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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受到了它的歉疚,一时心中有些复杂,她知晓这黑团子并非一般,它对她一直保持着警惕性,毕竟她这个披着羊皮的饿狼,可是真的会将柔弱无辜的弱者给拆了入腹。

留它下来,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善良美好的朝阳郡主人设再添无足轻重的一笔,还有就是打发下时间罢了。

而它刚刚不甚伤了她她也心起杀心,也认可圆满说的话。

它明知如此,却还过来安抚她?

果然,心智虽有,但却还是愚不可及。

见她面色寡淡苍白,鋆止染以为这魔鬼女人是真的疼到了,想了下,他伸出的爪子在她另一只手背上摸了摸,脑袋怂拉着,表示歉意。

他真的是无心伤害,做错了,就得认,这不是低头,而是他从小的教养。

“末染是在道歉么?”这样子,再加上它那生动的眼神,很难让人看不出它是在干嘛,而且这样太乖太可爱了。

圆满强硬着心冷哼:“别以为知道错了就能饶你,郡主你说是吧?”

“罢了,我最近忌口,先养着吧,先给我随便包扎下。”洛竺婳懒洋洋的揭过,似乎对吃它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郡主。”圆满自然听洛竺婳的。

她处理血迹时忽然发现:“郡主,好像没有流血了呢。”

“是么?可能是安义的药效果又进步了。”洛竺婳飘飘的看一眼黑团子,回答的漫不经心。

圆满看了眼刚刚洒在郡主手上的药,点点头,只能如此解释了。

然后她又看一眼缩在一边十分安静的黑团子:“不就是个小公熊么?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啊,可是大人。”

瞬间,鋆止染的毛炸起来了,他要收回同情可怜难受的种种。

外面雪暂时停了,天色暗淡下来,外面覆盖的厚厚的雪让天地间显得寂寥而冷漠。

而屋内的洛竺婳,却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郡主,疼的话,您就咬我的手,圆满不怕疼的,您别忍着委屈你自己。”圆满眼底打转着泪水,她看着床上的洛竺婳伸出自己的胳膊,企图给她分担一些痛苦。

只见床上的洛竺婳脸上青筋浮动,眉心的芍药红的妖艳,唇色发紫,她双手用力抓住床单,身上有暗红色气息涌动。

她没有搭理圆满,而是逼着眼睛,连一声都没有吭。

毕竟前世被剥皮扒筋,被一点点放干血而死,那可比这痛多了,而这样的痛,她也熬过了太多次,早就成了习惯了。

“出去。”她只淡淡说了两个字,哪怕身上都已经疼的被汗水浸湿,她的语气也只有些许的颤抖。

圆满没办法,随后在门口等候,而旁边,还有与雪天夜色融为一体的叙风。

他们静静的等着,等着子时过去,这样,郡主就不会疼了。

鋆止染本来在闭目调息身体,忽然莫名的浑身发热,他奇怪的醒来,查看一番发现是眉心出传来的,带动着他的无感,让他心思难拧。

他探索一番,忽然发现自己的识海多了一团暗色东西,与他的经脉灵气相连,而且这气息……

他抬眸,看向床的方向,这些天,它十分熟悉这气息,来自那个人类女子。

他想到昨日,他不小心将她划伤,她手心的血落在他的身上,后来她止住了血,他在旁边默默观察着,也没有靠近,他心中愧疚,所以也没有太过注意。

可为何,会溶于他的识海中来。

正奇怪还没想清楚为什么,忽然他听到一声细微呻吟声,从床上传来。

嗯?这气息,鋆止染吸吸鼻子,十分不喜欢。

他看着床帘,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迟疑了下,他还是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他现在身短体圆,上床也变得艰难。

