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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散修的逆袭之路 > 第245章 因果循环徒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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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气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上头狼王疾风电掣而来,下边姜灭生恨意滔滔杀来。

沈昭提剑打趣:“你跟我来这里,可算是倒霉到家了。”

“心如斯,则无悔。”

沈昭提剑而上,与那狼王打得有来有回。剑剑生杀之余,她瞥见地上的花泣也压着姜灭生打。

双方久久僵持不下,狼王力道威猛,几番下来震得沈昭手臂麻筋抽搐。

狼王带着欣赏和杀意的眼珠凝瞩不转,落在她身上,他冷声道:“如此年纪便有这等修为,将来你的成就我不敢想象。真可惜,你是我狼族的敌人,否则我也舍不得杀掉你这样的天才。”

听着这话,沈昭顿觉不妙,但见狼王手中出现一根手掌大小的枯木。

汹涌澎湃的死气袭来,过往员峤仙岛所有的回忆涌来。

她凝神喃语:“有悔之木!”

狼王挑眉一笑,“很有见识。这是我年轻时受重伤误入往生道时带来的。这些年一直没用到,今日……用此来杀你,也算你死得值。”

狼王覆手,顷刻间有悔之木变得老大老粗,直直坠下。那骇人的死气竟叫沈昭一时间很难做出反应,然而下一秒她便朝花泣大声喊:“快躲开!”

有悔之木堪堪擦着沈昭和花泣的衣裙而过,直直砸进地面。

还未松懈一刻,但见插进地面的有悔之木在狼妖妖力的催化下竟化成虚无。那虚无的气以一种很奇怪的方法流动着,猛地,自那虚无的气传出极强的吸力。

一个没注意,两人便被吸了下去。在那虚无之气里,就好像有好多个不同的空间在争夺。

沈昭以神魔剑气护体才勉强能恢复神志,“原来,这就是生死逆转的形成。最开始有悔之木化成很多的不同空间,最后留下的只有两个。原来这样……”她惊骇,即使如她现在这般强的实力,也难挣脱这有悔之木的禁锢。可想而知,当初在员峤仙岛,她面对的是何种死路!

“受死!”

但见上头的狼王掷下血矛,浓厚的血腥味化成血雾遮蔽视线。沈昭用力一蹬,提剑而上。

忽见上边风清月朗日妖冶,一人执双剑而立,孤影卓茕,悠远疏离。

此时花泣也挣脱了,一脸疲惫的他站在她身边,同他一道望着天上那道孤独的身影。

“此人是谁?好生强悍的剑气,竟能召日月之力为己所用,我此生未见。”

沈昭淡淡的,也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朋友。”

抬眸细看花泣时,却见他脸色铁青,嘴唇青紫,“你怎么了?”

花泣也看着她,“刚才那东西浓灼的死气入体,我们被他影响了。”

听花泣说我们,沈昭忙看自己的手,原也是铁青发斑,跟腐尸一般相当难看。

但听花泣一笑,“沈黛,我花泣清傲半生,而你是我遇到我最不一样的人。所以,我愿以身祭你我这段知己情。”

“什么意思?”沈昭深思一紧,鬼使神差地她往前扑去,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漫天是晶莹剔透的水珠,但听咔嚓巨响,原是这片还不坚固的大地经过方才的战斗,裂开一道很大的痕迹。

倏尔,沈昭便知道花泣要做什么了!

“花泣,你要做什么?你快停手,这里的事和你没关系!”沈昭走来走去,水珠在她身侧萦绕穿梭,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花泣的元神在哪里,“花泣!你快住手!”

“沈黛,我通水力,隐约知道这个世界要发生什么。我以我魂镇荒地,非因你只由我。”

话毕,周遭所有水珠化成青绿剑气悉数朝地下而去。

沈昭怔在原地,原来花泣也知道这个世界将会发生什么?很难想象那样安静清秀的脸颊上会有一双坚毅凌冽的眸子,那样纤瘦的身躯会有那般坚硬的肌骨。

沈昭湿了眼眶,朝地上那阵法大喊:“花泣,我向你保证,你所爱之人会在五万年后寻到你。届时,世外桃林,寒来暑往只你二人,无人再会阻你们,无人再会指摘你们。”

话毕,地上那逐渐收拢的青绿剑气欢跃起来,漂浮一圈后归于地底。

但觉大地轰隆颤动,脚下的地竟动了!

