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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阿凝这梦做的可不准

“袁氏?”乍一听到这个称呼,裴书凝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眼中满是意外的追问:“芳贵妃死了?”

将手里的水杯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南黎析点了点头。

裴书凝还欲再开口,却听见殿门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便将心中的疑虑压了下来。

曹宏邈肩上背着药箱,由着刚刚传话的宫婢带着进了内殿。

这会见裴书凝已经清醒,曹宏邈松了一口气,走到二人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南黎析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后,便开口吩咐着:“她刚刚扯动了伤口,你先给她瞧瞧。”

曹宏邈应了一声,然后才将肩上的药箱放下,先是看了一眼裴书凝的伤处并未见有血迹浸出,然后才抬手给她号了脉。

片刻后,曹宏邈这才收了手,恭敬的道:“太子妃娘娘失血过多,这会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不过只要好好调理并无太大影响。”

话音刚落,曹宏邈便又补了一句:“娘娘身上的伤口贴近心脉,这几日一定要好好静养,切莫再扯动了伤处。”

“有劳院正。”裴书凝微微点了点头,将他的话尽数记下。

“太子妃娘娘言重。”曹宏邈惶恐的行了半礼,没敢接裴书凝的话。

听曹宏邈说裴书凝的确已经没有大碍,南黎析的脸上才现了些笑意,这会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看来你还要在这云清宫多住几日了。”

曹宏邈见状,将一旁的药箱拿起,寻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待殿内只剩他们两人后,裴书凝才看向了南黎析,询问道:“诗蓝怎么样?”

想到那日诗蓝也受了伤,裴书凝眼中不免又带了些担忧之色。

“放心吧,她没事。”南黎析说道:“倒是你,这几日一定要好好养伤,其余的,就不要担心了。”

知他说的是芳华殿的事,裴书凝抬眼看向他那副没得商量的神情,只得点了点头。

“臣妾以为自己定然是活不成了……”裴书凝低着头,声音极小的道。

想着昨日那人眼中的狠厉,裴书凝此刻也不觉后怕了起来。

“不会了,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听见她的话,南黎析瞳孔微缩,握着她指尖的手下意识一紧,眼中带着歉疚的道:“抱歉……”

“是我没有护好你。”

听见他的话,裴书凝眸色微闪,这个对任何事都能淡然处之的男人,昨日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吧。

裴书凝知道,昨日自己的确很怕,在那把匕首刺向自己的那一刻,她真的怕极了。

死固然可惧,可比死更可怕的却是再也见不到自己心中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可原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他的软肋吗……

“臣妾昨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裴书凝突然抬起头,脸上的笑意更浓,眸中带了几分审视的看着他道:“臣妾梦到殿下每日佳人在怀,莺莺燕燕在侧……”

“……”

听到女子的话,南黎析一噎,顿了顿,才哑然失笑:“阿凝这梦做的可不准。”

“便是我真的每日佳人在怀,那人也定是阿凝才对。”

裴书凝眉尾一挑,看着面前的男子道:“殿下惯会哄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南黎析语调微微上扬,而后倾身往女子跟前凑了凑,轻声道:“所以,阿凝这是平日都想了些什么?”

闻言,女子眼皮一跳,下一瞬便有些气闷的侧过了头不再去看他。

见她这副模样,南黎析顿时哑然一笑,故作惋惜的开口又道:“人总说,这梦大多都是相反的。”

“看来为夫余生,定然只会有阿凝一人相伴了。”

“殿下这是觉得委屈了?”听见他语气,裴书凝张大了眼睛望向着他,语调不自觉的拔高了些。

“怎敢怎敢。”见她当了真,南黎析连忙矢口否认:“若只与阿凝相伴一生,那自是求之不得的。”

诗蓝这会手上端着一个食盘从殿外进来,一只脚刚踏进内殿,便瞧着了里面两位主子这会正说着话,直愣在了门前。

“这丫头,是怎么了?”裴书凝听到了门前的动静,看见诗蓝愣神的模样,笑出了声。

诗蓝见裴书凝这会正好好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笑,忍不住眼圈一红,快步走到了裴书凝的跟前。

“主子您醒了?”

诗蓝将手上端着的食盘放在桌上,走近后才想起南黎析这会也在殿内,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你手还伤着,不好好养着跑出来做什么?”裴书凝看着她还缠着纱布的手,忍不住正了脸色训道。

“奴婢担心主子。”诗蓝看着自家主子此时依旧虚弱的模样,眼里忍不住闪着泪花,然后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同二人禀道:“红阳郡主和阮小姐担心主子,今日一早便进了宫,这会正等在殿外呢。”

“你同她们说说话。”话落,南黎析却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只是别累到了。”

“好。”裴书凝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

虽不知各种细节,但裴书凝也能猜到,昨夜芳华殿出了那样的事,今日朝堂一定会很乱。

他又一直守在自己身侧,怕是已经耽误了不少事。

临了,裴书凝又补了一句:“殿下得空,也要歇一歇。”

这人本就一夜未眠,若再这么一直熬着,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

“放心。”南黎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同她又道:“对了,昨日靖王在殿前求的,是红阳与你兄长的婚事。”

“什么?”裴书凝眸色一滞,不敢相信的看着南黎析。

那日她以为靖王是因京中的流言,不想同将军府扯上关系,才想在殿前将红阳的亲事定下。

如今,靖王求的竟是兄长与红阳的亲事?

直到南黎析出了云清宫的这所偏殿,直到红阳与阮千媛进了内殿,裴书凝也没想明白,靖王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这桩婚事,若抛开兄长与红阳的心思不谈,对于靖王府而言,终归是弊大于利的。

帝王一旦有了猜忌之心,这样的疑虑就很难再从心中消除,就像一颗种子,它会生根,会发芽,会是一切祸端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