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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散修的逆袭之路 > 第117章 一任阶前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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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顾听雨身旁,指着这些火:“你看此火,黄中带绿,绿中又蕴含着蓝。”

“的确是业火,方才情急,我竟没有发现?”

“我有法子暂时控住火势,不过只有一点点时间。”

顾听雨肯定道:“放心!我一定安全带所有人撤退!”

得到顾听雨的回答,她跃身而上,此时聚水山四方都是一片火海,无数仙道弟子在里边挣扎。

她立在空中,淡紫色衣裙随着下方涌上来的灼热火气不断摆动。

手印变换间,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泛寒光,是一种很复杂的水纹阵法。

她额间出现霜华印记,眼角溢出银色的寒光。两个极亮的银色光点围着她转,继而形成一个太极阵将她的身体围住。

身上寒光乍现,脚下的阵式落在地上,随即扩散开来。

刹那间,方圆百里尽是寒冰,原本去青绿色的草也裹上了霜。

寒气肆虐,业火随之慢慢消退。她立在空中,围着她的那个太极阵越来越近。

业火很快便被冰封了,在顾听雨和宗政无名的组织下,很快所有人便撤了出来。

沈昭胸口传来刺痛,围着她的太极阵彻底消失。她重重倒在地上,是顾听雨将她扶起来的。

原本自己可以离开的,怎料顾听雨竟没走,不过她还是蛮开心的。

她脑袋晕乎乎的,胸口处的疼痛不减半分。

封住业火的寒冰,快速解封。顾听雨搂着她的肩膀,脚踩剑,御空而行。

睁眼便瞥见脚下踩着的顾听雨的剑,是一柄细长的剑,剑身之上流动的绿色竹叶时隐时现。剑柄是银黑色的,是一只展翅的仙鹤,手握着的地方正好是仙鹤的脖子。

以往从未注意过顾听雨的剑,因此剑远观时的确普通极了。

“此件何名?”她的声音低沉无力。

“不器。”

“可是取自君子不器?”

“嗯。”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不拘于形,悟道于无形。她道:“不器,倒是很衬你。”

很快两人已经远离了聚水山,扯出来的人都聚在离聚水山三里处的一块平地上。

顾长风落地第一眼就是找顾听雨和顾枕诗,顾枕诗坐在一旁,全身上下皆被熏黑。

可四下却没有顾听雨的踪迹,他赶忙上前,蹲身问:“枕诗,你哥哥了?”

顾枕诗面色一沉,摇头安然道:“不知道。”

“阁主,大师兄来了!”水云阁弟子见到顾听雨,便开心地高声大喊:“沈姑娘和大师兄都来了!太好了!”

此时沈昭已经好多了,心口处虽仍在撕扯,可头倒是不晕了。顾听雨依旧紧紧搂着她,她微微晃动身体,道:“我可以了,你放开吧!”

闻言顾听雨淡淡一笑,紧紧搂着她的手缓缓松开。

此时众人已经围了上来,顾长风的凝视着顾听雨,那眼神很紧张,不似平日里顾长风的一派清傲。他捏着顾听雨的肩头,问道:“听雨,你没事吧?”

顾听雨笑着摇头:“孩儿没事,让阿爹担心了。”

宗政衢面色也不太好,没有更是没有舒展过。他问沈昭:“烟岚,此战若是没有你,我仙道弟子可就全军覆没了!”

沈昭微微摇头,胸口很疼很疼,这会儿她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她只能敷衍地回答:“师叔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

“烟岚,你不惜损耗寿元,施用禁术千里冰封,化解了业火之灾,再怎么说我都得替所有人感谢你!”宗政衢竟开始泛起了泪光。

赵登风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说得激扬无比:“沈姑娘就是我仙道大恩人,此谢意姑娘受得!”

随即很多人开始附和:“沈姑娘大义。”

“沈姑娘大义!”

“沈姑娘大义!”

......

