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大人，这完全就是污蔑，是季氏不想承担合同处罚的借口。”
胡氏那边的律师张口就是他们无辜，纪明姿污蔑。
法官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那被告方面有何反驳？”
“原告律师说我们被告公司财务本身有问题，但是经过我们调查，胡氏并无任何财务上的漏洞，这是我们核对出来的账本。”
账本是提交给法官了，但是法官看不明白，好在随行的有能看账本的人。
等法官那边鉴定之后，法官给了纪明姿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
“经过鉴定，胡氏的账本并没有问题。”
法官让人把账本递给纪明姿。
纪明姿扫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
“账本没有问题，不代表胡氏真的没有问题，毕竟做账本的，也是胡氏的人。”
纪明姿早就知道胡氏不会拿出自己有问题的账本，所以要有准备。
“法官大人。”
她站了起来。
“对于胡氏的账目，我这里有几点疑惑，也整理出了一份证据，请法官大人过目。”
纪明姿示意实习生把证据拿过来。
男实习生用手扯过文件，脸上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气恼，在法庭上，他还是有些收敛的。
纪明姿拿过文件，熟练的翻到一页，显然之前已经默默演练过很多次了。
“这是……”
纪明姿一愣，她赶紧翻过整份文件，不由得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
为什么都是白纸？
她明明装进去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啊，是谁调换了文件。
是他吗？
纪明姿转头，看向一直有些不忿的男实习生。
男实习生面露不解，随后只是给了纪明姿一个冷漠的表情。
纪明姿的心，凉了半截。
法官明显感觉到了，转头问纪明姿：“原告律师，有什么问题吗？”
纪明姿捏着文件夹，回头看了一眼季冷晏。
旁观席上的季冷晏指了指胡氏，又指了指李华生。
他的意思是让纪明姿先想办法对付胡氏，剩下的他来想办法。
纪明姿看明白了季冷晏的意思，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将文件放了下去。
“法官大人，我这里出了点意外，可以先问被告方几个问题吗？”
胡氏那边脸上笑容未变，一个个胸有成竹的模样。
见此，纪明姿心下又是一沉。
看来，这次胡氏又是要有准备，可千万别出什么问题，上次吕华那边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法官答应了纪明姿的请求。
胡氏那边的律师顺势道：“没关系，原告律师尽管问就好了，反正我们没什么问题的。”
话落，胡氏的律师还挑衅的笑了笑。
纪明姿无视他的恶意，抿唇沉下了脸，小脸上都是严肃。
“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被告胡氏的财政总监，应该是在场的吧。”
旁观席上走来一个男人，“我是胡氏的财政总监，请问原告律师有什么问题？”
胡氏的财政总监身上打理的很干净，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说话也温文尔雅的，看起来就让人不觉得是什么坏人。
再加上他那明显有些清澈的目光，根本就看不出来一丝紧张，仿佛对胡氏的清白胸有成竹。
见此，纪明姿明白，胡氏这是早有准备。
恐怕，一会儿她问的所有问题，这个胡氏的财务总监都会回答的滴水不漏。
不过明知道如此，纪明姿还是硬着头皮去问。
“在我的调查中，我发现去年胡氏关于鲁北那片地的开发，似乎是赔了钱的。”
胡氏的财政总监笑了笑，“刚刚那份账目上已经写清楚了，那个项目确实没怎么赚钱，不过不赚不赔，对胡氏的财政并没有什么影响，刚刚法官他们也是看了的。”
纪明姿刚刚拿到的胡氏账本，又被给了法官，那边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
纪明姿心下又是一沉。
“那鲁北附近的那条商业街呢？众所周知，鲁北那片地开发出来的楼盘并没有卖出去多少，商业街自然也是开不起来的。”
财政总监依旧是笑容未减，“商业街确实开不起来，但是商业街里面的地下超市还是备受欢迎的，毕竟楼盘还是卖出去了一些，附近本来还是有两个小区的。”
言下之意，超市一家盈利，也够胡氏回本。
胡氏的财务总监又道：“对于这件事，账目上也有清楚的数值证明。”
“那谁能证明账目的真假？”
纪明姿小脸一厉。
“法庭之上，胡氏不敢拿出假的账本。”
胡氏的财务总监笑容未变。
“那可未必。”
