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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散修的逆袭之路 > 第212章 买花人豪掷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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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茶肆内,窗门紧闭。

沈昭为了隐藏身份,穿了件常衣,白襦黛绿裙配着银色披帛,还带着白色的斗笠。她性子冷静,安安静静坐着,这么一看,倒是跟闺阁女子一般无二。

苏砚则是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一身黑色锦衣,他看着沈昭,笑了笑,“阿昭,你穿着平常人的衣服,也蛮有……韵味的。”

“那我还得感谢你呢,这是你给我细心挑选的。”虽说是夸赞之词,沈昭却是咬紧牙关说的。

“阿昭,你看你,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苏砚嘟囔道。

“还不是因为你!”沈昭看了看天色,日上中天,“这都中午了!”

沈昭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容光焕发的苏砚,再想想她自己,早上身体酸痛得起不来不说,还被苏砚又强迫进行了场……荒唐事。想至此,她隔着斗笠,抛了一记白眼。

“我告诉你,不会有下下次了。”茶盏被沈昭捏得裂了一条缝,重重扣在桌上。

苏砚却恬不知耻,凑近身,一本正经地说道:“阿昭,这是人基本的需求,你怎么能忍心看着我欲壑难填了?”

该死的!

沈昭剜了苏砚一眼。

无耻!流氓!

还有,欲壑难填是这么用的吗?

“砰砰砰!”

苏砚立马正色,咧嘴一笑,“阿昭,来了。”

苏砚起身开门,门外头那人左右看了一番,确定没人跟踪后便刷拉溜了进来,又是一连串关门的动作。

“你就是要买普陀罗花的人?”那人毫不见外地坐了下来。

沈昭今日是病人,不能主动说话,便捂嘴轻咳了几声。

苏砚坐在沈昭对面,低低的装作很无奈,“是我们要买。”

那人看了眼弱柳扶风的沈昭,便猜了个大概,“可是要给您夫人治病?”

夫人?

沈昭一惊,心说,这家伙休要胡说。

苏砚却饶有趣味地挑眉,“是啊,我夫人疾病缠身,已有三年,此番来渭城,便是誓要求得普陀罗花。”

“哦?您夫人可是身上有斑?这普陀罗花的功效便是祛斑。”那人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看着沈昭:“可若是其他病,那这普陀罗花可治不好。”

苏砚无奈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夫人这一身病的病根就是天眼红斑。”

闻言沈昭咳了几声,身体还虚弱的晃了几下。

那人听了便是一通狐疑,茶到嘴边又送回了桌上,他脸上堆着担忧的愁容,“在下是专卖普陀罗花的,自然知道什么斑能去,什么斑不能去……若是方便的话,能否让我看看尊夫人身上的天眼红斑是怎么样的?”

沈昭心言道,果然在这鬼市做生意的,都鬼得很,若是身上无斑却来买花,那定是有其他预谋的。

沈昭凝眉,她这好端端的,哪里突然给长些斑?

不过她相信苏砚的嘴上功夫,说不定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苏砚难乎为情,忖度忖度才勉强说:,“行吧,我们遍寻名医无果,让你瞧瞧也无妨。你若真能看出个端倪,我定重金酬谢。”

苏砚在搞什么幺蛾子?沈昭这一刻坐立难安,她身体好好的,哪里长了斑?但又见苏砚凤眸睥睨,一副小人得志得走过来,看这样子定是心下有了算计,

苏砚已经在沈昭身边坐了下来,抱着她柔声安慰道:“夫人,不妨让张老板瞧瞧?”

瞧……瞧个鬼?

沈昭咬了咬嘴唇,却是耐着性子虚弱地点了下头。

苏砚随即轻轻挑起白色的斗笠,直至下巴处。

那张老板眯眼凑近细看,但见沈昭雪白的脖子上密布着红色的斑,严重的带着血丝,有大有小,错乱地很。

沈昭顿时想一巴掌扇死苏砚,她脖子上的这哪里是天眼红斑,这不是他昨晚留下来的吗?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沈昭按下打人的冲动,只斥责,苏砚真是颗倒瓤的冬瓜一肚子坏水。

张老板左瞅瞅、右瞅瞅俱是一脸狐疑,他凝着眉,手指蠢蠢欲动,想要摸一摸那些斑。

“啪!”苏砚忙捏杯档下来,眸中尽现杀气,张老板来劲了,欲用力推他的手,奈何苏砚劲道大得张老板根本推不开半分。

苏砚道:“天眼红斑触摸是会传染的。”