她面无任何表情,心头处感觉揪在一起,原本被冰封的原野是冷的,此时此刻她疼的冒汗。

赞颂她的话语响彻原野,她只觉得震耳欲聋,烦躁无比。

顾听雨见状刚要上前,可步子仅仅迈出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只见一道蓝光袭来,随即化成人影,人影带着万剑虚影向这边走来。

蓝光渐渐褪去,是苏砚!

沈昭回眸看了眼向自己走来的苏砚,那双举世无双的眸子此时是有她一人。

苏砚几步走到她跟前,柔声问:“阿昭,还好吗?”

“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苏砚她就感觉浑身失了力气。

苏砚闻言,却将她横打抱起。

她只觉得浑身一热,自己原本就想好了离开的理由。苏砚又恰好出现,本以为苏砚一来,她可以更加理所当然地离开。

却没想到苏砚会用这种方法!

她直接将头缩进苏砚怀中,贴在他胸口处,还能听到苏砚的心跳,很有力又有些快。

苏砚笑看众人,用不可一世地语调说道:“诸位,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感谢的话要对阿昭说。”他看了眼怀中的沈昭,停顿半刻,再次抬眸对众人道:“可是阿昭累了,得休息了。”

他转身就走,临走还不忘来一句:“我看诸位都受伤了,也都别傻站着了,快些回去休息!”

看着苏砚离开的背影,顾长风打趣道:“苏兄,阿砚这几年越发地猖狂了!”

苏业霆妆发有些凌乱,苦笑道:“长风就别取笑我了,苏砚若有听雨一半听话,我也不至于老的这么快。”

顾听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他暼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眸子黯淡无光。

一旁的顾枕诗,一直看着顾听雨,许久她无奈地摇头。

原来如她哥哥这般优秀的男子,也会有人不喜欢。那自己又凭什么能的苏砚喜欢了?

已经听不到说话声了,沈昭这才转头看着苏砚,这个角度仰视苏砚,苏砚下颌角棱角分明,如此一看又很冷峻。

真是还奇怪的一张脸!

她不禁问:“苏砚,喜欢你的女子应该很多吧?”

苏砚低头匆匆看了一眼她,答道:“嗯。”

“那到底有多少?”

苏砚虽未低头看她,只见他下颌角微微牵动,显然是笑了。苏砚道:“大概能从云州排到长安吧!”

哪有这么多?她未言说,只是心下打趣着。

她突然好累,眼睛都睁不开了,意识也渐渐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还有个问题要问苏砚。

应该是想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心言未宣之于口,便彻底睡了过去。

苏砚这才垂眸看沈昭,沈昭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时睫毛弯弯的,竟比那弦月还俏几分。

原本红唇配上沈昭雪白的肤色,再有媚眼的点缀,是妥妥的清冷媚人。

他活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将妖媚与清冷,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融为一体,而且还是这般浑然一体!

此时此刻沈昭的唇是白色的,便是将清冷放大了几分!

苏砚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喃喃道:“自你出现,我眼中便只有你!”

沈昭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醒来时已经晚上了。不知是什么时辰,外边黑黑的,屋内也没有点灯。

这一觉睡得她浑身轻松。起身下床,身体并没有疲惫感。

她结出银色的霜华,银光将这间屋子照亮。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却很干净。像是常有人来打扫的样子,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很舒服。

苏砚了?他怎么不在?

正要出去寻时,木桌上放着一件黑色披风。她顺手便拿走了,拎在胳膊上,还能问道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上不上名字,是苏砚专有的!

她推门而出,整个院子也很黑,白色的窗户纸,在一片黑暗中惨白惨白的。

所有门窗都是紧闭的,她沿着蜿蜒的石路,朝着漆黑一片的内院走去。

这个院子很大,伴着愈发清晰的笛音,她走了许久。

这座院落应是根据奇门遁甲修建而成,好在她对奇门遁甲有一些了解,这一路走来也没有迷路。

笛音越来越近,悠远而又低缓,像是在诉诸无尽的思念。

这是一个圆状石门,门上缠满了枯藤。

她缓缓走了进去,这里还是一个院落,苏砚就坐在阶前,执横笛,独自吹奏。

她心间有一瞬间的抽动,苏砚好像很伤心!

