川抬手去了衣衫,稍稍犹豫过后,探身过去吹灭了蜡烛昏黄的光晕。

只着里衣躺倒在她身畔,隔着被子将人搂进怀里。

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他从未与姑娘相拥而眠过,唯一一次同床共枕还是先前在沙邦隐匿身份时。

那姑娘也是她。

可惜那日他为了抑制情欲,狼狈逃离了。

如今再次尝到了久违的滋味,虽不敢冒昧更进一步,心口却已无比满足。

这样拥着她睡一晚,足够了。

不过——

怀中的人儿一点都不安分。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纤细的身躯时不时乱动着,次次撩拨过他的身体。

实在静不下心,长胥川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不要动了,乖乖睡觉。”

似是不满意双手被人束缚,怀中人挣扎得更厉害了。

没办法,长胥川只好松了手。

钳制松懈下来,灵巧的指尖沿着上杉下沿探入腰腹,顺着沟壑分明处缓缓游走。

长胥川身子僵住,只觉浑身的骨架绷到几欲断裂。

“柳姑娘……”

唤着生疏的称呼,却行着如此亲密之举。

强烈的反差感作祟,一阵诡异的兴奋没来由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她身子太弱,现在还不能……

“别捉弄我了……”男人颈线绷紧,仰头轻叹,“你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

不出意料地没有回话,动作却不停。

束腰带子猛地一松,肌肤与空气接触,突兀的凉意过后却是一片温热。

是她踢开被子缠绕了上来。

长胥川尚来不及反应便已被压在了身下,情难自抑地闷哼一声。

柔软微弹的身躯同他紧紧贴合,古怪又美妙的触感险些令他不能呼吸。

不自觉抬手,握住了那截盈盈的腰肢。

男人臂间青筋骤现,却始终在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一时失控攥疼了她。

“柳姑娘……”

视线触及少女身前浅浅的疤痕,理智骤然回归。

看事不好,长胥川手掌稍稍用力,掐着腰将人向上提了提,及时制止了。

“别……”

少女柔软的唇滑过喉结,刹那间惹得一阵颤栗。

长胥川只觉脑海中轰然炸开了锅,舞刀弄枪的手第一次没了力气,松松将她放了下来。

一串细密的吻辗转在喉结处,痒得厉害,直往心窝子里钻。

“柳……”

余下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长胥川的身子开始时僵得厉害,痛苦皱眉攥紧了被褥,半晌后才渐渐舒缓。

月光皎白,初秋似春。

他身上是月色——

是春波。

……

次日。

柳禾睁眼时的第一反应是酸痛。

艰难翻了个身,入目是男人俊俏如远山秀水的容颜,长睫正随着呼吸伏动。

昨夜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好似一颗闷雷在心房轰然炸开。

柳禾猛地睁大了眼。

她跟长胥川……

一阵后怕袭来,后背不自觉渗出了冷汗。

昨夜发生之事她有印象,身体上也有清晰的感觉,可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

察觉到身侧的动静,男人并未睁眼,伸出长臂将人更深地圈进怀里。

“醒了?”

吻了吻她的耳廓,长胥川柔声开口。

尚沉浸在震惊中未能回神,柳禾一时受惊,猛地挣开了他的手向后撤去。

一想到自己的行为不受控制,心底便涌过阵阵寒意。

她虽早已猜到身体里的厉鬼会不安分,也做好了忍耐痛苦的准备,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思绪是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

操控者却另有其人。

行动由不得头脑控制,只能被迫感受变化,一点点看着自己被情欲吞噬。

这是体内厉鬼对她的挑衅。

像是在说——

她信誓旦旦要让它在身体里彻底消失,它就偏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在男人身下承欢。

思及此处,柳禾心口寒意更甚。

原以为清晨等待自己的是心上人的脉脉温情,却未想过会是这般抗拒的姿态。

长胥川愣了愣,垂下眼帘。

昨夜主动的是她,缠闹着怎么也不许他睡的是她,醒来后满身提防的也是她。

女儿家的心思,当真好难猜。

“殿下!”

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自帐外传来,是阿肆。

“那个叫阿木的终于走……”

帘帐如往常那般被人一把掀开,视线落在床上二人身上,阿肆愣住了。

斑驳的痕迹,凌乱的床榻。

便是傻子也能猜到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长胥川缓缓拧眉,坐起身挡住了阿肆直愣愣的视线。

“……出去。”

差觉到自家殿下已有不悦,阿肆猛地回神,头也不回地转身蹿了出去。

“是……是!”

出帐后闷头跑出去半里路,恰好撞见了捡柴回来的阿溪,阿肆才止住步子。

见他跑得满头大汗,面色也与往日不同,阿溪不禁有些紧张。

“怎么了?”

别是营中出了什么事吧。

对方却半天不吭气。

阿溪越发不放心了,正要扔下柴跟着他回去查看,却见阿肆一拍大腿。

“喜事,天大的喜事……”

……喜事?

“咱家殿下……总算出息了。”

终于不用再羡慕别家有夫人的将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