闻言,张老板收起所有方才对苏砚的怀疑,悻悻地收手。

沈昭只觉得好笑,也不能怪张老板见识浅薄,毕竟打破他的头他也想不到,能用普陀罗花医治的斑居然能去这样的“斑”。

倏尔,张老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叹气着,“不是我不卖给你们,主要是有个姓陈的老板这三个月每月都要买一株普陀罗花。”他面露难色,几番犹豫后,“主要是陈老板交了定金,而且价值不菲。”

苏砚玩弄着手腕紫寒玉的雕花护腕,磁性的嗓音不可一世的:“这事张老板不必为难,他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可是……”张老板一副愁容,又连声叹气,“可是我已经应了人家。其实我也有爱妻,十分理解公子心情。可这偌大的天下,除了皇室手中有普陀罗花外就鄙人有。我也想卖给公子,可是生意人贵在守信,我若同情了公子,那便是要对陈老板失约。”

他结结巴巴难为情道:“公子,你看这,不是我不答应,只是实在是难做啊。”

苏砚环臂而坐,闻言,他半晌不说话,指节不断打着。

“公子?”张老板唤了声无果后,又叫道:“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终于,苏砚淡淡的:“这样吧,张老板,我给你六倍的价钱,你将你手里的普陀罗花全部给我,如何?”

张老板喉结滚动,显然是动心了,瞬间笑语盈盈:“生意场上拿钱说话,您既然愿意花那么大价钱买花,我自然不会拒绝,我手头的三株普陀罗花悉数卖给您。可您能否容我问一句,这一株花便可医治您夫人身上的斑,您要全部做什么?”

苏砚却面露苦色,搓了搓手,似是难以开口,“不瞒张老板,家母还有我也已经染上了天眼红斑,自然都想治好。”

张老板投去同情的神色,“如此我这里便可成交,可是……”他打量着苏砚,“这六倍三万两黄金的价格,您是否付的起?”

苏砚轻蔑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契,随手丢在桌子上,“张老板,鄙人无才无能,却是很有钱。长安城神武大街的四海楼,足以抵得上三万两黄金吧?”

张老板拿起那张地契,举起对着窗户的光左看看右看看,又是用手摸又是用嘴嘬,终于他将地契一卷,放进袖中,舔着一副笑脸,“这自然是值的。”

“既如此,那……”

“哎!好!”张老板始终捏着袖口,生怕里边的宝贝掉了一般,走到门口处,又转过身,“您能否留个姓名?”

“苏……”

沈昭心叫不好,苏砚不会真的说真名吧?

“苏不囿,局囿的囿。”

张老板点头哈腰,“苏老板,您今日酉时在此等着。”

“麻烦张老板了。”

出门后,张老板一路小跑,脸上的奸笑仿佛在说“我发财了”。

他手伸进袖口,摸着那实打实的万金地契,心里笑开了花,“苏老板呐,要拿普陀罗花可不只有钱才行啊!”

出了茶肆大门,张老板的随从赶忙迎了上来,“老板,谈得如何了?”

张老板眸中闪过一道金光,压低声音,对随从耳语道:“三万两黄金买三株。”

随从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真的吗?谁这么有钱啊?花三万两黄金买三株花?”

“甭管他是谁?也不管他什么目的?”张老板捂紧袖口,“咱们只需要收钱。”

“可是陈老板那边您如何交代?”

张老板眸光一动,便道:“你这么跟他说,就说今日酉时三刻我同他在这里交易。”

“可陈老板是修道之人,咱们这么欺骗他……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们?”随从还是有些担忧。

“你当我在鬼市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张老板眯眼笑着,“况且那姓苏的就是个普通人,他有钱又如何?姓陈靠抢都能拿到普陀罗花,他既然都拿到了,就他那一身梅花斑,第一时间肯定是找个地方祛斑,哪有闲工夫来找我?”

随从好似突然也领悟了,“我懂了。陈老板既然来找您买普陀罗花,那自然是做过什么不光彩的事,怕被人查到,不敢去买皇室手上的,所以来鬼市。而鬼市的普陀罗花又悉数在您手中,在他的斑未去干净之前,可不得事事求着你。”

张老板拍了下随从的后脑勺,“你小子,终于学精了。只要咱们手里有东西,就不怕别人不来求。”

待得张老板走远后,沈昭摘掉斗笠,伸着脖子说:“阿砚,你说这……天眼红斑他信吗?”