她脚步顿住,有些不敢打扰他,却又不想苏砚一人暗自伤心。

可苏砚这样的人应该不需要她安慰,想来想去,这首曲子已经快结束了。

她玉手捏着那间披风,垂眸间还是选择离开。

她想了想,她跟苏砚的羁绊太深了,更准确说,这仅仅只是她一厢情愿对苏砚的羁绊。

这种牵绊与关怀,苏砚应该不需要?

与其要承受将来被舍弃时的痛苦,倒不如早些斩断!

她转身,几步便走到了石门处。

苏砚却是将她唤住,他的声音在如此幽静时,没了往日的桀骜慵懒,却是很清爽:“阿昭既然来了,为何要匆匆离开?”

很容易听出来苏砚话语间的不悦。

她顿住脚步,望着石门外的一片漆黑,她道:“你一人在此偏僻之处,想来是不想让别人打扰。”

苏砚闻言却是哼笑几声:“阿昭可真了解我,我的确不想让别人打扰。”他顿了顿,随即声音爽朗:“可阿昭你不是别人!”

她原本黯垂的眼眸,猛地睁开,此间只有他们二人,她迫切想要遮住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她有些吞吞吐吐,问道:“既不是别人,那是什么?”

“你是阿昭啊!世上独一无二的阿昭!”苏砚从容答道。

她转身就看着苏砚,品味着他方才的话。

世上独一无二的她,独一无二的沈昭!

这些话她越品越不对劲。原本她与苏砚可能只会是萍水相逢的友人,不熟络也不生疏,这一生可能都不会有羁绊。

可是如今,从苏砚今日将她带离,从苏砚方才说出这句话开始,好像他们之间的原本的方向变了。

至于怎么变了?她好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呆呆地望着苏砚,这么黑的夜色,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

许久,苏砚道:“都站了那么久了,过来坐坐吧!”

她再次捏紧那件披风,几次三番的犹豫下,她缓缓走了过去。

站在苏砚身前,苏砚对她一笑,一手拍打着他旁边的石阶,道:“坐。”

她坐在苏砚身侧,苏砚也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吹起玉笛,这次吹得曲子她听过。

应该是《寄沧海》!

这调子很有古韵,玄而同情,韵而不俗。

对于乐曲书法之类的,她自小便不通。只知道,音乐自当雅俗共赏。

这首调子就刚刚好,对苏砚这种通乐理之人而言,独有韵味。于她这般不识五音之人,也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情思。

无奈又坦然!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她没有看苏砚,只是顺着他的目光将这个破败的院子一览无余。

这样安静无人打扰的生活不正是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么!

她一向并不排斥黑暗,甚至还有些享受。如此真的不错,黑暗之中她尽可让自己所有得情绪泛滥,又有苏砚作陪。

若这样的生活真能实现,那便是她几世也修不来的福分。

苏砚停了下来,她侧头看着他,这次是她先开口:“真好听。”

“好听?”苏砚一番思索,浅笑道:“你竟会用好听这样不雅不俗的词,来评价寄沧海?”

她一瞬间有些羞愧,难不成这乐曲很高雅以至于用了好听便是俗了?

她道:“我不通乐理,只是想表达我的真实看法。”

“其实你说的很独到。吹乐给人听,自然是要让听者闻之喜悦而非烦躁。至于乐曲中的真谛嘛?术业有专攻,听者不知也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苏砚看向她,目光下沉,落在那件披风上。

她顺势将那件披风给苏砚:“我见你落下了,便顺带带了过来。”

苏砚一把抓住披风,随即抖开,将那件披风落在她身上。

苏砚道:“夜里凉!你多穿些。”

她抬眸看着苏砚,身上很暖,心里亦是,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她浅浅一笑,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