纪明姿沉声道：“根据我的调查，胡氏鲁北那边的超市，并没有多少人光顾，附近的居民更加喜欢隶属富源旗下的超市，胡氏那里，根本就是门可罗雀！”
“反驳！”
胡氏的律师站了起来，“法官大人，原告一点证据都没有，空口凭说，完全让人没办法信服，我倒是有我们超市热闹非凡的证据。”
法官点了点头了，让胡氏取证。
过了没多久胡氏那边就拿来了证据，是超市的实时监控。
监控上表明，此时超市里面很是热闹，很多人都在超市抢购，收银台都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了。
纪明姿知道，这都是假的，可是她没有证据。
法庭陷入了沉默。
法官明显已经有些偏向胡氏那边了。
胡氏的律师笑了起来，“原告律师，你也看到了，我们的证据表明，你的调查结果是错误的。”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季氏的人都有些生气了。
“这个纪明姿怎么搞的，怎么还不拿出证据来？在那里磨叽什么？”
“哼，我看，她就是不行，说什么给新人练手，我看这种新人，也没什么练手的必要吧，蠢得无药可救了。”
……
季冷晏听的到周围对纪明姿的指责，他清楚纪明姿那边的证据肯定是出了问题。
能够拖延时间到这种时候，他已经很满意了。
他神色发冷，又不能去反驳其他人的话，着实为纪明姿捏了一把汗。
纪明姿那边，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还在那里死死的盯着录像，妄图将录像看出一个洞。
季冷晏心脏紧缩，心情实在不好。
这个李华生，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怎么还不回来！
“够了吧？”
胡氏的律师突然关掉了录像，“播放之前，法官那边已经确认了这个录像的真实性，我不明白原告律师你还在纠结什么？”
他看向法官，“事已至此，我觉得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您也看到了，原告没有证据证明我们财务有问题，反而是我有证据应对原告的问题。”
法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还在沉思的纪明姿，抬起了锤子。
有点想要直接结词的意思。
“法官大人。”
纪明姿突然开口，叫停了法官。
她抿唇，“胡氏鲁北的超市今天打了特价，我有注意到，很多商品，胡氏今天的标价都在正常售价之下，如果不是提前安排好的，那每天都是这种价格，恐怕真的会破产吧？”
胡氏的律师一愣，没想到纪明姿竟然还是看出了点问题，他不由得看向财务总监。
胡氏的财务总监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面对纪明姿的询问，神色丝毫未变。
“仅仅是今天折扣回馈罢了。”
“为什么好巧不巧就得是今天？”
“反驳！”胡氏的律师打断纪明姿。
“法官大人，原告方问的问题实在是无理取闹，今天超市打折扣也是赶巧了，跟我们赔不赔钱什么关系？难道打折就要赔钱？既然如此，那所有超市都不要开下去了。”
纪明姿看向胡氏的律师，“我不是说不能打折，我只是觉得一切太过巧合。”
她又看向了法官，“法官大人，就算只是个巧合，但是打折这种概率性的问题，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超市的营业，人们都会喜欢打折的东西，所以谁能保证，以前超市也是这样的场景？”
“肯定不会。”胡氏的律师自己下了结论。
“毕竟打折期间，来购物的客人肯定会比平常多一些，但是这并不能证明，平常就没有什么客人。”
话落，胡氏律师有些恼怒。
“原告律师总是询问些账目上全都有的问题，我建议原告律师不如多看看刚刚我们提交的账目好了。”
“法官大人。”
纪明姿笑了起来，明显心情好了许多，毕竟胡氏已经开始慌了。
到底是心虚的吧，根本抵不住几番追问。
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相互看谁先沉不住气，恐怕胡氏也没想到，纪明姿会撑到现在，还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我并不同意被告律师的观点，我所问的一切问题，都围绕着胡氏的财务，而胡氏的财务问题，正是本案的核心。”
法官看着原告席上神采奕奕声音清脆的女人，最终敲了敲锤子。
“原告可继续询问。”
“法官大人！”胡氏律师脸色变了。
“被告律师，你一再阻挠我追究下去是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胡氏的律师不停的反驳她的话，好在法官并没有表态。
胡氏律师听到纪明姿的问话，见法官没什么表示，心中有些不平，但还是稳了稳情绪，回答纪明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