苏砚对着门轻轻一笑,“信与不信不重要,找那普陀罗花是否用来祛斑,也不重要。如他这种做地下违法交易的亡命之徒,只要确定你我并非官府之人,那么只需钱给到位,就什么都好说。”

沈昭道:“不过,你真阔绰,给了他长安黄金地段的一座酒楼。”

“只是一座酒楼而已,不值钱。”苏砚转身看着沈昭,傲然如斯:“四海楼于我而言冰山一角,不足惋惜。”

沈昭咧嘴一笑,苏砚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多钱?是尧都苏氏的?还是他自己的?若是尧都苏氏的,那苏砚可真是个败家子!

若是他自己的,那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赚的了?她虽然对苏砚感兴趣,可对钱财却并非看得很重,便也没开口问。

“你说,今晚来这里的会是谁?”沈昭把玩着茶盏。

苏砚已经坐了下来,为沈昭倒了一杯茶,嘴角一抹邪笑,“阿昭,你说会不会是某位老朋友了?”

“真是很期待了,。”沈昭端起那杯茶,挑逗般叫他,“苏不囿。”

“这是我在圣心府的族字,我们是不字辈。”

沈昭努嘴挑眉,打趣道:“你还真是相信圣心府啊,直接报了族字。”

“圣心府不重血缘,只论实力。族字也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而内门弟子都是经历过严格考验的,都是对圣心府忠贞不二之人。”

“苏不白,苏不染,苏不囿,你们这族字可真有意思。”沈昭撑着头在桌上,洁白的小脸微微扬起,倒有几分俏皮感,“不囿,是不拘泥的意思吗?”

苏砚所有的眸光都停在沈昭脸上,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苏业霆取的,平素我不用。”

沈昭又问:“怪不得了,你从未提过。那苏砚这个名字莫非是你阿娘起的?”

苏砚淡淡的:“阿娘说,她厌倦修真界的打打杀杀,一心想退出仙道,也因此嫁入了圣心府。”他黯黯顿了下,“阿娘说苏砚刚出生时,长得很秀气,便想让他以后多读书,成为天下学子楷模,便以文房四宝之一,砚字为名。”

沈昭闻言默了默,伸手覆在苏砚修长的指节上,说:“你与真正的苏砚早就千丝万缕断也断不开了,你就是他他亦是你,你与他都是燕云柔最爱的儿子。”

苏砚闻言苦涩一笑,沈昭很少见苏砚这样的笑,好像每次都与他母亲有关。倏尔他反手握她的手,紧紧的,“阿昭何时这般会安慰人了?”

“一直都会,不过只安慰过你。”

“那沈烟岚可愿做苏不囿的夫人了?”苏砚的手心温度十分灼热,烫得沈昭想立马跳进河里凉一凉。

沈昭呲溜抽手,故作思考,又审视着苏砚,犹豫一番后,才道:“看你表现喽……苏不囿。”

“哦?”苏砚突然邪笑,“是具体哪个方面的表现呢?”

沈昭登时炸毛,白了眼苏砚,狠狠地说道:“滚。”

现在苏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说“滚”字。

酉时已到,夕阳停在山头,仅留的余晖恰好铺满整个街道,一片静谧祥和。

沈昭坐在窗前看了会,又自嘲一笑,她最没资格欣赏这夕阳,她的命何尝不与这夕阳一般,仅余的光辉时日无多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沈昭下意识便念了出来。

“今日太阳已去,明早又会升起,无非是过了一天而已,阿昭有何感怀的?”苏砚的慵懒又随意的声音如旧,堪堪扫尽她心头陡然出现的烦躁。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沈昭顿时关掉窗户,走至门前,看了眼苏砚后便戴起了斗笠,苏砚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屋内。

在催命般的敲门声响了三声后,沈昭才缓缓拉开门栓。

外头那人脾气相当火爆,边敲边骂着,“好好的,突然换什么地方,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一切的愤懑话语在开门后的一瞬间便停了下来,两人都望着彼此不说话。

仿佛两尊静止不动的佛像般,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对望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