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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嘎吱!

泛青的脚踩在泥泞石板路上,鲜红的血液比衣摆先一步降落

所有人的头倾斜,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张无脸面具

双手上举托起一座观音像,那紧闭的双眼正是鲜血的来源

“叮~”

仔细听清脆的铃响是否在你耳边

红色的灯笼随风飘动,灯笼之上仿若能看到人影闪动、挣扎

呜~呜~呜

血色小小的脚印开路,几百人手捧着观音像随着脚印僵硬移动

“洗女…”

“洗女…”

袇玹墨逆着人群,闯入了这怪异的阵形中

“我们…去哪儿~啊”鹤焱声音颤抖,儿化音都带着拐弯

“结界。”插着空隙走,目光就不可避免的打量到了这些怪异的人

上方托着的观音像仿佛传出了婴儿的啼哭,袇玹墨深陷其中耳边杂乱交响

这些人的身上是河边惯有的鱼腥味,裸露的脚上甚至沾染了鱼鳞

整个空间发生了扭曲,所有人的身形开始变得弯曲诡异

袇玹墨和鹤焱并没有闯出人群,她在扭曲的空间传送之下到了一处河岸边

河水泛着绿光,像银河般有点点的星光

数百个村民突然出现在岸边,绿光照射在他们的脸上,那没有脸的面具好像并不是面具

清冷的月华洒下,所有人仰起头接受着光的偏爱,那没有五官的脸长出了枯败的杂草,一朵格外鲜艳的红花在正中央盛开

一步一驱的踏入绿色的河面,绿色的晶体如同寄生虫般接触到人体便疯狂吸附,那朵大红花更是得到了养分垂落血红色的汁液

观音像被慢慢浸入河中

“哇~哇!”

婴啼的声音震耳欲聋,这些麻木的人仿若未觉,将观音像死死地压下水面

“头胎女!沉、泡、陨!男丁降,方兴旺!”

“一胎女、二胎女、三胎女…洗!!!轮回路女婴惧,男儿方降世。”

浊未兰站在岸边所有人身后,如同巫婆神神叨叨进行最邪的风水邪术

有人使得手劲过大,将观音像捏裂了。松手后观音像沉底彻底破裂,一个血淋淋的女婴滚落至泥沙中

“快走。”鹤焱不敢看如此残酷的现实,捂着眼睛拽着袇玹墨的袖子急忙撤离

在离开几十米远的时候又被传送了回来,鹤焱害怕的观察这些人,注意到他们视若无睹后几番尝试,他们暂时离不开这里

一晚上的时间,他们离不开也接触不了河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风水邪术进行

天光微亮,那些淌在河中的人终于停手,他们收手慢悠悠的从河中撤离

河面上是无数的陶瓷碎片,被微光照的透亮的河底是血红一片的肉块

无数的女婴躺在光中,却从未接受到光的祝福

太阳终于挂在了天边,浊未兰脸上的皱纹也开始慢慢淡化,佝偻的脊背也开始恢复年轻人应有的健壮

那些沉入河底的婴儿不惧水流开始缓慢的像岸边爬行

上岸后她们的皮肤已经被血液挑染,阳光毫不留情的将那稚嫩的皮肤晒得干瘪,浸泡一夜的女婴皮肤也变得皱皱巴巴

她们的身形开始迅速变大,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了一个90岁老人的身形

浊未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中仍是悲悯,像是丝毫忘了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面容年轻的贝派弟子从浊未兰身后出现,两个人扶着一个老人撤离岸边,也不知送往何处

袇玹墨再一次试探的离开,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被传送回去

再度来到结界处,鹤焱看着对面的祭泯狱罕见的露出困惑,但挡不住他回家的热情,一张脸撞在结界上,鼻子差点变形

气愤的拍打结界,连踢带踹也没有丝毫变动

“阿爸!阿爸!”

“我回家了——!来接我啊—!”

少年郎思家的声音在这空旷地带回荡,可结界内的祭泯狱丝毫不受干扰毫无修士该有的强大无感

鹤焱喘着粗气,转身看向袇玹墨。她这么厉害会不会有办法

袇玹墨一句断了他所有的祈望“祭泯狱只进不出。”

鹤焱睁大眼睛,嘴巴就差吞个核桃了(\\u003d?Д?\\u003d)

“不可能。绝无可能!小爷不信!!”

“阿爸—!阿爸—!我回—来—了!”

鹤焱撕心裂肺的呼喊,嗓子都快承受不住他的悲伤了

一个药丸在他张口时被拍进了鹤焱嘴里,清凉的感觉蔓延缓解了嗓子的疼痛,心情上的沉痛也让他有了依靠

泪眼朦胧的张开双臂,像个小孩子一般想要一个抱抱,可他面前的女人是那么的狠心和不解风情

递了个手帕就不了了之了

识海中的道无也是一惊一乍的“不许抱!这具身体是在下的!”

