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这顿饭终于做完。
宋将离和楚怀清两人包揽了一桌的菜，宋将玥和苏梨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两人：原来我哥真的会做饭。
“今日除夕，大家不必多礼，也不必客气。”宋将离和气道。
众人落座。
苏梨感觉还挺新奇的。
原本以为过年要回宫，到时候宋将离肯定要和朝臣进行宫宴，那种场面她是应付不来的。
不过现在么，一行人正好坐了一桌，苏梨莫名觉得有种现代感。
说是年夜饭，但宋将离提出下午要带苏梨去城里转转，不想晚上那么仓促，康宋习俗也有将年夜饭提前到除夕前一两天的，他们提前到中午也并不奇怪。
饭桌上，楚怀清下意识地去看宋将离，但此时的宋将离却没有一点异样，他认真投喂自家小妹，时不时地接上小妹的话，两人说说笑笑。
不是错觉，宋将离分明是在乎小妹的。
楚怀清沉默了。
“嘶……”身边宋将玥发出一道小小的吸气声。
她被鱼刺扎了一下。
苏梨在她身边，闻言不由关心道：“没事吧？”
宋将玥摇头，给苏梨看了看那细小的鱼刺，“还好被扎到了，不然等咽下去可就麻烦了。”
苏梨放心下来，“小心些。”
宋将玥应下，正要重新夹菜，一旁楚怀清却伸手挪了挪菜的位置。
“夹这一盘的。”楚怀清瞥了宋将离一眼，语气有些阴阳：“这盘的刺我都处理干净了，那一盘是他没处理干净的，还有鱼刺。”
宋将玥筷子一顿：“……”
宋将离微笑接话：“处理干净那盘是我做的。”
他说着，就给苏梨夹了一块干净的鱼肉。
苏梨眨眨眼：“……”
楚怀清呵呵一声，瞥了苏梨没什么空间的碗，他筷子一伸，直接夹了筷鱼肉放在宋将玥碗里。
他到现在还未动过筷子。
宋将玥压下心底的异样，扭头看向苏梨：“……”
桌上其他人：“……”
懂了，那鱼他们不吃了。
最后苏梨和宋将玥含泪包了那两盘鱼。
饭后，一通收拾完毕，弯云就被厉风行拖走了，繁星和怨奴也进城去凑热闹，苏梨四人一起出行，从农庄的另一边绕着进城去。
途中，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挑衅，楚怀清一直拉着苏梨讲话，宋将离全程没找到开口的机会，宋将玥在一旁看得眼角直跳。
这场面真的很诡异！！！
宋将玥挺想逃的，但迫于两个脾气好的哥哥的威压下，她没敢跑。
身边宋将离却忽然开口：“淑妃娘娘是不是在给你选驸马？”
宋将玥一顿，没想到大皇兄也知道这事儿，她有些尴尬挠头：“母妃觉得我到了年纪了。”
宋将离点头附和：“确实年龄合适，今年选了驸马成婚，后年孩子就两岁了。”
宋将玥：“咳咳咳……”
“大皇兄！”宋将玥眼睛一瞪，满是惊恐：“哪有那么快啊！”
宋将离看了她一眼，眼神满是期待：“将玥，有相中的记得告诉皇兄，皇兄会帮你赐婚的。”
宋将玥：“……”
怎么办，还是好想逃？谁来救救她……
前面。
“哥哥？”苏梨正听得起劲，“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楚怀清默默将刚刚听到的“赐婚”二字甩出脑袋，接着跟苏梨聊起儿时趣事。
“你应当不记得了，就是那面的山坡上，你顽皮，非要跑过去，最后没站稳，一路滚到人家地里，还压坏了一片豆苗。”
苏梨微微眯眼，顺着楚怀清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竟然真的浮现出一个小女孩儿咕噜咕噜滚下山坡摔进地里的画面。
连一些细节——譬如头先着地嘴啃泥这样的特写画面都很清楚。
苏梨愣了愣。
楚怀清又说起别的。
无一例外，她都能“看到”对应的画面。
苏梨意识到了什么，她一面听着楚怀清说话，一面去戳系统：“这是不是你们说的售后？”
“我脑子里出现的画面，是这个世界苏梨过去的经历？”
系统回应：“没错，但宿主放心，不到最后一刻，原主也是回不来的，不会存在你们两个灵魂寄居同一个躯壳的情况。”
苏梨一顿。
她忽然扭头看向楚怀清，同时想到了还在庆楚瑞王府的家人，以及这些年来自己接触过的人。
崔浩，林当归，酒九，弯云等等……
售后就是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
原来的苏梨会回来，那这些人要怎么办？
宋将离呢？
他会怎么办？
苏梨心情异常复杂。
系统安抚道：“宿主不要担心，你的经历还是你的，她的经历也是她的，你们双方都不会涉及影响到彼此，最复杂的情况也不过是你们双方都选择了保留这段记忆，知道彼此的存在，但都不能对外人提起。”
苏梨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苏梨说，“我也选好了。”
系统立刻反应过来，“宿主决定好是保留还是消除记忆了么？”
苏梨：“嗯。”
“那宿主的选择是……”
**
除夕夜的京城很热闹。
宋将玥带着苏梨跑来跑去，宋将离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跟丢了似的。
看得楚怀清又是一愣。
自家小妹向来没有弱的时候，宋将离是不是担心得太过分了？
楚怀清又看了眼前方两个欢快的身影，思索无果，还是跟上。
“苏梨姐姐，你喜欢哪个？”两人在一个面具摊贩面前停下。
面前摆了一排面具，各式各样，有精美的，也有丑的。
苏梨以自己挑剔的审美挑了一个丑上天的面具。
宋将玥：“……”
苏梨自信带上。
宋将玥盲目跟风。
两人顶着丑上天的面具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宋将离：“……”
楚怀清：“……”
系统：“……”
系统实事求是：“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丑了，这是多看一眼都会觉得焦灼的程度。”
苏梨嘿嘿地笑：“是吗？我眼光果然不错！”
丑得一般的她都不带看一眼的！
系统：“……6.”
苏梨好奇地看向宋将玥，想看看这面具真实效果如何，宋将玥配合扭头，两人深情对视，片刻后，默契扭头。
苏梨：“将玥，从现在开始不要看我。”
宋将玥：“苏梨姐姐，你也是。”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声卧槽声。
“你快看，这么丑的面具都有人戴？”一道惊愕声响起，“好恐怖，你们大梁也会有这样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