好不容易上去了,他忽然眼前一花,就被一只手抓住,那力度之大,要不是他现在皮毛厚实些,不然凭借幼态一定控制不住叫出声来。

“黑团子?委屈你了。”洛竺婳也注意到,但却没有放开了意思,又一波更加剧烈的疼痛传来,些许破碎的呻吟在口腔中滚动,随后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鋆止染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就知道她所承受的疼痛绝对是几倍不止,他疑惑的看着洛竺婳,不明白在她的身上,竟然会有这么罕见的歹毒可怕的咒术。

就算在另外一片大陆,都极为罕见的咒术,以血为引,以命为契,可改气运,可转日月,名为剡术。

这要的血和命,则是被下咒术之人的了,而这人必定是携有大定之人,还有以亲者之命,以血饲养,才可成功,而被这被下咒术之人,则成为一树苗的养分,不断供养树苗长大,直到营养枯竭的那日,就是她丧命之时,她的运,也会彻底由树苗而汲取,享受百年昌荣。

此乃天地不容的换运术法,乃是阴人所创,阴人为世人所不容而开展了一次全面绞杀,结束了那段阴人作乱时期,这些阴毒术法也随之淡去踪迹,鋆止染也是在家中典藏之中看到,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人族大陆来就遇到了。

所以说,这阴人并没有被完全绞杀干净,这阴毒的剡术还出现在这魔鬼女人身上。

他看着她痛苦到极致却克制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生出怜悯同情,这剡术是要吸干一人的寿命为代价,种术于婴孩幼年之时才会有最好的效果,每当咒术发作之时,就是一次气运的截取,随着次数的增加而阳寿开始衰减,但对于中术之人来说,活的越久,反而越痛苦。

但她的眼底,却没有绝望和痛苦,有的只是克制的平静,熟练的冷漠。

这人的反应好生奇怪。

鋆止染心中有些莫名的触动,他忽然想起在杂书中看到的一句话,越是平静的面孔下藏着的悲与痛越钻人心窝,她是这样的么?

他看着她汗水一滴滴落下,脸上青筋浮动,随后有一股微弱光芒凝聚,好似要随时离去。

鋆止染没有犹豫,伸手将那道光芒拍了回去,那就是洛竺婳的气运。

他动了动脑袋,将自己的身体在她的掌心下挪动了个边,然后用头靠在了她的侧脸上。

罢了,救她这一次。

一股淡紫色的灵气悄然钻进洛竺婳的身体里,不一会,那浮动的咒印就有所缓和,然后慢慢的平静下来。

洛竺婳侧眸看他,在鋆止染想要鼓着脸装作一脸无辜冷漠的样子时,她轻声说:“末染啊,你又救了我一命,这养你下半辈子已经用过了,这次,就先欠着可好?”

鋆止染见她平静下来,默默的远离了些,他又不图什么报答,唯一想的,就是他能不负这个责任么?

倒是想提这个,但鋆止染脑子里浮现了不该浮现的场景时,他又觉得气短,说不出口。

而且,他感受到她察觉了什么,不过那又如何,这次这救命恩熊的位置,他坐的十分踏实有底气。

心里这样想,他的四肢坐的端正一本正经,眼神不看她,一副认真严肃不心虚,样子可爱又软萌,不想沾边但又心软纯正,见她的手还在疼的微微颤抖,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爪子放在她的手臂上,一股奇异的治愈感压制住了她身体的疼痛。

洛竺婳眼底有些浮动,声音很轻:“看来这救命之恩,我是赖不掉了呢,只能养着不能吃了呢。”

嗯?竟然还想吃它,真的是白救了,人族,果然如书中所写,阴毒狡诈,还会翻脸不认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疼痛的时候,给予我温暖和安抚,嗯,好像你不是人呢。”她声音缥缈,透露出几分脆弱和落寞,不似之前的虚伪冷漠。

鋆止染一直都能感受到她的伪装,哪怕她声音温柔善良,但他依旧感觉到了几分危险,他看不透所以才一直警惕她。

他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昏迷过去后一张苍白的脸透着乖巧和疲惫后的宁静,但眉头依旧紧锁,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警惕。

