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善念，凌天给这两兄妹所留的晶币却让他们遭遇祸事。
这究竟是为善还是作恶，今日，他终于能够体会当日青海宇将小凝救走时所说的话：“她拿着你的晶币，只会死得更快。”
若当日青海宇没有出现，他将小凝从瘸七手中赎回后，恐怕也会出于好心给些晶币她，那小凝的结局是不是也如今日这般？
脚若注铅，每抬一步都觉得十分费劲，但他还是向着那对兄妹而去，心情沉重。
围观群众早已一哄而散，那些曼家侍卫则惶恐站立，不敢动弹，地上那两个曼家的化灵境中期护卫也没了任何反抗之力。
缓缓蹲下，望着面色灰白却染点着不少血迹的女孩，凌天的心在颤抖。
“求你救救我的妹妹！”男孩转身抓着他的裤脚喊道。
“求求你救救她！”
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凌天伸手向着女孩颈部探去。
忽地，他惊喜地发现女孩还有轻微的脉搏，只是暂时没有了呼吸。
还能救！
“大冲！”他回头喊了一句。
黄冲便急忙跑来……
人真正的死亡是大脑停止运作，女孩只是受到极重的伤害，导致了呼吸的停息。
……
“这样真的能救活妹妹吗？”男孩有些不敢相信。
“嗯，”凌天点了点头道：“抓紧时间，我说吹的时候你就吹。”
说着他就将女孩的颈部托起，清理了一下口中血沫，吩咐黄冲用以灵力辅助修复女孩的身体。
男孩则应凌天要求对女孩进行人工呼吸。
“咳、咳！”很快，女孩轻咳了两声，恢复了呼吸，男孩惊喜万分，泪泉稍止，只觉此刻的人生是那么地美好，他的世界又活了。
黄冲感到惊骇的同时，立即醒目地取出一瓶药瓶，倒出一些疗伤药丹给女孩服下。
“姑爷，此地不宜久留！”他回望了一下那些侍卫，提醒道。
凌天也知道，这里确实不便久留，一把将女孩抱起，才对着男孩道：“跟我们走！”
黄冲则急忙指着那些曼家侍卫道：“姑爷，那些……”
“走！”凌天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声。
黄冲没有办法，叹了一声便随着凌天离开，毕竟没有杀人灭口是大忌。
那个男孩脚力不济，凌天只好放缓了速度。
“你们家在哪？”
男孩指了指一个方向，他便立即改变了方向。
不久，他们便到了一处破旧到不能再破旧的“房子”。
说是房子，不过也就是一个屋架，上覆干草，四壁漏风，让人觉得只要遇到大风刮过都会顷刻倒下。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凌天问道。
“嗯。”男孩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将女孩小心翼翼地放下，凌天才吩咐黄冲接着用灵力辅助修复女孩消化灵药。
男孩则双目直直地望着女孩，视线没有丝毫的偏移，见女孩脸色渐复红润，才松了口气。
凌天亦如此，若是这对兄妹因自己所赠晶币带来杀身之祸，他定会十分自责。
或许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他对这世间的残酷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体会。
与此同时，曼家。
“什么？究竟是谁，竟胆敢……”
听到曼益森死去的消息，整个曼家便瞬间炸了锅，因为曼沙德就这么一个儿子。
而此时黑风岭上数百武装山贼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往着山下冲了下来。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凌天才从那对兄妹的“家”出来。
望着那间残破的房屋，他不知应该怀有怎么样的心情。
何为善？何为恶？
扶贫为善？救人为善？
他还记得曾在高中时老师所说的：任何作秀和做作都不是善良。
他没想作，单纯只是想着赠予那对兄妹一些晶币，好让他们不再那么拮据，生活稍得到一些改观。
但是，仅仅只是因为拥有五十晶币，却让他们遭遇这么大的危险，这是凌天所不能接受的。
难道弱势者就连一点财物的拥有权都没有吗？
穷者恒穷，弱者恒弱吗？
多么可笑的世界，多么可笑的现实。
“姑爷，这个给回你！”
伸至身前的是自己那把墨色手枪，见到手枪，凌天脑海中便立即闪过曼益森的死状，以及他额上那个深深的血洞。
轻捂了一下腹部，他觉得有些作呕。
黄冲见状关切问道：“姑爷，你没事吧？”
凌天半蹲，左手向上一摆：“我没事！”
他杀人了，处于盛怒之下的他失了冷静，也少了里平常的顾虑与畏首畏尾的心态。
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大冲，我这算不算是恶人？”
黄冲摇了摇头道：“姑爷何出此言？”
凌天声音有些低沉道：“那个人被我杀死了！”
黄冲却道：“姑爷，说句实话，你这不是恶，反而是太过善了。”
“或许是姑爷所生之地民风习气所致，但我认为，对恶人的恶便是善，对恶人的善便是恶，重要的不是你所做的方式方法，而是你的初衷，以及所致的后果。”
凌天似乎有些理解道：“嗯，想得太多也不好，只是……我的确做了错事。”
“姑爷……”
凌天打断道：“没事！”
将墨色手枪收回，平复了一下自己心情，才往屋里走进去。
这对兄妹原本不是谷曼城的城民，只是两年前途径此地时遭山贼洗劫，父母双亡，便留在了此地，因实力太弱，即便一只小小的入元境元兽都能将他们吞了，他们便只能留于此地。
男孩名为墨星，女孩名曰墨雨。
“恩人！”墨星感激道，将手中那五十晶币递回了给凌天道：“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仅有你所赠的这些晶币，便当作谢礼了。”
眼中满是纯真，但他却忘了正是这五十晶币差点让他失去了妹妹。
凌天很纠结，他们已经如此了，拿点晶币又有何不可？
为何一个家族大少爷都能对此起贪念？
这样的做法与山贼又有何异呢？
他想了想，没有接过晶币，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墨星猛地点头道：“做梦都想离开！但我们兄妹实力太弱，本想着赚些晶币兑换一些资源进行修行，待实力稍强一些才带着她离开，只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