速度之快,惯性使得沈昭差点摔倒。约莫一刻钟的移动,而后世界沉定。却见孤岛之外,汪洋大海一望无垠。

地上的水纹阵法若隐若现,沈昭以寒霜剑气覆之,在那青绿的水纹阵法之上,银色的寒霜剑阵固若金汤。

“虽然这个世界是假的,但我还是想这么做。花泣,我的朋友,我很庆幸,能再次经历五万年前的事,能再次认识你。”

随即沈昭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在其中注入神魂之力,覆镜而下,在地上化成金柱防御之阵。

而后地上晃动不休,沈昭忙退开。

但见荒漠之上飞快长出一棵棵青翠碧树,眨眼间已然一望无际之林。再回头时,原来那花泣镇压之处,竟已被有悔之木死气幻化出一座寺庙,与她五万年后在员峤仙岛所见的佛寺一模一样。

有悔之木擅度人心,它是窥探了她的心后才幻化出来的。

“原来,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因我自己而起。员峤仙岛诸般困陷,皆是我前世所为。”

挥手间,金柱消失,在地上呈金色咒纹若隐若现。

“阿昭。”

熟悉的声音唤她,她回头,苏砚正朝她走来。

她却随着他的步子退着,“苏砚,别过来。”

苏砚闻言便站着不动,他低低的:“阿昭,你死气入体,我帮你祛除死气。”

沈昭似疯了般,“你别过来!苏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想对我好就对我好,你想冷落我就冷落我……你当我是什么?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吗?”

“阿昭……”苏砚眼底的黯然催化泪痣的深情,“我……”

“怎么?说不出来了?”沈昭冷嘲:“苏砚,以往是我将你看得太重,以至于你对我的感情我始终自我欺骗。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早就看开了,我于你而言重要否……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我可以不在乎的。”

“阿昭,你知道这话有多伤我吗?”苏砚似是颤着声音。

沈昭已经看不到苏砚了,天地在她眼中倒转,她晕了过去。

可她很想问一句,他那般冷落她,难道不伤她吗?

月色撩人,山间的夜总爱低缓吟唱,调子百里同一的寂寥。

沈昭推门而出,月光顷刻入怀。林子摇动月影,细碎成斑斑点点。

她呆立在门扉下,院子理石铺就的地面在树影婆娑下变幻着墨染浸透。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呼吸过这么鲜香的空气了,视野里一片被稀释了的黑白在变化着各种布局,当头一轮娇月直直撒来光芒……

殷红的襦裙裹上了银辉,这抹人间绝艳之色此刻朦胧迷幻,似也神秘了不少。

她不禁嗤笑出声,“沈昭啊沈昭,这个世界本就是假的,你又何必这么较真?”

院子外高大树木黑黝黝一片,在那密闭的枝叶里,鸟儿也盖起被子说起了悄悄话。

她坐在檐下,不自觉抱住了自己。月光倾洒在她脸颊上,冷白的面色又搽上了银色胭脂。她眸子动也不动,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或许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不知该思考哪一件了?

木门吱呀一响,但听得沉重的脚步嗄嗄而来。

她没有抬头去看,直至视野里出现黑衫衣摆,她低低的:“你来干什么?”

来人一句话也没说,眼中衣摆已匆匆而去,很快胳膊传来衣料摩擦的触感,她下意识缩回手臂。

余光瞥见身旁坐着的人,银髻束发,面容俊朗得吸纳月光,他坐的端正,没有转眼来看她。

沈昭心一抽,她不明白苏砚为何突然就对她这样了?

