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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笙然呼吸凝重了一瞬,她想说的是,不介意的话各自用完饭再谈,她们知晓她食量,准备的也是她一人份的,她没打算留他用膳,为何不把话听完,就做出这种决定!

乐笙然立在那里,他要留下用饭,她赶人走也不妥,想想便算了,打算坐到案桌前,一人一席案各自用饭,但顾寒舟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让她定住了脚。

“国师,坐吧,饭后再谈事。”

罗春辉已经吩咐人把一方席案摆在大殿中,顾寒舟端坐一方,语气随和的跟她说话。

乐笙然看着那凭空出现的席案微微眯起了眼,这席案很眼熟……。

顾寒舟见她看席案,解释道:“国师一路辛苦,朕该给你接风洗尘,只是再让国师走一趟无极宫未免辛苦,所以就在国师殿中为你接风洗尘吧!”

罗春辉安排人端菜进来,一边留意乐笙然的举动,说道:“国师,陛下一早得了消息,您今日会到,所以等您一起用晚膳呢!”

陛下这心思现在还不好明说,他还是推波助澜一把,万一成了,这国师变皇后,后宫和谐美满,陛下龙心大悦,他这后半辈子只需安心养老就好了。

乐笙然想起来了,她觉得眼熟是因为她在御书房见过,似乎是他批奏折的那张,莫不是宫中已经捉襟见肘,到了一物多用的地步了?

乐笙然仔细看着顾寒舟,垂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暗暗捏诀,她要看一下顾寒舟身上的气运是否衰败!

顾寒舟也看向乐笙然,罗春辉说他等她一起用膳,他想知道她的反应,只是这一看,他就移不开眼了。

国师在看他,即使对上自己的目光也无半丝退缩,难道她感动的不知如何言语了吗?

罗春辉左看右看,国师今日竟然与陛下对视这么久,眼神那么认真,难道国师出去一趟,回来发现陛下特意饿着肚子等她,被感动到了吗?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顾寒舟眼底爬上一抹绯色,目光在那张脸上辗转往下,看久了那张脸,他耳朵烧的慌,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失态的一面……。

目光往下落到她那脖颈时,他两只耳朵都红透了,她沐浴过后衣着轻便,并不似平日那么严紧,宽袍之下那微微敞开一点的领口,能看到那精致的锁骨。

顾寒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恼怒,他何时这般不能自持了?

乐笙然心下疑惑,他一身龙气笼罩,气运极好,国库丰盈,怎么回事?

乐笙然收回目光便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案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上面盖着配色的盖,以防菜冷掉,顾寒舟匆忙收敛目光,低下头去。

“陛下,臣有事要问。”乐笙然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顾寒舟看着她,涨红的双耳还没有散下余热,依旧红着,他垂在案下的手不知何时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压下心中的悸动。

“国师请讲。”

他一开口罗春辉就慧眼如炬的看向了他,这声音暗哑低沉,分明是在极力隐忍情绪,他老脸一红,陛下果然年少气盛!

“这张席案可是陛下御书房批奏折的那一张?”乐笙然食指曲起,敲了敲那方席案。

顾寒舟眸子微微睁大了一点,她竟看的这般仔细,记得这般清楚,微微垂眸掩下眼底的情意,暧昧缱绻的轻嗯了一声。

乐笙然微微拱手后,一脸严肃的道:“请恕臣失礼,适才臣见这席案眼熟,仔细一想就记起来了,这是陛下御书房批奏折的那张黄花梨木书案。”

顾寒舟点头,他从来都是一人一案独坐批奏折,这些天她不在宫中,他才发现与她相处的日子少之又少,他私心的想多留一些记忆。

她在这张案上与他用过饭,以后批奏折乏了,回想起来也是美好,所以才特意让人搬了过来,她果然很意外,惊喜吗?

“臣方才担忧国运出了问题,因此未经陛下允许就稍微探了一下,但国运极好,陛下龙气护体,气运极佳,不知为何要把这席案搬来做膳桌?”

顾寒舟双耳红意如潮水般迅速退散,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乐笙然,所以她方才忽然那么认真的看自己,是担心国运出了问题,在看他的气运,根本不是感动?

罗春辉眨了一下混浊的眼珠,所以陛下方才看的面红耳赤不能自已的时候,国师心思清明的在看陛下气运,见陛下把批奏折的书案搬来当膳桌,以为国库空虚,陛下在勤俭节约?

罗春辉想通这一点,有些忍不住了,他死死咬唇,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互拢在袖中的手掐着掌心,肩膀耸动着极力让自己忍住不要笑。

顾寒舟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她以为自己穷到一物多用了,他是这月国最富有的人,她怎么能以为自己穷?

但乐笙然在等他的回答,他不能不答,顾寒舟闷声道:“这张席案极好,朕觉得应该沾点烟火气息。”

不是国运出了问题也就没必要深究,乐笙然缓缓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还有一事,请陛下恕臣失礼。”乐笙然看着他的眸子,语气极淡。

顾寒舟正襟危坐的身子轻晃了一下,还有什么惊吓在等着他?

乐笙然见他一脸紧绷,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模样,但想想那不过是一件小事,他没有不允的道理,便继续说了下去。

“臣出宫前曾给了陛下一个香囊,里面放了平安符,平安符陛下可以继续留着,那个香囊还请陛下还给臣。”

顾寒舟瞳孔微缩,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那好歹是她第一次送的东西。

“国师送给朕,再要回去怕是不好吧!”顾寒舟心下虽然有些郁闷,却也不会在她面前甩脸色,因此微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乐笙然皱眉,“那香囊是臣在清心观习女红时,绣的唯一能拿的出手的香囊,这些年一直留在匣子中也未用过,那日事发突然,臣翻捡了一圈,去买一个也来不及,才不得已用上,还请陛下归还给臣,再重新换上一个香囊。”

顾寒舟一扫方才心中的郁闷,眼睛一亮,这种好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不行,必须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