他忽然想到她眉头不皱的喝下药汁,疼到极致却一声不吭的咬的牙齿发麻,明明看着是个脆弱的随时都能死去的人,但浑身透着的不甘和不服却让人心中震动。

她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模样,从前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一定很苦吧。

鋆止染的心中,对她忽然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就那么盯着她,安静的呆在她的手下也不动,哪怕她现在没有紧紧的抓着他,他看着她的目光里有纠结有迟疑,还有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

他,有点想保护她的冲动。

不然,就认下这个媳妇吧。

不过前提是,要坐实这个救命恩熊的位置,不然的话媳妇翻脸不认人,他估计得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媳妇炖吃了的。

琢磨了下,他将目光落在旁边洛竺婳的手帕上。

“郡主好像度过去了。”圆满走进了,身边带着一个戴着面纱的消瘦身影。

她探了下洛竺婳的脉搏:“郡主睡过去了,而且,这次的状态还不错,似乎,有什么东西锁住了咒术,并没有被偷走气运。”

她语气有些疑惑,但却没有看出任何原因,左右看了下,除了旁边多出来的黑白团子,好像没有什么不同,问圆满,她摇摇头,他们刚刚守在门口,什么都没有发现。

找不到原因,面纱女子没有纠结,她从怀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暗紫色鹅蛋型的东西,好似胶状凝结,里面有丝线在游动。

是阳俘生虫卵,乃是雪山之巅高空之涯深处才有,这阳俘生与冰天雪地相容,虫体不过拇指大小,数量又极少,寿命又短,十分难寻。

这阳俘生有邪物克星之称,这剡术自然也是相克的,要是有阳浮生入体,这溶于骨髓的剡术之息难以存活,还能彻底吸收掉,但这是阳浮生才能达到但效果,而阳浮生虫卵的效果就直接减掉了七层。

也就是说,只能吸收一些剡息,要消除是根本不可能的,鋆止染睁着纯真清澈的眼睛看着,反正他现在弱小无害。

他之前的疑惑也得到了解决,毕竟根据他刚刚探测到的情况,按理来说,洛竺婳现在应该只是一个活死养料了,有自己的意识,但却不能动弹的那种。

看来应该是找到什么办法续命了。

只是这阳浮生虫卵,也给不了她多少年寿命,毕竟她的身体,已经从里面腐朽了大半了。

那面纱女子也如他的意思说了下,本来圆满听到是难得的宝物时,她还高兴,后来听到最多四五年时,她又不知道是该哭该笑了。

“活着就好,那麻烦安义长老了。”圆满说,对着女子几分恭敬。

没错,此人正是安义,但她比白日见的那个,显得更加神秘几分。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要做的做好,然后就起身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目光不由得看了床边的鋆止染一眼,有些疑惑,不过也是片刻,就再次迈开脚步。

鋆止染目光收回,然后闭上了眼睛,圆满见它乖巧,而且看着郡主比往日睡的安稳的样子,也就没有管她,给洛竺婳又盖了一层被子后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离开。

鋆止染听到门合上的声音,然后又睁开了眼睛,将藏在身体下的帕子给咬在嘴里,小心翼翼的摸着黑探着小短腿下床,落在地上移动,因为他现在是胖乎乎的蓬松着黑白色的毛,四肢又短,看着就好像在地上挪一样,看不到他四肢的努力。

鋆止染心中羞耻,只能努力忽略自己处于这样的状态。

他立起上身,又朝着凳子上爬上去,好一会才艰难的到了留夜的昏黄蜡烛前,他看着旁边洛竺婳放着的墨水,然后用自己的小爪子沾了沾,嫌弃的皱皱鼻头,也只能将就。

他的爪子放在手帕上写写画画起来。

清晨,洛竺婳醒来,她感觉身体很轻,呼吸还很匀净,看来自己这次又侥幸活过来了,只是,为何她睁开了眼睛眼前都还是一片昏暗,难不成她瞎了?

不对,洛竺婳眯眯眼,抬起手,从自己的眼前拿起一块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