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战推着运书的小车来回游荡，车内的架子上空无一物，似乎只是闲得无聊。裘球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看书，手里还抱着一袋零食，边吃边看。
“你不要一直推那个车车诶，有噪音，很烦的好不好。”
裘球终于是忍受不了车轮与地板不停摩擦的声音，提出了自己的抗议。
闻言，辜战双手离开了推车的扶手，朝着柜台的方向走去，但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踢了推车一脚，让它自由的在图书馆里游荡。
这种幼稚行为自然是让裘球对辜战翻了个白眼，但也并未多说什么，专注于手里的小说和零食。
辜战不走寻常路，直接从柜台上翻了进来，顺手便从裘球的手中抢走了还剩一小半的零食。辜战掂了几下，从其中抓起一块送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哇，我要是不进来......这零食你是不就，不打算给我留了？”
零食是止戈送来的，自从福利社不开门以后，同学们连零食和饮料都买不了，止戈特意每天从家里拿来一些给大家分而食之。
“才没有诶，你怎么不说之前止戈给你的那一袋，你还没给我分好不好。”
裘球皱着鼻头瞪了辜战一眼，顺手又把零食抢了回来。“那一带我替你尝过了，不好吃。”辜战有些尴尬的辩解道，他挠了挠头，搬着凳子坐到了裘球身边，再次把手伸向了零食袋子。
“啪！”
一声脆响过后，被打的没喊痛，打人的反倒恶人先告状，捂着手呼呼的吹着气。
“报应。”辜战笑着将零食塞进嘴里，不去理会裘球想杀人的眼神。
今天的图书馆格外无聊，平时这个点两人都忙的要死，辜战要带书绕着整个图书馆来回跑，找到它们本该在的地方，将它们归位。裘球更忙，她不仅要办理各种借还书，还要把还回来的书一一码好归类。
二人几乎每天都能从图书馆开门一直忙到闭馆。
“是不是其他学生都考完期末考试了，所以都懒得来图书馆？”辜战突然问道。
裘球放下书，歪着脑袋盘算着，最终犹豫的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辜战说的那样。
“好无聊啊......”
辜战斜靠在椅子上，发出一声感叹。裘球不语，伸手从柜台上取了一本书递给了辜战。
书？他辜某人向来不喜欢看书。
辜战撇撇嘴，从裘球手中接过书却又扔回了柜台上。他突然眼前一亮，赶忙起身把柜台上放着的所有书都抱了过来，再次坐回椅子上，一本一本的扔回柜台。
精确的力道控制，让辜战扔出的书都整整齐齐的摞成了一整摞，甚至比摆的都更加精准笔直。
裘球看着辜战的如此行为，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摇摇头继续看书。
一般人发疯应该发一会就够了吧？裘球心里想着。
可辜战显然不是一般人，他这种战斗狂，本身就是一种喜欢没事找事耐不住寂寞的人，此刻安静的图书馆让他更是难耐。
“说起考试，裘球，毕业后你想干什么？”
辜战把脚搭在柜台上，闭起眼睛问道。
“不知道，我没想过，”裘球顿了一下，放下了书，“我只想赶快打工把家里的债还上，剩下的我没时间想。”
“啊，这样啊......”
辜战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但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道：“那以前呢，以前有没有最喜欢的职业？”
这倒是给裘球问住了，她脸上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漫不经心，认真思考了起来。
过了半晌，裘球终于有些不确定的点头道：“有......吧。”
“是什么？”
“我想要当个厨师。”
厨师？
辜战不解，“为什么？”
“因为厨师能吃饱啊，”裘球笑了笑，很无所谓的说道，“而且还能挣钱，挣钱以后我就能攒下来出去旅游了。”
吃饱饭......攒钱出去旅游......
多简单又朴实无华的想法，这个女孩，就连做梦都不敢放得太开。
辜战突然有些心疼，他想说点什么来弥补，可想了半天，他也只能沉默。
他的家庭，也只是比裘球好过了一点而已。父亲不知所踪，只剩下辜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辜战拉扯到大。
小时候跟着妈妈外出摆摊的经历此刻还历历在目，也就是在那时，他第一次碰见了汪大东，也第一次认定了只要变得足够强、强过任何人，那就没人能伤害自己和自己家人的想法。
既然聊到了这个上面，裘球也蛮好奇辜战是怎么想的，她侧过身子问向辜战：“光是问我，那你呢？”
“变得足够强，比任何人都强。”辜战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但等他反应过不对劲时话已经说出了口。
裘球也被辜战这奇葩的回答惊到了，反应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喂，辜战，你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和正常人差下那么多的啊？”
“什么？”辜战问道，同时不忘提醒，“还有，叫我战，别叫我辜战，好生分。”
“哦，战，你不会压根不知道吃不上饭会死人的吧？”
裘球笑得很猖狂，辜战却对她无可奈何，只能忿忿不平的扭过脸不去看她。
说真的，辜战才是那个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过长大以后要干什么的人，他只想变强，保护自己的同时保护家人。
按照他这种想法，政府旗下的那群下三滥异能行者部队辜战百分之百是看不上的，而若是想和汪大东一样去铁时空与魔物斗争，又必须要有靠谱的人引荐。
那综合下来，最适合辜战干的，可能只剩下保镖和保安两条路了。
裘球在后厨当厨子，辜战站在前门当保安，两人搭伙，攒够路费生活费就上路旅行，走到哪就去哪应聘工作，直到攒够下一趟行程的资金。
这倒是个不错的搭配！
辜战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向裘球：“你晚上有事没？”
“今天晚上吗？嗯......没有，怎么了？”裘球仔细回想一番，昨天她没有提前找好今天晚上的零工，所以罕见的空出了一晚的时间。
“那就好。”辜战摩挲着口袋里止戈一并送来的两张电影票，嘴角微微扬了起来。