“唔~呜”小狗式呜咽,鹤焱更想哭了

“你若不想在下顶着这张脸嚎啕大哭,你就试试!”道无盘坐在识海中,在死水上画出一个q版的袇玹墨嚎啕大哭,勾起的嘴角尽现恶趣

“把你的血滴上去。”捡起自己丢弃的匕首,递给了尽显哀伤的鹤焱

接过匕首鸠鹕鹤焱没有丝毫迟疑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刀口深可见骨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只是拢起了眉头

将血液甩向结界,祭泯狱的血脉果然触动了结界,一滴血开启一滴血的小口

拾起袖口,又是几刀

浊未兰捧着止血药站在不远处,她目睹了鹤焱自残行为,也不甚理解

但不敢上前阻拦,夜中的怪异这两人必定发现了,防备之心定是只增不少

解释不会有人信,人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这也是三不管地带不欢迎修士是原因,特别是华藏稷的修士

自认为的正义,丝毫不顾及有何隐情

通道越来越大,鹤焱的唇色也越发的白,身形摇晃他咬牙坚持

皇宫

悬浮在空中的毛笔滴落墨汁,鸠鹕艰难的捂着心口

毛笔坠落在宣纸上,鸠鹕扶着桌子迅速站起“不好,小少爷…”

昏迷比他想象的来的更早,他的唇色开始发白,红润的手心也开始发白变凉

“不好~教主晕倒了~”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宣太医

鹤焱流了一大滩血在结界之上,洞口出现后迫不及待的走进去,袇玹墨跟在他身后在进去之前将自己的血液抹在了结界开口处

浊未兰看了眼手中的止血药,再看看草地上的血迹最后选择跟上去

祭泯狱:结界处

鹤焱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己逐渐虚幻的身影不可置信

抬头望去空无一片,丝毫不见在三不管地带所看的宫廷楼阁,喧闹的声音也化为乌有

浊未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撒上止血药开始包扎

“冥焰族在那个方向?”袇玹墨询问鹤焱

“那边。”鹤焱虚弱到站不起来,只能抬手指向南方

“嗯。”直接就一个人走了,对于另外两个人袇玹墨不想管

“嗯—!”看到她走了鹤焱着急了,扶着地就想站起来

即使浊未兰及时搀住了他,也差点被带倒

“小孩,你得修养。”

看了眼走远的袇玹墨,浊未兰忍不住开口“姑娘勿要一个人走,此去路远。”

袇玹墨独自一个人走了,而鹤焱被搀着慢慢悠悠的赶路

那未闭合的结界口,一只腿迈了进来

一座巨大的朱雀神像屹立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之上,朱雀的脚踝上是烫金的四个大字陵光神君

朱雀阵周围是无数的小火苗,它们不停的围着朱雀神像移动,累了在神像上停留

神像下方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人,他身着火红色的长袍、手持一把手拐

他身上是堆满了雪,就连胡子上也是冰碴

这个人未死,却也活不长了。朱雀又为护法神,他活到能现在纯靠一缕神息

海面上有巨大的浮冰,巨型的冰山也在漂移,这个大洋并非四季如春反而寒气刺骨

“引渡魂魄升于天!予人长生朱雀神!”此人气息微弱的说出如同蚊子叫的声音,他快要接受自己即将陨落的现实了

阴寒的冷气在不断的熄灭着他体内的火源,神识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鹤焱的声音

“吾儿勿归…”恍若隔世的睁开眼睛,看着海天一色的场景无比眷恋

红树从深海中迸发而出,浓密的枝丫连人带椅子全部托起,木属性的灵力源源不断的从大树往鹤鸣洲的体内输送

“老家伙,你可不能死!”

十几个树墩状的小精灵赶来,下摆的树根蠕动吸附空气中的水蒸气,养分纯靠大片的红树林援助

鹤鸣洲艰难的睁开眼,看到这几个小精灵后咧开了唇“哈…榆老弟你…”

“呵!老夫至少不会死。”桦榆城的城主忍不住讥讽

鹤鸣洲抬起自己的手,感受着体内的真火越烧越旺,可这治标不治本有多少木灵力值得他如此挥霍

“金兄不来送我最后一程吗?”祭泯狱活的最久的就是他们三个老家伙,斗了一辈子,如今他鹤鸣洲反而是最先走的一个

“你要死,老子怎能不来!”一个满身插满剑的干瘪老人赶来,他每动一下刀口就会渗血,如今到场的就是一个血人了

“都是报应啊!金忍你灭那一宗满门如今背了那一宗几百把剑。”鹤鸣洲看着他那一身剑无奈摇摇头

“旧事别给老子重提,你只能死在老子手里!”金刃不想听他的话,随便拔出身上的一把剑融了变成液体就送到了鹤鸣洲身边

银色的液体很快被冥狱圣焰吸收了干净,金忍便继续拔剑继续输送能量,丝毫不顾自己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