冷淡……疏落……

“苏砚,如果你是来这么坐着的,那你回去吧。”

余光下苏砚动也不动,他只说:“阿昭,我有苦衷。”

“苦衷?”沈昭哂笑,原本她很期待苏砚这么对她是因为有苦衷,可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反而更加揪心了,“苏砚,我本以为我只要不放弃,只要一直走,我就可以和你走到一起,和你并肩。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我的人生如何,本就不该和你有关。”

久久的,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沈昭抱着自己,仰头窥月,“苏砚……啊,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我会一直记得并且铭记五内。可是……你我之间仅此而已罢,其他的就莫要再牵及了。”

“在刚开始的时候,你有数次都想要杀了我。我也问过你为什么,你没有回答我,而你也未曾真的动手杀我……你又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竟然自我欺骗,强行让自己忘了你曾也想杀我这件事。”

“再后来你说你心悦我,而我对你亦有情丝,我又自我欺骗,让自己不要再想起这件事。”

月光刺得沈昭闭眼,她轻叹一声,“苏砚,从此以后,你我就只当是彼此相持过一段时间的好友罢。但我恳请你,求你告诉我,到底是我做了什么事,叫你想杀我?”

冗长的沉默后,苏砚慵懒的声音竟有分悲意,“阿昭,若我说你的出现会毁掉我万年经营的所有了?”

沈昭心口抽拧成了麻绳,她咬紧下唇,“那你所经营之事到底是何事?”

“铸我魂体,成为真神。从此不再受困漂泊,天下唯我。”

沈昭提唇苦笑,“的确应该这样,过往须臾岁月,是我沉溺情爱,忘了你本来就要做这样的事。”

苏砚没说话,她转头去看他,月华为他完美的下颌线和鼻梁描了边,隐隐又为他的唇影添了凉薄。

她自嘲一笑,“那为何我会毁了你的所有?”

院子沉寂,只有树冠里鸟儿的鸣叫。

她又说:“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不过,既然你知道我的出现会毁了你所经营的一切,那么……从一开始你为何要来纠缠我?可知一开始,我虽仰慕你,却也不想同你有牵连。”

“我……说过的。”

苏砚冰冷的话语终于把沈昭的心拧成了死结,他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心里,她自嘲而笑,“是啊,你的确说过……你说你见我第一面就觉得认识我很久了,见我第一面就想亲我……哼……原来只是我这面相合你口味,你对我见色起意罢了。又或者说,你只是想时时刻刻监视我,看我究竟会怎样害你?”

月光照射下的泪珠晶莹剔透,泛着星辉光点,滚落而下融进衣摆里。沈昭咬着唇,努力消减自己的哭腔,“谈何真情?谈何携手相将?过往琴瑟绮梦皆如梦泡影,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如今梦醒了,夜冷衣薄独我一人耳。”

她再也咽不下哽咽,哭意泛滥,泪水决堤,夜的冰凉叫她紧抱自己也得不到丁点暖。

“你……哭了?”苏砚的话冰凉无度。

“以前我很少哭的。”沈昭以手拂面,圆月在她满含泪水的眼中朦化成枯黄一片,“苏砚,以往是我一厢情愿,对你用情至深,而今却得你这般回答……我累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纠缠了。”

“可你始终救过我,所以,以后我这条命若是对你有用,你尽管来取,就当我还你。”

苏砚闭目不语,但听得下了逐客令,“苏砚,你走吧,我真的不想见到你了。哦……这里是你的地方,要走也是我走。”

沈昭刚要起身,苏砚已然踱步而出,到那门扉下时,他转头看来,她也回望过去,这是他们今夜的第一次对望。

苏砚喉结微动,“你,恨我吗?”

“不恨。”

“为什么?”

“情无错,你无错,错的是我不该沉溺情爱,不该再信他人。”

苏砚转身就走,忽而,沈昭问:“那你呢?对我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

这些话仅仅只减缓了苏砚一瞬,却挽留不住他决然推门而出的意气。

沈昭以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流出,这里就剩了她一个,抽泣声压过鸟鸣,在这山间小院凄凉至极。

也好,本来就不该是一个世界的。

也好,她五年不到的命数的确不该成为他的累赘。

也好,她和他回到各自原来的生活。

也好,她现在还能保持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