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白泽低声笑了，“吾等本就是神明，身染污浊，自神坛跌下，本就不该有再回归神位的妄想。
“那你与人类合作，是为了？”
“道友不记得了吗？”白泽笑了笑，直视林木木面具地下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了然，“我倒是忘了，道友确实没有以往的记忆了。”
林木木：...所以她的记忆里到底有些什么，怎么好像每只异魔都是一副很了解她的语气。
“我的确不记得了，所以才过来问问。”这一点上，她也没必要和对方打什么哑谜，她来这儿一趟，确实是心里有着一些疑惑。
“重明没有告诉你吗？”
“它...的记忆也不全。”
“难怪了。”白泽了然，毕竟它俩被打散了好几次，记忆因此遗失也是正常的。
“所以，能告诉我吗？”林木木十分真诚地问道。
白泽也十分真诚地回答道，“吾确实做不到恢复神明之身了，不过，和人类合作，造一个伪神还是可以的。”
“伪神？”她虽然没有以往的记忆，但她能清楚地感知到白泽体内的污染，所以，对于对方不能成神这件事她是有完全把握的。
但是伪神，....她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这要命的记忆，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总是断片。
“用特殊的方法洗掉吾体内的污浊，吾就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以往的神力，虽然持续不了多久，但是，足够做很多事了。”白泽的语气依旧很淡然，站在不远处，洁白的眼眸纯净而通透，干净的不像话。
“....这天地之间，是有什么变故吗？”林木木不觉得人类有什么值得白泽牺牲到如此地步，直接洗掉那些污浊，强行恢复神力，这种办法，对白泽而言，是在献祭包括自己的神魂和躯体的所有，然后，强行达到某种目的。
人类，大约是不值得的。
“嗯，这片天地已经成为神弃之地太久了，久到天地都出现了裂缝，最多不过十年，整个世界都会彻底崩塌，碎成在虚无之境飘零的碎片。哦，看我，又忘了你没有记忆，自然也就不清楚虚无之境之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白泽微微笑了笑，而后，它目光扫过这归元山上的花田和星海中自在快活的鱼儿们，道，“这片世界，很美不是吗？人类虽然可恶，但这山川花木，江河湖海，都是无辜的，这里是吾的故土，吾自然是要想尽办法保全它的。”
看着眼前一脸愿意为了大义牺牲的白泽，林木木无奈地挠了挠脸颊，“那个啥，我来只是和你聊一点恩怨，没有打算劝你，你要是愿意牺牲我又不会拦着你。”
白泽微微垂眸，有些忧伤的开口道，“吾已经将到生命的尽头了，道友就一定要在此时和我聊这些过往恩怨吗？”
独角兽垂眸叹气，时不时地抬起眸子，看林木木一眼，继而又垂下，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了一种幽怨的气息，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林木木从中读到了一种谴责的意味。
林木木藏在面具下的眉头不由地一跳，什么情况，重明也没和自己说过白泽还有这么一面啊，难道是应了人类的那句老话，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可也不对啊，这家伙既不是人，也...好吧，人家如果真的打算牺牲自己祭天，那确实是快要死了。
等等，她是来找它算账的，为什么现在好像做错事的是她一样。
林木木咳了一下，直接把重明从自己的空间通道里拽了出来，大意了，她差点就被带偏，这种事情还是受害者家属自己来比较好一点。
虽然异魔之间不兴道德绑架的这一套，但是对方现在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那她只能找一位同样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盟友帮忙了，实在不行，反正异魔不讲道德这个玩意儿。
果然，重明昂着自己的七彩尾羽，看到白泽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白泽，你.....”
“重明道友，”白泽笑眯眯地看着重明，独角上忽然冒出了一个彩虹泡泡，直接飞到了重明的脑袋上，笼罩了对方的整个头颅。
林木木瞅了一眼，记忆泡泡，问题不大，不会对重明造成伤害。
从记忆泡泡里钻出脑袋的重明哑火了，它蔫头耷脑地坐到了林木木身边，一言不发。
林木木：？
行吧，受害者家属都哑炮了，林木木看了看白泽，决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那九座城市的人类。”
“啊，没办法，这是我们想到的损伤最少的办法了，如果按照另一个计划，死的就不止九座城市的人了，当然，这也算是清除的一环，把他们的恶念通过曼陀罗花直接进行转换，即消除了一部分的恶念暂缓了天地的崩裂，又为吾的转化大阵提供了足够的念力，更重要的是，让大家也都分到了好处，是不是很划算？”
林木木沉思了一下，点头赞同，“确实是挺划算的。”
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林木木和白泽谈话的张泉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那么多人命，但是，如果不牺牲这一部分人，这个计划就不可能成功，没有白泽的修补，不过百年，这片天地就会不复存在。
那些人，大概会极度厌恨他，那就恨吧。
毕竟，这个计划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落实，一手选定的地点和合作的异魔，从头到尾，连自己的兄弟都一知半解，甚至是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在全身心的信任他。
他现在只希望这个计划，这个沾满了人血的计划，能在最后顺利实行，那他哪怕背负着千古骂名死去，也无憾了....
“不过，就算是你献祭了这一次，这片天地，还能支撑多久呢？”
“在十的基础上再加个五罢了。”白泽微微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它的身躯确实是受到污染侵蚀的太久，而且，以往吞噬同类，同时也吞噬了它们体内的污染，天长日久的，污染积累的太多，全是黑的，洗不白啊。
“....要是这么算，好像不仅不划算，反倒还很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